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媳隻是……頭一回見額娘,難免緊張些。”富察氏慢慢調整心态,四阿哥說了,額娘喜歡直接點的人。
“不用緊張,都是自家人。”事實上。李絮也緊張啊,說什麽合适呢?
“額娘……”富察氏擡頭,就撞上一張白嫩的臉,好漂亮。
李絮見她擡頭看着自己,驚訝的不說話,就好奇道:“怎麽了?”
“兒媳失禮了,實在是……實在是……沒想到,額娘……”她着急,便知道失言了。娘娘年輕是好事啊,可是這也太……
“這是怎麽了?”李絮好笑道。
富察氏年歲也不小了,如今也有十七,和弘昐同歲,十七歲再清朝就相當于現代的二十三四歲了。
“是兒媳失禮了,隻是驟然看見額娘的樣貌,兒媳自慚形穢。”四阿哥不愧是那般豐神俊朗啊,都說兒子随母,四阿哥雖說不像你呢太多,但是唇角,眉眼還是有些相似的。
“這孩子,我都多大了,還能叫你自慚形穢?莫不是哄我?”李絮不得不說,她開森了。被自己兒媳婦誇獎,她很滿足虛榮心好麽?
“兒媳哪敢,額娘真是生的美呢,額娘不信,隻管等些時候,等小叔們的福晉來看,就知道兒媳是不是哄您。”富察氏此時也放開了。
她心道,怪不得萬歲爺多年來盛寵娘娘,當真生的一副好樣貌呢。何況,如此年輕。
“得了,巧珠,去把給四福晉的東西拿來。”李絮笑道。
巧珠忙應了是,随即幾個人就親手端上三個大紅的漆盒。上頭用紅布蓋着。
掀開之後,第一個漆盒裏是一套白玉首飾,從手镯,發簪都齊全,正是十八件。
第二個漆盒是一套鎏金瑪瑙的首飾,也是一樣的十八件。
第三個漆盒是一套點翠蝴蝶的首飾,同樣是十八件。
“這些,是我私下給你的,以後她們幾個也有。”李絮笑道。
富察氏忙道謝。其實今日一早,皇貴妃娘娘給的賞賜已經送去了阿哥所,足有二十六套首飾呢,各色花樣都有。還有布料,擺件,字畫。自己都沒看呢。
但是,顯然現在給的這三套都是上等的,單說那一套蝴蝶點翠,十八件呢,宮裏的娘娘們,也少有能一頭帶着十幾件的。
再看白玉,瑩潤的光澤,一看就是極品。都知道娘娘喜歡白玉,也隻有娘娘這裏,才有這樣好的。
李絮留下她用了午膳,下午又坐了會,才叫她走。
弘昐在九州清晏也得了賞賜,這會子他在出園子的大照壁處等着福晉。
二人見面後,富察氏笑着道:“爺怎的在這,叫人去告知臣妾就是了啊。”
“無事,走吧。”弘昐回以一個笑,便率先走了。
馬車上,弘昐問:“今日我沒見着額娘,額娘心情可好?”
富察氏感歎,要是換個人,隻怕是會問今日你可順利?但是四阿哥與娘娘的關系親厚,卻是要關心娘娘爲先呢。
“額娘心情看着還好,賞賜了我不少首飾,都是極好的。以往聽聞額娘是美人,從未見過,今日一見,臣妾都自慚形穢了。”富察氏深知自己長得不夠好看。
“樣貌不是最要緊,女子德行要好。福晉也無需多想。額娘養育我們不易,做人兒女,首先是個孝。福晉該謹記。”弘昐自然知道,福晉見了額娘肯定會慚愧。
但是他不介意這個,隻是福晉必須從心裏對額娘孝敬。這一點,隻要她敢違背,弘昐絕不會原諒。
“是,臣妾受教。”富察氏其實哪敢呢,便是弘昐不說,她也不敢不孝啊。
富察氏走後,李絮就撅着嘴不說話。
巧珠見她如此,不由好笑。主子真是小孩子性子,方才那麽大氣,隻怕也是做樣子呢。這會子就不開心了。
“主子,阿哥們大了,自然要大婚啊,主子可還是二十歲的樣子呢,隻有福晉們見了主子慚愧的,主子倒是不高興什麽呢?”
李絮無精打采的看了一眼巧珠道:“我一想到以後有四個女人叫我額娘,還是我的兒媳,我就……”難怪婆婆媳婦永遠關系好不了呢。光是想到搶走自己的兒子這一條,就足夠婆婆專業不舒服二十年啊二十年了!(關于這個看法,菇涼我是個不婚的,所以隻是我的愚見,已婚的妹紙們别吐槽我。)
“主子快别這樣,瞧外頭的梨花開的多好啊,雪白雪白的。這會子還早,出去逛逛多好啊,主子不是說,有個酒叫梨花釀?不如主子研究研究?”
巧珠道。
李絮知道巧珠是想讓自己開心,但是梨花釀什麽的,不能緩解自己兒子被奪走,還都要被奪走的悲哀啊。
“你主子我現在不需要梨花釀,大概需要孩子他爹。”李絮半趴在桌上輕聲道。
這一下,巧珠也就不知道怎麽接話,主子說話實在是……再說了,萬歲爺能用‘孩子他爹’這樣的詞麽?真是啊……
“嬌嬌倒是直接,如今孩子他爹來了,你待如何?”四爺方才就來了,隻是聽着巧珠勸她,就不進來,想聽她怎麽說呢。
李絮聽見四爺的聲音,呼的一下就站起來了。幾步就沖過去抱着四爺的腰身:“嗚嗚嗚嗚,兒子都被搶走了,她們還叫我額娘!我才不老,嗚嗚嗚……”說着,那淚珠子就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地。
四爺就笑了,這是怎麽了,兒子大婚,額娘不高興。
“誰說嬌嬌老了?嗯?嬌嬌明明如同少女呢,乖,不哭,兒子大婚是人之常情,他們也不小了,怎麽是搶走了呢?嗯?”四爺摸着她的後背,這小東西哭的身子起伏。
“嗚嗚嗚,你不能嫌棄我,現在不能,以後也不能。”李絮緊緊拽着四爺的衣服,哭着道。
四爺擡起她的臉,看她哭的鼻子都紅了,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的,這小東西沒個懂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