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晴是擺明了不去太子府那裏過夜的。最多是吃晚膳。秦柔和柳如月平分秋色,歡兒依舊最得寵。
新來的兩個格格和以前的格格一樣,都是小透明。
朱氏與柳如月走得近,秦柔卻是不接受任何格格的示好的。
太子妃叫她們花園裏賞花,衆人都到了。
太子妃大紅牡丹的旗裝,鎏金首飾,很是端莊美麗。
歡兒一身淺粉的旗裝,卻是用素銀的首飾的,不過那雕工鑲嵌着白玉的,一看就不是一般的手藝。隻怕内務府沒有的。
柳如月一身藕荷色旗裝,點翠的首飾。秦柔月白旗裝,珠花點綴白衣,端的是美人。越是簡單越是顯得她清水出芙蓉。
太子妃坐在上首,左邊是歡兒,右邊是兩個新側妃。格格們在後頭站着。
說是賞花,不過是些秋菊,顔色倒是不少,到底太子府的花園子不大,也沒什麽看頭。
太子妃叫人泡了茶,端來各色點心,就與衆人說話。
“近來天氣冷了,你們要注意身子啊。尤其是秦妹妹,大概不習慣京城裏的天氣的。”太子妃笑道。
“還好,雖說是冷,但是臣妾還是适應的。多謝太子妃關心。”秦柔起身輕輕屈膝,然後坐下。
“适應了就好,當初歡兒妹妹進府,都是京城裏的,她都不适應呢。”太子妃道。
歡兒皺眉,太子妃現在是不找事不舒服麽?她不說話,隻是笑笑。哪家的女孩子出嫁,能一下子适應?
“你們也是,缺了什麽就來說,沒得不敢說,委屈了自個兒。”太子妃對站着的格格們道。
朱氏上前一步笑道:“奴婢多謝太子妃。奴婢倒是還好,未進府之前,與柳姐姐秦姐姐都是見過的。”
“是嗎?那你倒是有地方去了。”太子妃笑道。
“正是呢,奴婢是個庶出的,難得姐姐們不嫌棄。”朱氏笑道。
“庶出的怎麽了?是比嫡出的低微了些,也看人,你懂規矩,知道進退,庶出的也是好的。”太子妃笑着道。
、秦柔皺眉,庶出庶出,她是看不起庶出,可是嫁了人,還是看夫君喜歡不喜歡。這是做什麽?明明這裏有個李側妃是庶出,太子妃也忒是手段低了些。
柳如月帶着笑,一句話也不接。
秦柔不說話,太子妃便道:“聽聞秦妹妹以往對庶出的頗有微詞,以後可不能這樣,到底都是伺候太子爺的人。”她一邊說,一邊拿眼神看歡兒,像是這話是故意說出來叫歡兒寬心似得。
、秦柔起身道:“臣妾以往是女兒家,自然與嫁了人不一樣,閨中庶出女兒,自有那不規矩沒進退的。咱們府上,庶出還是嫡出的不都一樣?臣妾隻知道,出嫁從夫。嫡出也好,庶出也罷,如今不看這個,看的是位份。”
“妹妹倒是個聰明的。”太子妃嘴角冷笑一閃而過,恢複了和煦的笑。
“可聽見了?秦妹妹真會說話。”太子妃對歡兒笑着道。
“我今日才知道,原來太子妃一直惦記着我庶出的身份呢,哎,也是我不懂事,一直就忘了自己是庶出的。”歡兒一副我好後悔的樣子道。
太子妃幹笑:“哪裏的話,都是一樣伺候太子爺,隻不過我比你們多了個嫡字罷了,說這些做什麽。”
她不說了,别人也不會再說。不一會便說起衣裳首飾。
到了散場,太子妃回了正院就不高興。
素來隻聽說秦柔是最看不上庶出的,今日卻這麽說話,到底是李子歡勢頭強,都怕得罪了她。一樣的側妃,到是真的分出個三六九等來了。
“好可惜,她們沒有掐起來。”綠湖給太子妃倒上水道。
“哼,急什麽,這不才剛進府?有她們掐的時候呢。”太子妃冷笑。
一個是身份高,一個是長得好,她們要都扶搖直上了,她這個太子妃還怎麽管理後院?
以後太子爺繼位,豈不是更管不了了?
秦柔回了秋梨院也是冷笑連連:“太沉不住氣了,這就要坐山觀虎鬥?也不看我有沒有那本是咬住李側妃!”
“主子,您小聲些,怎的不叫奴婢說,您自己又不管了。”音兒忙道。
“哼。”秦柔哼了一聲到底聲音小了:“你說朱映雪那賤人是不是站在太子妃那邊了?”
“奴婢瞧着,隻怕不隻是她吧?她素來是站在柳側妃那邊的,隻怕柳側妃也選了太子妃那邊的山頭?”音兒道。
秦柔又是一陣冷笑:“那可不一定。柳如月這個人,我還是知道點的。她甯可獨善其身。你可别忘了,她阿瑪可是太子爺監國的時候放上去的人。有沒有寵愛,将來位份都低不了。她犯不上得罪李家。”
“何況……若非如此,朱氏那賤人也不會隻是個格格了。”要是柳家不是太子的死黨,隻怕柳氏和朱氏的位份就要換一下了。
“那……朱氏依靠了太子妃?那她自己……柳側妃容得下她啊?”音兒驚訝道。
最忌諱的,就是左右搖擺了。她既然已經選了山頭,與柳如月就不該站在一處了。
“隻怕今日後,柳如月也不會理她了。選的好大腿,但願她抱的住。”沒腦子。
就算是個格格,有個總督的阿瑪做靠山,以後不是一樣有好位份的?這會子蹦跶什麽?
“不過,今兒太子妃還是下了李側妃的面子的。”音兒笑道。
秦柔鄙夷的看她:“你呀你,你說今兒這一說,李側妃是少了一塊肉啊?叫太子爺知道了,隻怕太子妃那裏更是不肯留宿了。要知道,李側妃進府,不是李家的意思,也不是皇後娘娘的意思。而是太子爺自己求來的。我要是李側妃,今兒這事兒,我且要好好哭一會呢。你家小姐我是看不上庶出的,也得分人。明明壓倒頭上了,還看不上人家,那是不知所謂。”
音兒消化了一下才道:“小姐,你……你極少這麽說話啊。”一着急,主子都不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