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嬷嬷求之不得呢。以往都是見太子爺一本正經的,這才像是尋常小夫妻相處,要是時時處處守着規矩,那才是不好呢。
夜裏弘晴回來的時候,就說了隻帶歡兒一個,格格們都不帶了。
這回南巡,李絮就不悶了。四爺帶着孩子們騎馬,李絮就和歡兒在禦駕裏面玩竹片撲克。
這撲克不算很普及,所說早年李絮就發明了,但是她隻在自己殿中玩,極少叫别人知道的。
這回四爺還帶了恭妃和謙嫔出來,不過她們都在自己的馬車上。
玩了一會,就收起來,坐着說話。
“歡兒沒來過,要好好看看。”李絮道。
歡兒也有些興奮,第一次出門啊。
李絮不禁爲古代的姑娘們悲哀,現代的時候,哪個姑娘沒出過門都會被笑話好麽?
“這邊樹都綠了,咱們北邊兒還是枯枝呢。這真好,姑姑,南邊很好吧?”歡兒問道。
“好什麽呀,一到了夏天,下雨下的心煩。”李絮道。
“那也是,就是因爲雨水多,才樹木長得好吧?不過我還是喜歡咱們北邊呢,四季分明。南邊都不下雪的。”歡兒道。
李絮不由欣慰,歡兒還是很懂事的。
不一會,蘇培盛就來傳話:“回娘娘的話,萬歲爺要上車。”
因歡兒在,四爺不好直接來。必須叫人先來傳話才是。
歡兒忙下了馬車,巧珠幾個也帶着人都下了車,萬歲爺回來,雖說這馬車寬敞,但是還是留個娘娘伺候吧。
李絮此次是沒有坐自己的馬車的,以往也是喜歡和四爺一起坐,自己的馬車就是個擺設。
這回,索性就沒有自己的馬車了。
要是換了别的人,這樣可就是沒規矩了。因爲近身伺候的,位份都不會高的。
正經有身份的,都是要有自己的馬車,但是李絮不同,别說是馬車了。這幾年來與四爺都是一起吃住的。
、所以,他們即便是一起坐車,别人也隻會說是帝後情深。
四爺上來的時候,李絮就笑了。
他本是穿着明黃的常服的,這會子黃的都成了土黃的了。
“好髒。”李絮笑道。
“嬌嬌這就嫌棄爺了?那爺還是下去吧。”說是下去,四爺去絲毫不動。
李絮也不打趣他了,翻身格子裏拿衣裳去。
先是入手一套黑的,但是想想還是算了,又拿了一套銀白的給他換上。擦了手臉,又給他解開頭發擦頭。
弘晴那邊也一樣,歡兒回去就給換洗。
如此幾日後,到了蘇州。本來蘇州不是他們的目的地的,隻是爲叫李絮祭拜範氏。
因要去李家祖宅,所以,丁憂中的李闊也随行。
到了蘇州,因沒有行宮,所以隻能在郊區紮營,畢竟人太多,城裏也沒有合适的落腳地。
畢竟皇帝的規格要求是很高的。與其不達标,不如直接搭帳篷了。
四爺安頓好後,就輕車簡從的帶着李絮以及幾個兒子去了李家祖宅。
李家族中,得知皇上皇後太子要來,簡直是不敢置信啊。
這麽多年,他們一步步的得知侄女做了貝勒格格,做了貝勒側福晉,做了親王側妃。做貴妃,皇貴妃,皇後。
都是與榮有焉,但是,誰也想不到還能見着人。
何況是萬歲爺和太子爺以及諸位皇子都見着。這樣的機會,一輩子就這一次啊。
李成儒的堂兄帶着一個族的老小跪着。“恭迎萬歲爺,萬歲萬歲爺萬萬歲!恭迎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恭迎太子爺,千歲千歲千千歲!個哦諸位皇子請安!”
“平身。朕與皇後閑逛,你等退下。”四爺對李家族中這些人,可沒什麽不同。
衆人不敢多言,忙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李絮笑道:“堂叔先退下,一會有事,本宮會叫人來的,辛苦你們了。”
“臣不敢臣多謝皇後娘娘。”那堂兄忙道。
等衆人退下,李絮就提着裙擺大步往裏跑去。直奔後院。
歡兒看了看四爺,看了看弘晴想跟着,又不敢。
弘晴對她點點頭,她才笑了笑提着衣擺追上去。姑姑跑的好快啊。
李絮到了後院,就看見那棵樹。那正是出現在她夢裏的桑葚樹。以前就是很大呀一顆,如今蒼翠更勝了。
“小時候,我就在這樹下蕩秋千。你祖母就在那裏繡花。給你祖父做衣裳。”李絮指着一塊空地道。
歡兒看時,就知道,那塊空地正是這棵樹的樹蔭最密的地方。
“那時候,你大姑姑和你阿瑪也在這裏玩。我們三個還要搶着蕩秋千。”李絮笑了笑。
“再後來,他們大了。你大姑姑開始學繡花了。你阿瑪也去讀書習武。就隻有我,還在這裏。我愛讀書,總是抱着書在這裏看。”那時候範氏總是陪着她。
“這裏真好。”歡兒看着這個陌生卻漂亮的小院子感歎。
這裏雖小,可是好精緻啊。
就連那月洞門上頭都是精緻的雕花。小巧的院落,幾個孩童跑來跑去。想想就是很美好的畫面呢。
“可是,這都過去了。我在這個院子裏,度過了十四個年頭。”十五歲,她就去選秀了。
人生最初最快樂的年華,就在這裏了。
“這裏真是好啊,可是離京城好遠啊,都不能經常來看看的。”歡兒遺憾道。
李絮看着歡兒,笑了笑。
這裏雖說是李家祖宅,可是,歡兒很陌生。于她而言,京城才是她的根。
李絮恍惚她的根在哪呢?
現代?這裏?宮裏?園子裏?都不是。她的根是四爺。很早以前,就是這樣了。
“好了,走吧。”她笑了笑,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這個院落。
歡兒也學着她的樣子回頭看了看。然後轉身就往外去了。
這一走,這輩子不會再見的。
四爺帶着孩子們在前院,也不進屋,就在園子裏擺上紫檀木桌子飲茶,不管是四爺,還是孩子們,對這個院子都沒什麽興趣,不過是個雅緻些的江南小院兒。
最多就是因爲他們的額娘出生在這裏,所以不同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