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一大早的天還黑着就跪在正院了,也不知道爲什麽。如今跪了兩個時辰了,就暈了。”
兩個時辰,就是四個小時?一個孕婦大冬天的跪了四個小時?天哪。李絮也驚訝了,趕緊的起來。
“巧雲巧霞跟我去正院,巧月留下看着小包子。”李絮也顧不得别的,匆忙梳好頭,钗環都沒來得及戴上就要出去。
巧霞急的跺腳,趕緊拉住她。“哎喲,我的好主子啊,您也不看看這天,好歹穿上厚衣裳!”忙拿了大氅給她穿好,拿了手爐揣懷裏,這才扶着她出門。
正院裏早就雞飛狗跳了。所有人都在,年氏還沒醒,福晉爬不起來。
“福晉如何了?”就算知道此時年氏比福晉危急,也得先問福晉。
“妹妹來了,我沒事,快去看看年氏如何了。”福晉撐着一口氣,面如金色。
李絮忙道:“我差了丫頭去看,如今大夫在,也叫了太醫,想必是無礙的。”
福晉歎口氣,緊接着眼淚就下來了。
“怪我無能,竟不知道有孕。也不怪年氏,她也不是有意拌我一腳。”
簡單一句話,就是了不得的大事,李絮沒敢深想,隻是安慰福晉:“福晉還年輕,孩子還會有,隻是要養好身子,如今可不能哭。”福晉的奶娘如嬷嬷也是勸着,傷了身子,萬不能在傷心了。
“如今我這樣,年氏也。這府裏的事,還要擺脫妹妹先管起來,别叫後院亂了才好。”
李絮思考了一下,便道:“好,就借福晉的奶娘如嬷嬷幫我吧,我沒管過家,什麽也不懂,但是好歹有個側福晉的身份不是?我給嬷嬷坐鎮,嬷嬷還和以前一樣就是。”
李絮對管家沒興趣,橫豎不管誰管家,不會少了自己那份,她的依靠始終是四爺,不是所謂的管家之權。
福晉隻當她是客氣,也不說什麽,點頭應了。“我這裏無礙,去看看年氏如何,她有身子,萬不可再出什麽差錯啊。”
李絮點點頭去了。
隔壁,年氏剛醒。
“我們年側福晉如何了?孩子如何了?”李絮先抓着太醫問。
“年側福晉和孩子都無礙,隻是有些勞累,動了胎氣。歇息歇息,也就是了。”太醫自然知道這是受凍,卻不敢說,哪家後院沒有陰司?看破不說破,才是保命的基本手段啊!
李絮聽了這話,心裏就安定了,畢竟不管誰的孩子,都是四爺的孩子。福晉已經小産,要是年氏再有個好歹那四爺肯定很難過的。打賞了太醫,李絮才去看年氏。
年氏臉色不好,四個多月的肚子已經顯懷了,躺在那裏不知道想什麽。
“年側福晉,你如何了?”李絮依舊不會跟她姐妹相稱。
“李姐姐來了,我沒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滑了一下才。福晉如何了?”年氏真不是故意的,是馬車前石頭子打滑,碰到了福晉。她心裏有數,福晉隻是一個趔趄,怎麽會傷了孩子?隻能說福晉原本就坐胎不穩。隻是自己倒黴而已。可是這話不能說,隻能請罪。
李絮也相信她不是故意的,是倒黴。前頭排着七個孩子,她絕不會去謀害福晉的孩子,何況福晉自己都不知道有孕,沒人知道她有孕。
“福晉畢竟傷了身子,她說知道你是無意的,你也不必多想,你自己還有身子呢。大冷天的,你跪着,萬一孩子有個好歹,這事該怎麽了呢?”
幸虧她沒事,要是她的孩子也沒了,這事就真是。。
“畢竟是因我而起,我這心裏實在是。。”
“如今我叫人送你回去如何?”這裏畢竟是福晉的院子,你剛害的人家流産,不管是不是有意的,留着總不好。
年氏也想到了這一點,點點頭由着李絮安排。
送走了年氏,李絮剛要去福晉屋裏,就見巧霜帶着個小丫頭來了。
李絮指指偏廳,主仆幾個進去。
“這是烏雞崽子湯,剛出鍋的,主子熱熱的喝上些,早膳沒用,到底扛不住,喝上些熱的,身子熱乎。”
巧霜一邊給李絮盛湯一邊道:“還有些糕點,主子看着墊吧墊吧,離着午膳還有一會子呢。”
李絮笑笑,院子裏的丫頭裏,巧霜最會說。“糕點倒是罷了,我倒是不餓,湯倒是用一些,我卻是有點冷。”
這邊主仆歡笑。
那邊如嬷嬷看着眼熱,這個李氏會調教人啊!這一定是一早才得了消息,沒趕上吃早膳就來了。昨晚卻沒叫她,如今趕着給送熱的,伺候主母,少吃一頓能怎麽樣?
可是她不敢說,不說如今福晉不能聽這些,就是平時,也不能說。
不說别的,那位可是有四個兒子的人啊!福晉雖是福晉,進府五年,卻無所出啊!想到此,就很恨那年氏,殺千刀的,她的孩子怎麽就沒事?怎麽就害了福晉的孩子?
這一天,李絮都在正院陪着福晉。耿氏中午時候回去照看了三阿哥一會,接着就回來了。
下午時,宋氏也來了。
許久不見宋氏,她憔悴了很多,明明是和四爺差不多的年紀,卻看着蒼老很多,大了五六歲的樣子。
她打量宋氏,宋氏也打量她,明明日子都在過,李絮看着卻跟剛進府的小丫頭差不多。隻是少了些生澀,多了些說不清的妩媚。
原先看着汪氏才是長得最好,如今看來,李絮也不差什麽。這幾年她倒是長開了。
想着自己,生了孩子不能自己養,輕易不得見,日子就跟熬油似得過着。想着别說四爺不來找自己,就是來了,也不敢見。憔悴成這樣,誰喜歡啊!
晚間,陪着福晉用了簡單的飯食,李絮終于可以回去。
去看了已經睡着的四個小包子,才歇下來。
累了一天,早早歇了。睡到半夜的時候,李絮感覺身邊多了一個人,慢慢睜開眼,昏暗的燈光下,四爺一隻手摟着她,一隻手拿着書正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