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辦吧!”張德利笑的很有内涵,一副‘你小子比我還黑’的樣子。
小魏子也不覺得尴尬,嘿嘿,這位主子早年是怎麽對他的?爲了閃電撲着二格格那一會,他可是見了血了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不是君子,不過是個挨了一刀,男人都算不得的閹貨。
可這人要是落在他手裏,嘿嘿,這仇,不報白不報啊!
小魏子走了以後,張德利自在的喝了一碗茶,這才出去了。這事交給小魏子最合适了。
小魏子點了幾個人就往鍾粹宮去了。
有宮人猜着的,這是皇貴妃娘娘派人去算賬了?但是誰也不敢問。這事不是他們管的起的。在宮裏過日子,先要學會閉嘴。
鍾粹宮現如今是正殿空着,作偏殿住着謹貴人,右偏殿住着春答應,并兩個庶妃。
小魏子帶着三個小太監到了的時候,右邊偏殿就跟沒人似得,門關的緊緊地。連個小太監都不見。
謹貴人門口站着四個人,兩個太監兩個小宮女,都是低着頭,一副大難臨頭的架勢。
小魏子笑了笑,這是叫謹貴人降位份那會的陣仗吓着了,可不是?那會子貼身的幾個可都沒個好下場啊!跟着這樣的主子,難怪奴才們都害怕呢。
都到了這一步了,還是不肯安分。
“雜家是來辦差的,勞你們通報一聲。”小魏子也不想爲難這幾個奴才,說話間便也沒有趾高氣揚。
一個小宮女屈膝後匆匆進了裏頭,不多時就見珮兒跟出來了。
“公公吉祥,不知公公何事?”
“也不是什麽大事,以往謹貴人位份尊貴,這殿中擺設難免奢華,如今不一樣了,有些東西就不能擺着了,也是奴才們的疏忽,現如今,就得改過來。”小魏子皮笑肉不笑的道。
珮兒張張嘴,一句反駁的話也不敢說。隻得默默的掀開簾子。
小魏子并三個小太監進去。“謹貴人吉祥,奴才們來辦差,打擾娘娘了。”
謹貴人有有些怕,死撐着問:“何事?”
小魏子就把方才跟珮兒講的話又說了一次。謹貴人臉黑的鍋底似得,卻不敢反駁。
這事,沒法說。
概因降位的真是不多,前次也是自己,從妃子降成嫔,也沒有人來收拾東西的。
這回卻是降成貴人了。
按說,收也對,畢竟是有規制的。
但是不收,也就那樣了。所以這事她不占理,人家是按着制度來的,她就是不滿也隻得忍着。
先是家具,那些違制的其實多數留在正殿了,但是還有些不合适的,介乎于違制與不違制之間,當然全部要搬走。
後來是首飾,謹貴人想阻止,這些事她的私物啊!可是人家但凡想要拿走,怎麽說都能有理。何況她還有種驕傲,上輩子做皇帝最寵的女人的驕傲。于是,死撐着什麽也不說。
收拾好了屋子,小魏子笑着道:“這裏是好了,隻是庫房裏……”以往是個妃子,總是有不少庫存的。
“這……還要收?”珮兒沒忍住問了句。
“姑娘帶路吧。”小魏子也不解釋,依舊笑着道。
謹貴人坐下沉着臉,點點頭。
珮兒便帶着小魏子出了殿,往配殿去了。
謹貴人的私庫不過一間屋子罷了。
擺件,字畫,首飾,布料。小魏子一一看過,擺件好些的都拿走,字畫就算了,首飾東珠,南珠,珊瑚,玉石,翡翠,甚至點翠,全部拿走。
反正貴人的份利裏,這些可沒有。
布料,銀紅,品紅,橙紅等接近大紅的,全部拿走。甚至有些貢品好的綢緞也拿走。
珮兒從頭到尾低着頭。不管拿走什麽,都不敢說話。
小魏子都沒去說一聲,便走了。
東西太多,倒是謹貴人的太監還得給他們拿着東西。
等他們走了,珮兒進了内室,見地上摔得亂七八糟的首飾,卻多數是金銀,桌上,連貴人日常喜歡的白玉小茶杯都收走了。
榻上原本的粉紅帳子,繡的是銀線牡丹,貴人以往很喜歡,如今也被收走了。
珮兒收拾起地上的東西,不知道怎麽勸。
謹貴人坐在榻上,人都木了。皇貴妃好狠!李絮好狠!
珮兒知道,這是皇貴妃娘娘爲了賞賜給貴人的料子那回事,發作了。貴人如今不服,可是不服有什麽用?
人家是皇貴妃,掌管六宮的皇貴妃,拿捏你一個小貴人不是跟玩兒似得?沒有你不服的餘地。這回還不學乖,下回指不定怎麽樣呢。
人家甚至不用動手,就有多少人上趕着來踩一腳。就是膳房,如今不也都是對付?
珮兒默默地歎了口氣,依舊不說話。
另一邊,見小魏子他們走了,春答應也是緩了口氣。拍拍胸脯坐着喝茶。
宮女道:“答應怕什麽,左不過是謹貴人的麻煩事,咱們隻管好好的就是了。”
“我何嘗不知?隻是和她住在一起,難保哪天不被她連累。”春答應皺眉,想要搬走,隻怕不好說。
宮女也沒了主意,這也不是自己能管的事。“隻能避開了,反正那位如今養病,輕易不肯出來。咱們也不過去,想來也無事。”
“嗯。”春答應心不在焉的答應了一聲,就不說話了。見狀,宮女也站的遠了些,主子有主意就好。
小魏子神清氣爽的回了昭陽宮,天都黑了。
張德利現在跟着主子往乾清宮去了,他便自己個逗閃電去了。這事辦的,解氣啊!太解氣了!如今謹貴人還要顔面,不管拿走什麽都死撐着呢。
再過幾個月,就撐不住了吧,内務府以後可是不能好生伺候她了。她那麽能耐,自個兒看着辦吧!
隻是,不知道她能不能變出些好東西來?不是看不上主子給的麽,自個兒拔毛,吹一口仙氣兒,啥都有了不是!那多好啊!
指不定,還帶着仙氣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