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燒,腹瀉,兩歲的孩子也不敢下重藥,一時止了腹瀉,退不了燒,退了燒又開始腹瀉,幾日下來,折騰的孩子瘦了一圈。
謙貴人是哭的眼睛紅紅的,一點主心骨也沒了。
李絮見此,歎口氣:“你也保重身子,太醫都在,不會有事的。”她将太醫們都調來了,看着不是個大病,怎麽就反反複複不見好呢。
“是,臣妾多謝娘娘,十一阿哥一定沒事的。”謙貴人說起來可是比純妃剛硬的一個女子,她擔心,哭泣,可是堅強的很。
且不說萬歲爺不再京城,便是萬歲爺在,她也不曾指望過萬歲爺的憐惜。
孩子會沒事的。
“主子,太醫院的喬太醫求見主子。”張德利在外道。
“叫進來。”喬太醫是主兒科的,剛去看過十一阿哥了。想必是來彙報病情的。
“臣給皇貴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謙貴人吉祥。”喬太醫規規矩矩的行禮。
“起來,說說十一阿哥病情如何?”李絮揮手道。
“臣反複查看,今日退燒了,可是還有些腹瀉,臣和幾位太醫推斷是不是哪個奶娘吃了不幹淨的東西?雖然沒有十分的把握,可還是要查看一番才好做定論。”這也是排除法。
十一阿哥還小,吃不了什麽東西,也沒人給他亂吃東西。吃什麽,吃多少都是有數的。
唯一沒數的,就是奶娘們的奶了。
奶娘吃了不幹淨的東西,自己沒事,有時候孩子就有事了。
李絮一聽,便道:“張德利,你去,把伺候十一阿哥的八個奶娘都好好查一查,叫太醫一一把脈,看看是誰身子不适。”
張德利忙應了去辦。
“都是臣妾不好,沒好好照顧好十一阿哥,臣妾有罪。”謙貴人跪下道,她什麽也不怕,就是怕因此事孩子帶離她身邊。
“你起來吧。吃五谷雜糧的,哪有不生病的?皇子也一樣。你是他親額娘,論起疼愛他的心,沒人比你更多了。”李絮輕聲道。
謙貴人抹了抹眼淚起身道:“臣妾謝娘娘。”
“萬歲爺不在,有事你隻管找我來就是,萬不可拖着,隻要是皇子的事,拖着就是耽誤了。我的性子,你們也知道。”李絮道。這回十一阿哥夜裏發作,次日一早才來報,隻怕也是她不敢打擾自己睡覺的緣故。
可這要是個急症,一會功夫也就耽誤了。
“是,都是臣妾的錯,想着娘娘辛苦,半夜裏實在是……”謙貴人也是後怕。
不一會,喬太醫就随着張德利回來了。
“主子,原來是有個奶娘前些時候吃了不少西瓜,當天就腹瀉了,她怕說出來會被趕出去,便瞞着,喂了十一阿哥兩次奶,十一阿哥就開始腹瀉了。這狗東西,還不說,十一阿哥病着,她還敢喂奶,這才叫十一阿哥病了幾日,這個奶娘姓趙,已經被奴才拿下了,請主子吩咐如何發落。”
張德利道。
李絮柳眉一豎,手掌就拍上了桌子。
“大膽的奴才!如此愚弄阿哥,當就沒人發現了?她一個奶娘,是誰許她吃那寒涼之物?好好的查,反了不是?”
奶娘哺乳期間,許多東西都是不許吃的。比如辛辣,太油膩,寒涼。這西瓜是明明白白禁止的食物。
“主子息怒,奴才已經叫小魏子查去了,左不過都在園子裏,一會就知道了。”張德利見主子怒了,忙道。
“奶娘息怒,都是臣妾不好,沒管好這些奴才。”謙貴人又跪下了。
“起來。”李絮皺眉道:“是這些個狗東西太大膽,張德利,你去,把這個大膽的奶娘送去内務府,問問他們,就是這麽辦差的?這樣的奶娘也敢送進宮伺候阿哥爺?”
“嗻,奴才親自去,先辦了這個不知死活的,再好好挑選一個進來。”
“查到是誰給她西瓜的,一并辦了,不用留情,辦好了報我。”李絮心道敢這樣壞了規矩的,不需要留情。
“是,奴才一并辦妥了,主子寬坐。”張德利嚴肅着一張臉就走了,這不是個大事,可也得辦好。
出了殿,就叫上小太監,先把奶娘送去内務府。
太監與内務府打交道,那是常有的事,總管也是四爺上台才換上的,自然不敢怠慢了皇貴妃娘娘跟前的人。
三言兩語,就說清楚了。
奶娘杖斃,壞了規矩也就罷了,還跟拖着病體給阿哥爺喂奶,這樣不知死活的東西還不打死?
不僅打死,一家子充軍。
另選了幾個得力的奶娘,都帶回去,叫皇貴妃娘娘選。
這頭,也查出來了,是禦膳房的一個小太監收了銀子,賣給了奶娘的西瓜。一并查出來的還有許多事,包括他收了銀子給後宮主子們不該有的東西。
這原本不是什麽大事,隻是他還會告訴後宮主子們,萬歲爺每頓吃了什麽,皇貴妃娘娘這裏吃了什麽。
這可就是大事了。
萬歲爺吃了什麽,這絕對不能随意說,禦膳房手藝好還是次要的,主要就是嘴緊,手幹淨。
想想吧,萬歲爺進嘴的東西,叫不幹淨的人碰了,那還得了?
飲食上要動了手腳那是天大的事。這太監雖說沒有動手,可他嘴不緊啊!
劉武年紀大了,這回也是萬歲爺想着皇貴妃娘娘愛吃他做的飯,就沒帶他去,倒是帶走他的倆徒弟,留着他在園子裏伺候皇貴妃娘娘,幾個小阿哥和太後的。
這出了事,倒是顯得他老眼昏花了是吧,嘿,小兔崽子嘿!在你爺爺眼皮子底下作死!
“劉爺爺,您老這是叫自家養的狗給惡心着了啊。”張德利笑的眯眯眼。他和劉武關系好着呢,這不就是逗樂子麽。
“狗東西,看爺爺我能饒了他!你小子别笑,這狗東西交給我,我的親自治他!”劉武咬牙切齒的道。
“得得得,您老悠着點,别氣壞了,主子就愛吃您做的飯菜,她不會怪您的,您老往哪一跪,也就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