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活在當下,誰都喜歡争。如今這天下,是他大清的天下,是他愛新覺羅家的天下,就容不得外人觊觎。
戰争打起來的時候,是弘晴他們到了的第五天。
此時,京城正要過臘八。這幾年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影響,年年臘八都算是大節日,正式的過。起碼自家人都要聚聚的。
今年,由于兒子們都有了福晉,就隻能分開過,女眷都在太後處,四爺帶着兒子們,兄弟們在九州清晏。
弘晖福晉病了,弘時福晉剛出了月子不久,都沒來。
弘晝福晉與其他四個都到了。弘晴在外,弘晴福晉富察氏今年就十分受重視。李絮也特地賞了她不少東西。太後也賞了首飾。
臘八這天,弘晴福晉就戴着太後賞的钗。
李絮倒是沒感覺,但是太後卻有些費解。看看其他孫媳婦,都是帶着皇貴妃賞的東西呢,唯獨弘晴福晉戴的是自己賞的。自己是最疼愛弘晴不假,隻是他福晉是不是太刻意了?還是真喜歡自己送的東西呢?
太後今日興緻不高,她覺得頭疼,可是也不想掃了晚輩們的性質,硬撐着。
到了散了的時候,太後撐着看着衆人走了。
“主子不舒服,就去躺着,都是小輩,哪個還會不許不成?何苦撐着。”吳嬷嬷扶着太後進了裏頭道。
“我是不願叫他們擔憂,罷了,别說了,扶着我換了衣裳。”太後擺擺手,不想多說。
她惦記着弘晴呢,那邊想必打起來了吧?他貴爲皇子,自然不會和小卒子一般,但是也是要上戰場的。那孩子的性子她清楚,絕不會隻是看着。要下了戰場,就是有危險呢。刀槍無眼,可不認識皇子不皇子的。
宮裏的李嫔是沒機會去園子裏過臘八的,不過,她收到了弘時的信。
看完後,對着燭火燒了。
她坐在暗處,燭火的光芒明明滅滅,照的她半張臉看不出神色,卻帶着一絲詭異,豆花靜靜的看着,心裏覺得毛毛的。她并未見識過李嫔娘娘曾經在府中時,那一段‘輝煌’的日子。她跟着李嫔娘娘不過也就是七八年罷了。
所以,她見過沉默的李嫔,咒罵的李嫔。卻未見過一雙眼含滿了算計的李嫔。這樣的李嫔,叫她覺得好像在算計什麽的驚天的大事一般。
“好好安排,本宮要親自見見年氏。”李嫔輕聲道。
“是,奴婢一定好好安排,不如就在小年夜?”那時候的臉的奴婢們都不肯值夜的,剩下的看管不嚴,主子也能趁機去一趟景福宮。
“好。”李嫔笑笑,不急,這盤棋得慢慢的下。自己以往就是輸在太急躁了。要是以前能耐着性子,也不至于輸給當初無子無女的李絮。如今,沉寂了多少年,該是自己翻盤的時候了。
“明日本宮去看看三格格,你好好準備些禮物。現在,本宮要睡了。”李嫔起身,伸了個懶腰道。
豆花應了是,就伺候李嫔睡下了。
次日一早,用了早膳,李嫔就往三公主住的春禧殿偏殿去了。這裏原本是沒有主位的,兩側偏殿都是公主住着,二公主出閣後,隻有三公主一個住着了。
到底住的是公主,沒人敢明着怠慢的,擺設都算得上精緻,想來日子不難過才是。
三公主得知是李嫔來了,雖然無甚交集,還是出來迎接了一下。
“啧啧,咱們三公主長得真是花容月貌,瞧瞧這模樣,真是說不出的有韻味呢。正好,今兒我帶來的這些布料适合你。”李嫔上下打量三公主,笑着道。
三公主确實長得好,她比較像年氏,比起二公主來,确實美一些。穿了一身淺粉的棉袍,襯得膚如凝脂,笑起來一張小臉熠熠生輝。
“李嫔娘娘客氣了,進來坐吧。”嫔位以及以下,叫娘娘就可以了,要是親近的,還可以叫一聲額娘,不過明顯,她們算不得親近的。
李嫔絲毫不介意這個,這不是她的目的。
她的目的是先來看看三公主的性子,要是如二公主那般冷漠,理智的,也就不必費工夫了。
“李嫔娘娘來,可是有事?”坐下後,三公主就笑着問。
“無事,隻是想着二公主出閣後,你一個人住着難免悶,我來看看你。”李嫔笑道。
三公主雖不及二公主聰慧,可也不是傻子,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說法,她心裏有數呢。何況李嫔與額娘可算得上是毫無交集,與自己更是沒什麽關系的。她來絕不會隻是看看那麽簡單的。
隻是一時想不到何事,要說有點關系,隻怕隻有二哥和舅舅在一處這一個關系了。可自己隻是個公主幫得上李嫔什麽呢?
、、“三公主也不小了,最多兩年,也該出閣了。不是我多話,你總該親近着些太後與皇貴妃娘娘,也好爲自己将來的前程掙出臉面來啊。”李嫔狀似關心的道。
三公主笑了笑道:“我不是個會說話的,湊過去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以後的事,皇阿瑪總會安排的,我也不想操心呢。”
“哎,有件事想必你還不知道吧?大清此時與蒙古兩部開戰,剩下幾部也是蠢蠢欲動,我聽聞來年開春,大清是要有公主下嫁的。咱們大清,如今年歲正好的公主……”李嫔話也不說盡,反正四公主還小呢。何況,四公主在萬歲爺跟前,可比三公主得臉。
“這……這……這可是真的?”三公主一聽這話,就坐不住了。早在幾年前,二姐就說過,蒙古亂了隻怕要有公主和親的。但是皇阿瑪未必會叫自己的女兒去,估計是宗室女子就是了。
可是,如今已經打起來了,皇阿瑪卻沒有封任何一個宗室女子做公主,難道自己真的要和親了?
那一去幾千裏,從此就再也回不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