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有最優秀的偵察兵,沒有問題的吧。”不再是逗弄和戲谑,這次看向海麗的眼神中寫滿了相信和期待,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東西。
有些無奈的看着那些對她表示出了明顯的回避态度的同學,海麗的心裏還是有點沉重,現場的氣氛也有點壓抑。爲了不再難受,于是,海麗朝着穆振東默默的點頭,整理了下自己的作訓服,然後輕巧的離開了四樓位于校長室正下方的那間屋子。
看着海麗那流暢而輕靈的動作,标準卻并不死闆,穆振東對此很是贊歎。畢竟,對于他來說,這樣的動作,隻是稍微有些困難,至少不會是如此的輕松自如。
整個身體完全貼在牆體邊沿的一點,僅僅八公分寬度的凸出部分,海麗一點一點的艱難的挪動着。完全依靠背部放松的肌肉,盡可能的增加整個身體的摩擦力。夜空下的大樓外,寒冷的氣溫,越來越猛烈的寒風,飛快的消耗着儲存在海麗原本就不充足的體力,可是這一切不重要,都不再重要了。大部分的學員現在應該到了位于地下的集體宿舍了,在操場上的也就隻剩下昏暗的燈光。
今晚的黑暗似乎來的特别快,溫度也格外的低。海麗頗爲諷刺的露出了笑……他們害怕我,他們畏懼我,在隻能靠精神上的頑強和意識上的自我催眠來保證身體運轉正常的同時……在海麗有些麻木的腦海裏,回放着的過往的圖像和記憶的片段。
除了鮮血還是鮮血的無間地獄裏,到處是由于業火燃燒的暗紅,到處是一片火焰和血液的相互交織的豔麗,那麽燦爛,那些飛濺的到處都是的液體,紅的是那麽的耀眼奪目,這些由死亡帶來的瓊漿緩緩的流淌在地面上,像是給灰白色的金屬上鋪就了華麗的地毯。伴随着時起時伏的槍聲和爆炸聲不停的響起,那滿是殘破的肢體和早已不再完整的陸戰隊的突擊盔甲的碎片混在一起,散布的長長的通道。搖晃不定的鏡頭裏,有些模糊的顯示出一名爆破工兵正在對通道隔斷門進行爆破chu理,而就這個時候,鏡頭右側,突然一位士兵被巨大的沖擊力撞飛了起來。而鏡頭的主人似乎聽到了什麽,飛快的轉頭向後望去……
無法想象在這樣的環境中人的恐懼感和壓力下,時間似乎都是可以完全停滞的,突入敵艦的陸戰隊人數在雙方不計代價的血拼過程中急速的減少,看着敵人和自己的同伴毫無分别的倒在冰冷的戰艦通道的金屬地上痛苦地翻滾呻吟,在絕望的哭泣中走完生命的最後的幾秒中的時候,這些不屈的戰士們至始至終都沒有絲毫的退縮和猶豫。
“突擊準備….”炎黃聯邦陸戰隊依舊在劣勢下不改絲毫的勇猛,這支陸戰小分隊的隊長下達了他生命中最後的一道命令。
“注意掩護……”雖然在這個時候,在如此懸殊的兵力對比之下,這樣的命令已經毫無意義……可是,現場的指揮官,依舊下達了命令。
最後的數十名戰士,用自己的身體組成了盾牆前沖擊着敵人的戰線,試圖以此來阻止艾瑪人對于戰艦指揮部的救援,他們要用自己的生命換來爆破兵對于艦橋進行爆破的時間,直到視頻的最後,僅僅傳來了一聲巨響,一切都完結了,隻剩下雪花般紛亂的屏幕。
這并不是海麗見過的最殘酷的戰場,然而,她之所以不能忘記這段圖像的理由,僅僅是,因爲那最後的,毫無猶豫的站在隊友身前,用身體擋下緻命攻擊的那一刻。
畏懼也好,害怕也可以,就算是厭惡也無所謂,我隻是因爲想要去保護,所以就要去保護罷了。緊緊貼在大樓外壁的努力向上攀爬的海麗,心裏其實并不像她的外表那般堅強,她也不好過。一同前來的那些同學們眼中的疏離,讓她很是受傷,可是,她也知道,這些傷是她自找的。
大口吸着氣,卻隻能小口小口的吐出,的确是會讓一般人感到非常難受的事情。但是,這種這種呼吸方式,卻是每一名陸戰隊員一定要學會的。因爲在缺乏氧氣的宇宙,這樣的方式可以極大的增加氧氣的吸收效率。
不過有優勢當然就有缺點,這種呼吸方式的最大缺陷就是,按照這樣的呼吸方式,會使得體力下降更快,嚴重的時候大腦甚至會有缺氧的可能。至于海麗要在這個大氣成分安全的星球,如此呼吸,隻不過是害怕自己那噴出的熱氣會形成的水霧,從而導緻暴露自己。
一定要堅持住,還有三米,還有最後的三米。海麗在心裏不停的給自己鼓勁打氣。這短短一百米的距離,對于此時此刻的海麗來說,卻仿佛是一萬米一般的遙遠。可是,最後她還是撐了過來,幾乎要凍僵的海麗,到達了校長室正下方的四樓頂部,就蜷縮在五樓窗台的下方。
“阿嚏……唔,真他媽的冷啊,這鳥都沒一隻的鬼地方,明明剛才還是風和日麗的樣子。”海麗隐隐聽到了一個年輕男子在如此的抱怨。
“校長,這種鬼地方,也虧得你能蹲五年這麽久。”這是另一個明顯粗狂許多的聲音。
“呸,安飛你這個王八蛋子。”這麽中氣十足的罵聲,難道是校長?
偷偷的露出眼鏡,用自己快要完全失去知覺的雙手吊在窗沿上,數着屋内的人數。“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最後海麗發現這個倒在角落的居然是校長,校長居然還活着,真是太好了。本來就已經快要凍得麻木的海麗眼中爆出的是一片欣喜,校長啊,那可是傳奇級别的校長,如果可以,海麗還有種仰天大笑的沖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