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出去。”魯路沖安飛揮了揮手,示意他帶着部下離開這個房間。當所有陸戰隊員都離開的之後,魯路還是習慣性的看了看那個一開始就安靜的站在角落的隼,那個自己最忠實的護衛,露出了無奈的笑。
“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魯路整理了下自己的标準服,通過深呼吸來調整了下自己的思路。
“你他媽的懂什麽,你知道在米爾會戰中特勤艦隊到底死了多少人,滿編超過了一千二百萬,可是到了最後回來的連兩百萬都沒有?你知道要是按照我的要求,都是同樣的作戰目标,同樣的戰術要求,特勤艦隊隻需要多少人?你隻知道是我突發奇想想要讓一群新兵上戰場,那你知不知道,如果他們接受滿滿四年的針對性訓練之後,我就敢帶着他們去阿提拉旅遊。可是,你呢,你敢嗎?你能做到嗎?你怎麽就知道我是想讓他們陪葬,難道不知道我魯路,毫不客氣的說,在七十六億聯邦海軍中,我才是最怕死的那一個。你就覺得他們什麽都不懂,可是他們比你要開明,他們能夠好的毫無保留的去執行新的戰術要求,他們能更輕松的接受新的理念。就是這些陸戰學校的學員,這些普通的學員們。但是,他們在我的眼裏,就是一片片麻岩,蘊含着莫爾石的光芒,而你隻不過是将這些學員當做普通的凡晶石在精煉而已,就算是你能做到最好,也不過是批量的生産出大量的三钛合金。”一口将憋屈在心中的這些日子裏因爲種種原因所積累下來的所有苦悶和抑郁通通的吼了出來。
“原來是最怕死的啊。可能嗎?”跟随着魯路一路走來的隼身爲副官的身份,她比所有人都更知道魯路作爲軍人的勇敢,作爲愛國者的那份無畏,就是因爲這樣,隼聽到上司如此的自我形容的時候,百般不是滋味,因爲隼知道真正的魯路,知道他的難處和不甘。
“作爲軍人,你無疑是合格的,可是,作爲專職的教官,你卻失職了。”在最後,滿是無奈的魯路以一種悲憤的表情說道。魯路頓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更加的嚴肅。
“或許在你的眼裏,我的确沒有你們這些正規院校畢業的精英眼中的軍人所有的那種樣子,可是,隻是有一點,我絕對自信不落任何人之後,那就是我,魯路,比任何一個人都愛着這個國家。所以,我不會讓他們去白白的送死,我發誓。”
魯路站了起來,平息了因爲情緒過度激動而導緻的強烈的氣喘,當然,對于那個一開始就在角落安靜等待的隼來說,魯路的這種表現隻是因爲說的話太長,而且本來就是體弱,肺活量不夠的緣故。
“呼~呼……才說了這麽幾句話,就喘成這個樣子,真是鍛煉不足啊。”魯路隻能一手扶着雪白的牆壁,一手撐着微微顫抖的膝蓋。彎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一邊默默的看着那個已經不在掙紮的上校。魯路,這個炎黃聯邦海軍中新升起的這位将星,因爲不同的時空,因爲閱曆的不足,或是其他的一些原因。他是真的看不懂,看不懂吳铎上校眼中因爲時間的磨砺才積累出來的滄桑,看不懂這個因傷才黯然退役的上校眼中的那份獨有的悲怆,還有更加不明白的确是,爲何上校嘴角會挂起的那一絲笑意。
盡管在面對這位和自己在本質上極爲相似的上校,魯路想不不明白的東西還有很多,可是,這一切都不會影響魯路接下來想要做的事情,是的,魯路一開始就打算做的事情,也就是所謂的計劃之内的一部分。是不容任何人來阻攔和更改的,爲了他自己心中的那個聖神的不可侵犯的目标,魯路決心粉碎擋在自己面前的一切障礙。
“其實我還是很佩服上校您的。不過,我僅僅隻是佩服那個曾經作爲陸戰隊長的鐵血吳铎少校,而不是現在這個躲在學校裏顧及着一些根本不應該擔心的事情,隻能通過透明玻璃來緬懷過去的吳铎上校。”魯路的臉上,挂起了憨厚的表情。那是樸實的仿佛礦工後代一般的憨厚誠實的笑容。雖然不是出生在這個世界,但是魯路在一系列的事情當中明白了,在這個星空的世界裏,屬于社會最底層的不是農民,而是礦工,因爲星際巨艦往往需要巨大的礦石産量,按照魯路那個世界的說法,形容根正苗紅的說發一般是說是農民的兒子,在這個世界對于老實人的狡猾,就會通稱爲礦工的後代。
“上校,您可曾記得,當年沖入敵艦,您第一個擊殺天使準将時的無比榮耀,您還是否能記得,當年您帶領一零三三陸戰隊就平定多哈叛亂時的意氣風發。您,是否還能揮舞起那柄名爲[榮耀]的戰刀嗎?”魯路一系列的反問帶給上校的震動與沖擊是遠遠大于他率領直屬陸戰隊強襲這所訓練學校的。
“我…我……還可以。”似乎有些彷徨了,似乎又沒有任何猶豫的,吳铎上校大聲的回應了魯路一波一波的诘問。突然一躍而起,那原本結實的繩索,居然不知何時已經被上校給掙脫開了。
“……”魯路十分驚訝的看着,那位似乎是輕而易舉的便掙脫了繩索的上校,突然察覺到,自己或許真的對這位上校曾有過一絲輕視。
“就安飛那小子,那個可是我這個教官一手教出來的,還沒被我認定爲能夠出師呢,就想憑借着這種普通的限制方式,如果真的能困住我,可就真能算作的青出于藍了。”上校露出了睥睨天下的眼神,仿佛在向世人宣告,那個全聯邦曾經最勇猛的頭狼,又一次亮出了收藏很久的利爪。“提督,隻要您能給我上一線的任務,我馬上就寫報告。但是,那些新人,我還是不同意,就這樣讓他們走向戰場。”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這位一直渴望戰場的老兵不在計較魯路的冒犯和所作出的一些錯誤行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