柳家不愧是掌控了南方經濟命脈的家族,長風跟随着柳枚,穿過了重重房屋,深深庭院,二十分鍾後,終于見到了田伯所說的大廳。
大廳門口兩側,分别挺立了一個大漢。以長風的眼力,一眼就看出了這兩人的不凡。他們任何一人,都可以輕松的收拾了大門前那些,看起來雄糾糾氣昂昂的漢子。
看到柳枚到來,兩人趕緊行禮。柳枚看也不看他們,徑直地向大廳裏走去。
長風緊跟在她身側,剛一到門口,就被兩個大漢攔住了。
“這位先生,請留步。家主說了,隻讓孫小姐一個人進去,其他的人,一律不得入内。”
話雖然說得還算客氣,可是,他們眼中的輕蔑和嘲諷,卻是明顯無意的表露了出來。估計要不是看在柳枚的份上,他們會直接把長風胖揍一頓,再扔到荒山野嶺中喂狼。
“大膽!”柳枚嬌吒一聲“我的客人你們也敢攔!是不是以爲我治不了你們?”
兩個大漢肅身低頭說:“請孫小姐見諒!我們隻是奉命行事。”
長風大聲的吼了起來:“哈哈哈,真是好笑啊!這就是堂堂柳家的待客之道?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說出去,怕是要贻笑大方了!”
兩個大漢聽了長風的諷刺,臉色數變,剛要發作,大廳裏傳來一道蒼老,但卻中氣十足的聲音。
“哼!讓他進來!我倒要看看,是一個什麽樣三頭六臂的人物,敢這樣評論我柳家!”
兩個大漢聽到命令,頭一低,躬身退回門旁,放長風和柳枚進入大廳。
一個頭發如銀絲一般倔強挺立,面色紅潤如嬰兒肌膚般的老頭,炯炯的眼神,從濃密的雪眉下射出,鷹隼一般銳利的盯着長風。
要是一般人被這種目光盯一眼,不說癱軟在地,也會骨軟筋酥。
可惜的是,長風不僅不是一般人,後天的異禀更是了得。對這樣的目光,自然不會放在心上,更不要說對他造成威脅了。
很是淡然地回瞪着老頭,清澈明亮的目光,不含一絲感情。
眼神有很多種,或憤怒、或陰狠、或興奮,但是,不管是含有什麽樣情緒的眼神,都沒有不含感情的眼神來的可怕。眼神裏沒有感情,就讓人看不出喜怒哀樂,也就無從知道心中的想法,最是讓人忐忑難安。
老頭被長風一瞪,早已練就的鐵石心境,竟然微微震顫起來,心頭竟然産生莫名其妙的慌亂。
但他畢竟是久居一方的枭雄,心中自然傲氣十足,什麽時候也不肯服輸。
“哼!”冷哼一聲,借以掩飾自己的慌亂。
“年輕人,出門之前你家大人就沒教導過你?見了老人要有禮貌!你看看你,面目可憎的站在那裏,真是沒教養!”
長風毫不爲所動,依然面無表情淡然的說:“出門前父母交代過,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了不人不鬼的,就不要說話,更不要理他。”
長風的話一出口,把站在一邊的柳枚吓得花容失色,驚慌的說:“長風,不要對我爺爺無禮。”
柳老頭氣的翻了一陣白眼,還沒等說話,坐在柳老頭對面的年輕人開口了。
“小子,你是誰啊?你知道在和誰說話嗎?你知道這樣的後果嗎?”
長風看了他一眼,禁不住一愣。這個男人太美了,美得就像一個娘們兒,秀美的氣質中,透出一股魅惑。
一頭黑亮的長發,瀑布般披散在腦後,襯托得一張光潔的臉,溜光水滑。整個人的氣質,從上往下看,風流朝下流,從下往上看,風流往上走。
長風禁不住暗贊了一聲,在看到他的眼睛的時候,心裏又禁不住暗道了一聲可惜。
這人的眼神,充滿了陰狠,破壞了他整個人的美感,在他的氣質裏,增加了一股陰厲的冷。
長風心裏暗想:可惜了!要不然,柳枚姐嫁給他,倒也是郎才女貌。
嘴上不客氣的說:“小子,我叫李長風。我在和柳鳳山說話,這一點我清楚得很。至于有什麽樣的後果,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柳家的茶好喝,你就多喝一杯,不好喝,就趕快滾蛋!”
俊美年輕人勃然大怒,陰厲的說:“小子,你找死!你知道我是誰嗎?”
“哼,白癡!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還要出來丢人顯眼!不過,這不是你的錯,錯在你的父母,就不應該把你放出來!但是呢,我這人還是很有愛心滴,就勉爲其難的告訴你吧。你叫海連波,青幫幫主海雲天的孫子。現在,你知道自己是誰了吧?記住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也可以和别人說說你叫什麽,讓人家把你送回去。”
海連波本來想在柳枚面前裝一裝自己的大度,以便能給柳枚留下一個好印象,可是長風的話太陰損了,讓他實在忍無可忍。
超站在身後的人一揮手,表情猙獰的從牙縫裏生生的擠出三個字:“殺了他!”
柳家家主柳鳳山趕緊阻止:“連波,稍安勿躁。成大事者,要有容人之量,心胸開闊,方能海納百川。”
海連波雖然是青幫幫主海雲天的孫子,也是一個嚣張跋扈之輩,可是在柳鳳山跟前,他不敢有絲毫的忤逆。
這倒不是因爲他即将要成爲柳鳳山的孫女婿,柳家作爲一個掌控南方經濟命脈的家族,其能量非同小可。和國家政府的關系不要多說,就單單是柳家自己的實力,絲毫不比青幫弱。掌控了這麽大範圍内的經濟,沒有相應的實力的話,早就已經被人蠶食了,那還能挺立到如今,依然雄立不倒?
海連波憤恨不平的把手下喊了回來,再也不看長風一眼,自顧低頭喝茶。
他是被長風氣昏了,有些事情沒考慮到。柳鳳山是老人精了,俗話說,人老了精明,驢老了滑,這話真是一點不假。柳鳳山從長風的話裏,聽出了一些東西。
長風知道他就是柳家家主,也知道海連波是青幫幫主的孫子,依然敢那樣肆無忌憚的嚣張說話,難道他就不怕死?敢這麽做,肯定就要有所依仗,他的依仗是什麽?柳鳳山不得不考慮。
“哈哈哈,李公子真是伶牙俐齒啊!老頭子我甘拜下風。剛才多有失禮,還望李公子不要見怪才好。”
“柳家主客氣了,長風遠來是客,怎會和主人見怪。”
“那就好,那就好。奧,快快請坐。”又對身後的人吩咐道:“快給李公子上茶。”
長風也不客氣,四平八穩的坐了,端起茶水輕啜了一口,輕輕地放在幾子上。
柳枚卻是蒙住了,一向自負自大的爺爺,今天這是怎麽了?被長風毫不留情的頂撞了一番,不僅沒生氣,倒還對長風客氣起來。難道自己一直都不了解爺爺?爺爺有被虐的特殊嗜好?
柳鳳山要是知道柳枚把他想成那樣的人,恐怕得氣得嘔血三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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