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氏喜歡歡兒,李絮是知道的,歡兒也沒事就喜歡粘着範氏和李成儒,如今巧月卻不敢帶了來。可見這後宅之事也夠惡心的。
“去,叫格格來。”李絮也不和巧月說了,直接叫巧穗去。
巧穗輕巧的福了身子就往後院去了。
“給夫人請安。”巧穗在王氏面前福身。
“不敢不敢,姑娘快别折煞了妾身。”王氏是不敢叫娘娘貼身的人給她請安的。
“福晉那邊說想見大格格呢,說這些時候福晉病着,怎的大格格也不去看看?可是夫人怕格格饒了福晉的清淨不是?”巧穗笑着說話,她聲音脆生生的,一點也看不出她想什麽,倒像是天生就那麽幹脆呢。
“這是哪裏話,這就叫她去,快去,叫大格格和二格格去腹肌那。”王氏指着自己的貼身丫頭道。
“夫人,福晉那邊隻說大格格。”巧穗一點也沒變臉,還是笑的甜甜的道。
王氏就覺得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似得臉疼:“去,叫大格格來。”
不多時歡兒就來了,她是認識巧穗的見了人忙道:“嫡額娘吉祥,巧穗姑姑好。”
“大格格吉祥,福晉和咱們娘娘要見您呢。”巧穗福身道。
“快去吧,去了切不可吵着你祖母,也被在娘娘跟前失了規矩。”王氏道。
“是,歡兒知道了。”
“奶奶!姑姑!”歡兒一進門就沖進了範氏懷裏。
範氏戀愛的摸摸歡兒的頭,可是好幾日不見了。隻見她穿着淺粉的夾袍子,上頭是同色的對襟小襖,邊上鑲着兔毛,看着整個人都是粉雕玉琢的樣子。
“歡兒,過來姑姑看看。”李絮招手道。
歡兒這才想起沒請安呢。忙道:“給姑姑請安,給奶奶請安。額娘。”
“這會子才想起請安,下回可不能這樣。”巧月無奈的道。
“嗯,姑姑,你臉色不好,是沒睡好麽?”歡兒湊近李絮道。
“沒事,昨晚沒睡好罷了,一會午膳之後回去睡。”李絮摸着歡兒的頭發道:“歡兒以後要常來看看你祖母,怎的能這麽久不來?”
“我也想來啊,可是……嫡額娘總叫我帶着妹妹。我不是不喜歡妹妹。隻是妹妹很吵,奶奶需要休息啊。”歡兒郁悶的很。
“以後你自己常來,就說是姑姑說的。”李絮道。
“嗯,好。”歡兒點頭應下,卻有些猶豫的看着李絮。
“有話就說吧,這是什麽樣子?”李絮好笑的輕輕掐她的臉。
“姑姑,嫡額娘要給阿瑪納妾,我……”
“歡兒!”巧月忙打斷,這話叫一個十來歲的姑娘家說,規矩還要不要了?
“怎麽回事?”範氏首先冷了臉!
“婆婆,這……是夫人她……說爺子嗣不多……”巧月有些尴尬。
“哥哥如何說?”李絮壓着火問,要是李闊的意思,就算了,男人嘛。要是王氏自己的意思,那這個女人很是沒腦子。
“爺不知道這事。”巧月心裏知道,這就是王氏拿捏她的手段,哪裏真就想納妾?就算納妾最後也是王氏自己選人,選她拿捏得住的。
“張德利呢。”李絮對着外頭叫了一聲。
“回主子,奴才在呢。”張德利不方便進來,就在外頭應了一聲。
“你去,看看李大人忙不忙,不忙的話,就說我有請。”
“是,奴才這就去,主子寬坐。”張德利腳下生風似得就往九門提督衙門去了。
“額娘中午想吃些什麽?”李絮轉頭對範氏道。
“随意就是,也沒有什麽格外想吃的。”範氏的心思顯然不在這裏。
“歡兒陪着你祖母呆會吧,姑姑去你前頭看看去。”李絮起身道。
巧月忙跟着。
前院。李絮将衆人叫來,除了範氏都齊了,隻等着李闊呢。
李闊今日無事不多時就策馬回來了。見了李絮請了安:“娘娘怎的突然回來了。”
“無事,就是回來看看額娘,倒是聽見個好事,哥哥要納妾怎的也不和我說?”李絮笑道。
李闊一愣道:“何時說納妾?納妾做什麽?”他兩個大兒子都有孩子了,他納妾做什麽呢?
“哥哥不知?”李絮裝作驚奇道。
“這是什麽人傳出來的話?”李成儒闆着臉道,這種話瞎說,還叫絮兒聽見了。
“是妾身,妾身隻是覺得……爺子嗣不多,所以才……”王氏心裏恨的,知道這是巧月說了壞話,可是此時她沒法子,隻能認了。李家可是休過妻的,她敢硬碰麽?
“胡鬧!子嗣怎麽不多了?那兩個也都成才了,你自己的敏哥兒也大了,怎的就想起納妾來?”李成儒重重的擱下手裏的茶碗道。
吳姨娘先是看了一眼李絮,見她沒說話這才道:“這種事,按說奴婢沒有說話的餘地,隻是奴婢到底生了爺一場,也得說一句。你妾賢妾美,兒女雙全,還要納妾做什麽呢?”
“姨娘說哪裏話,兒子不納妾,你一天沒事就瞎琢磨這個做什麽?”李闊被衆人說的讪讪的,回頭就對王氏瞪眼。
“嫂嫂要是有這個心,倒是個賢惠的。隻是這些話,你得避開孩子們。男孩子也罷了,歡兒悅兒都是女孩子,當着未出閣的女孩子說這些話,多少避諱點。”李絮其實不知道是不是當着歡兒悅兒,但是她知道巧月絕不會和自己的女兒說這個。
王氏臉一紅,忙道:“是妾身的不是,妾身也是一時失言,請娘娘恕罪。”
“嫂嫂起來吧,嫂嫂是個好的,自然不是故意的。”李絮笑道。
李闊和李成儒都是老實人,可是都是心裏明白的老實人。這會子還不知道王氏是想拿捏巧月才這麽說?
隻是庶出的女孩子也是這家裏的格格,何況,李闊一共五個孩子,就這個是庶出的。家裏難免要厚待些。連娘娘都厚待的孩子,她卻偏要這般作踐,真真是蠢!
李絮回宮路上還想呢,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話真不假。自己是好命的。
但是,便是如巧月這般聰明的女子,遇見這麽個拎不清的主母,也是煩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