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惦記茶葉,哪裏是惦記哀家!”太後故意裝出一副不滿的樣子。
“這話也不錯,但是,皇阿瑪和額娘那裏都有,就是哥哥們那裏也有,孫兒卻獨獨惦記皇瑪瑪那裏的,這也不知道是什麽緣故?”弘晴也裝出一副苦惱的樣子來。
“這還不簡單?你皇瑪瑪那裏的格外香些。”李絮笑着接了一句。
“瞧瞧,你額娘也隻惦記着哀家那裏的茶,真真是!”太後高興的笑,其實她喜歡這樣一家子和和樂樂的。
要不是皇家不許,何必如此多的嫔妃呢?雖說是子孫繁茂好,但是少幾個,都好好的長大成人,也沒什麽不好。
“你想去,便去陪着你皇瑪瑪。”四爺笑笑,端起一杯酒。
“喝這個吧。”李絮示意張德利把一壺甜酒拿過去。
四爺從善如流的放下手中佳釀,由着張德利給他斟上一杯甜酒。
宴會到了戌時末才結束,弘晴弘明并十阿哥與太後一道走了。
四爺吩咐禦膳房給她們做了暖胃湯,畢竟都喝了酒。後宮衆人都散了。四爺跟着李絮回了昭陽宮。
今日李絮喝的都是甜酒,所以一點也沒醉,四爺也沒喝幾杯。
“好想聽羌笛,咱們聽一會再睡好不好?”李絮拉着四爺的袖子撒嬌。
“好,現在叫人去傳他來,你先洗漱,一會躺着聽。”四爺看她也累了,隻是還想聽一會曲子,不如就躺着,一會就順道睡了。
李絮聽話的去洗漱,四爺叫人請那吹羌笛的來,那人住在鹹若館的偏殿,離後宮很遠。
等李絮洗漱好,鑽進四爺的懷裏,那吹羌笛的也到了就在昭陽宮的偏殿吹。
李絮抱着四爺的腰身,靜靜聽着。
悠遠的羌笛聲在寂靜的夜色中奏響,帶着如泣如訴的情感。
李絮的思緒卻不知道飄去了哪裏。年氏帶給她的沖突不可謂不大。但是卻不那麽驚詫,概因曾經那個夢。年氏這是穿了?同人穿?
可是,原來沖冠後宮的年氏,不該是如此一種小白花的樣式吧?
當年自己在夢中,可也沒有如此傷春悲秋,以至于都要瘋了。至少,一開始自己就知道那個四爺不是自己的四爺。
既然不是,那麽有什麽可抱怨的?
年氏,也真是個悲哀的女人,要是她原身死了,那麽她便回不去了,四爺沒有再降她的位份,一來是看在兩個公主的面子上,二來畢竟她哥哥還在軍中。
說起兩個公主,二公主夠絕情冷酷的啊,三公主還想求情,二公主卻不肯。她們打小可是年氏跟前長大的。倒是真冷酷。難怪當年二公主咒罵弟弟,也沒有一絲情誼。四爺這幾個女兒中,大公主對皇後不孝,不親。臨死也不來看望。二公主又是對生母也冷情。
還真是……
羌笛的聲音還在繼續,李絮已經昏昏欲睡,她想着這些都不要緊,隻要四爺好好的,孩子們好好的,其他人都不重要了。
次日一早,四爺下朝回來的時候,李絮剛起來,便趕去乾清宮陪着四爺用膳。
上午四爺要見大臣,李絮便回去了。
“謹貴人安排去哪裏了?”李絮問巧珠。
“說是安排去了景福宮側殿了。昨個連夜就去了。”巧珠道。
李絮笑了笑,原本是鍾粹宮,就裏的乾清宮不近,這會子直接挪去東北角了。離着貞順門也沒幾步了。真是越發差了。再往後走走,可就是所謂的‘冷宮’了。“咱們去看看吧。”李絮想去見見她。
巧珠微微一怔,便應了是。
她好奇主子爲何要去看。主子一向不是個喜歡落井下石的人,此次也絕不是去看笑話的,那就是有事了。
給李絮換了一身月白的棉袍,外頭罩着銀紅的小襖子,披上鬥篷,拿着手爐,坐着攆往景福宮去。
路實在遠,走了好久才道。
景福宮實在是破舊了些。比起鍾粹宮,簡直是貧民窟了。
謹貴人已經被禁足,所以守衛的太監多,此時見了皇貴妃娘娘,都是一臉惶恐。忙請了安,請她進去。
踏進景福宮,李絮仿佛回到那個夢中一般,深呼吸了一口氣,往謹貴人住的側殿去。
“皇貴妃娘娘吉祥!”宮女珮兒一見來人是皇貴妃,吓得不得了。
謹貴人頭未梳,臉未洗,淡淡的看着李絮,卻不行禮:“你來取我性命?”
“我隻是有些話與你說。巧珠你帶着人都出去。”李絮也淡淡的。
巧珠看了看李絮不敢反駁,帶着人出去了。
珮兒自然不敢多呆,連看自家主子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低着頭跟着巧珠幾個退出去。
謹貴人神色還是淡淡的,此時她不像是以往,而更像是恢複了李絮夢中那個受寵的年側福晉。
“衆人都以爲你瘋了,不過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李絮則了個地方坐下,淡淡的道。
謹貴人此時才露出一絲驚訝:“你怎會知道?”像是終于遇見個熟人一般,她急切的問。
“說來,也巧了。前些年,我做了夢,在夢裏,我就是你說的那個無子無寵,早早死了的李氏。就住在你的小院,一間小房子。就是你賜我一匹布,我都得跪着謝恩。”李絮看着她,慢慢的說着。
謹貴人一臉不可置信,像是很想和她繼續說,但是又不能信這樣的事真的發生過。
“那時候,我也不知道我是真的回不來了?還是隻做了個夢。我看着你的好日子,也不眼饞。你可知爲什麽?”李絮繼續問。
謹貴人卻不知道怎麽回答。
“因爲,我沒有理由怨恨你,沒有資格眼饞你。要說無能,那是李氏的無能。那是那個四爺對李氏的無情。雖然我夢中是她,可我心裏知道我不是。那個四爺寵愛你,我也不介意,因爲那不是我的四爺。”李絮嘴角帶着一絲笑,她還記得那時候的心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