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绂拿出方才寫好的聖旨,拿着那份漢文的聖旨大聲宣讀。
叛軍們本就開始動搖了,此時更是動搖了。跟着年将軍立下從龍之功固然好,可是失敗了呢?他們都有妻兒老小呢。
圖格見狀大喊道:“若不肯降,我巴林部大軍不出天亮就到,那時候你們想投降也來不及了!”
與死亡相比,什麽還重要?
這世上有幾個人能面對死亡還不懼怕的?
叛軍亂作一團,不少人丢下兵器就蹲在一邊。
年羹堯氣急了,可以沒說什麽,說什麽都不合适。
他給他的近衛打手勢。隻能逃走了。
“爺讓你走了麽?”弘晴冷笑,傷了皇阿瑪,還想全身而退?妄想!
年羹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上馬就想走。
“追,抓住年羹堯,賞黃金千兩。”弘晴大聲道。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禦林軍與蒙古人都紛紛沖過去。見此叛軍們八成以上都投降了。
“哈哈哈,我年家終究是毀在你們手裏了。”年羹堯的馬被禦林軍砍斷了腳,他被兩個蒙古漢子壓住。大笑着道。
“你也太把你年家當回事,給爺綁了,堵了嘴,爺慢慢收拾他。”弘晴冷聲道。此時,年羹堯的近衛也已經都被制服了,兩個不甘心的被弘晴的侍衛一刀一個都放倒了。
四爺還在昏迷,直到天光放亮,也沒有要蘇醒的迹象。
太醫們也沒法子,隻有等着,醒了就好。
弘晴顧不得别的,這邊戰場要打掃,隻怕是軍中也大亂,十五叔沒消息,是和弘時串通?還是已經……
京城中也必然亂了。
“準備好,今日就返回熱河,叫熱河駐軍沿途開道。”弘晴終究不敢多做停留,年羹堯軍中,是有二十萬人的,萬一還有後手,隻怕就要……
四爺被擡上馬車,一日路程回了熱河,弘晴才算是放心了不少。
“萬歲爺何時能醒來?”弘晴累極了,匆匆洗漱換衣之後,就來看四爺。
“臣實在不知,此時隻能看天意。”太醫們跪着道。
弘晴經過一天一夜,此時也不再發怒,這也怨不得太醫,他們不敢不盡心。
“太子爺,您須得回京,京城裏,還不知如何了呢。”弘晝道。
“三哥……”他想說你不要這樣叫我,可是事實上,他已經是太子了。便什麽也說不出。
“我知道太子爺的意思,我們是親兄弟。便是稱呼上變了,感情是不變的。這裏我守着就是,您趕緊回京吧。”弘晝道。
“好,有勞三哥。”弘晴拍了一下弘晝的肩膀道。
“榕兒,你留下還是回去?”弘晴道。
自打昨日,榕兒就一直不說話,緊緊守着四爺。
“我留下,我想等着皇阿瑪醒來,六哥快回去,額娘也有危險。”榕兒擡起頭認真道。
仿佛一夜之間,他就不再是那個叛逆的孩子,而是成了一個合格的皇子。
弘晴想要像以前一般摸摸他的頭,卻遲疑了。最終拍拍他幼小的肩膀。“好好呆着,六哥會回來接你和皇阿瑪的。”
“嗯,六哥小心,要好好保重。别叫額娘有事。”榕兒仰起臉,一臉的認真。
弘晴笑了笑退出去。
年羹堯的人射傷了四爺的時候,就有人飛馬回京報信去了。
就在弘晴剛啓程的時候,京城裏已經亂了。
因爲那報信之人比弘晴早到一天半,弘時和馬齊已經領着人馬圍攻皇宮和圓明園了。
大皇子們帶人守着皇宮,李闊和九爺守着圓明園。
、馬齊帶着人攻打圓明園,一邊攻打一邊一遍遍的喊着,雍正爺已經被蒙古人的亂箭射殺了,臨死前叫弘時繼位雲雲。
張德利去打聽了消息,回來腿軟的進不了殿。
好容易進去,跪下之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說,怎麽了?誰出了事?”李絮站起身撲過去拉着張德利的衣裳。
張德利跪在地上擡頭,一臉淚哆嗦着道:“說是……是……”
李絮聽不得他這樣,急道:“說!”
“說是萬歲爺……被……被蒙古人射殺……還立了二阿哥爲太子……”說完了,張德利如虛脫一般伏在地上。
李絮愣愣的站着,四爺被蒙古人殺了?
“怎麽會?怎麽會……”她眼前一黑就要暈倒,巧珠一把扶住:“主子,主子!”
也管不得别的,隻狠狠掐着她人中。
“主子,您别暈啊,這事不對,這事不對!您想想啊!”巧穗搖着李絮的袖子:“主子您想想,萬歲爺中意的是咱們六爺,怎麽會立二阿哥爲太子?便是立了,聖旨呢?沒有聖旨他們說什麽就是什麽麽!?”
李絮聽着這話,也懷疑起來:“你說萬歲爺沒死,是不是?”她緊緊抓着巧穗的衣服。
“定是那起子亂臣賊子胡說的,就是蠱惑人心罷了。主子,您要振作啊。”巧穗扶着李絮坐下。
“對,你說的對,一定是這樣的。我不能亂,我一定不能亂。”李絮流着淚,喃喃自語。
“皇額娘,皇額娘,兒臣求見!”弘昁的聲音急切的在殿外。
“叫進來吧。”李絮輕聲道。
弘昁和弘春弘暄幾個皇侄一并進來的。
“皇額娘,兒臣幾個都聽見那狗賊的胡話,您别相信,皇阿瑪定然無事。兒臣幾個想去幫着舅舅,求皇額娘允許。”弘昁和幾個皇侄一并跪着道。
“好,去吧,注意安全。”李絮看着幾個半大孩子,點點頭,此時也算是國難,他們該出力。
弘昁道了謝就沖出去了,不管怎麽說,不能看着這狗賊子攻下園子。
“主子,您别怕,李大人守着,那狗賊輕易不會攻進來的。”巧珠道。
“主子,是奴才糊塗,信了那起子狗賊的。李大人已經派人去直隸調兵了,不出半日就到,隻要大軍到了,那些狗賊都沒有能逃掉的。”張德利也氣得很。
李絮略微平複了幾分道:“此時也不知宮裏什麽情形了。孩子們擋得住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