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麽,來到星空之後,耳力明顯超越平均水平的魯路,發現了在浴室裏的隼似乎在抽泣。
【呃,呃……現在我該說些什麽的,對吧?】魯路問着六千萬的大小姐。
【似乎是吧……對于這種問題,我也不拿手啊。】六千萬大小姐如此回答着。
門前發了一陣呆……什麽也沒有說,隻是靠着門,慢慢的坐在了地闆上。摸出香煙點着……
“呐,隼,我知道你聽得到。”魯路顯得很是放松一般的狀态,語調中帶着調侃。“不過是一場戰鬥而已,你把自己關在裏面不出來,到底想幹什麽?”
“不,不想幹什麽,隻是想自己呆一會兒。”房門的另外一邊,隼隻是将水開到最大,任由那顯得有些刺骨的水流沖洗着自己的身體。“當看到地闆上橫流的紅色液體,這種感覺很奇怪。”
……?魯路對于某個方面似乎擁有人類極限之上的遲鈍反應。
“這是一次偉大的勝利呢,大家都在等你這個功臣呢。”魯路隻是這麽說着,沒有任何諷刺或者說嘲笑的意思。
隻不過,這份普通的陳述句,對于隼,這位嚴格意義上來說并沒有成年的少女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指責。
發覺了隼的沉默,魯路不由得無奈的摁掉了煙頭。
“我說啊,你就算再有效率,也不可能達到我這樣的程度啊,如果每一個殺掉的人的夢想都要背負的話,我早就背負着數十萬,啊,不,現在已經上升到七位數的怨恨了。”
“但是……”隼低沉着嗓子,似乎已經停下了悲傷。
“沒有但是什麽的,如果不想背負,那我就答應你,絕對不會有第二次。”魯路淡然的說道。
“我~我隻是有些不習慣,那樣的自己。”
隼的話,魯路并不非常理解。但是,從陸戰隊員的報告來說,魯路隻能間接的感受,這個以代号爲名的少女,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
“真是,都這麽大的人了,還在懷疑自己做出的選擇嗎?明明已經是成年人了,卻還在懷疑自己的判斷力?”盤腿坐在地闆上,背向着們的魯路低聲的抱怨着。“隼,你的能力或者說功績,以及足夠讓很多人羞愧了。”
可是榮耀并不能抵消因爲殺戮帶來的負疚感,或者說,正是因爲有着這樣的情感,所以,隼還是個人類。魯路這樣失禮的在内心評斷着。
總有一天,不論是魯路,還是隼,都會習慣于殺戮。然後,無視奪走生命的事實,帶着已經麻木的**與精神,繼續的戰鬥……直到被别人帶走生命。
“我隻是,不想要,這麽悲哀的未來。一邊哭泣,一邊掠奪,一邊卻是張揚的笑。”隼突然打開了門,于是魯路吃驚的回望。
入眼的,是黑色的防護服,還有地闆上被水流沖淡的紅色血迹。看到這一切的魯路,卻沒有常人的想法。隻是慢慢的站了起來,伸出手,***着那張顯得蒼白的臉。
“笨蛋,……喜歡又不是罪。”魯路看得很清楚,在這個方面,他總是格外的敏銳而且細緻。“這裏可是戰場,什麽事都可能發生的戰場。道義或者說正義,是戰場上最不需要的東西。隻要活着就好……就是最好的事情。”
“你明明是最清楚的人之一。關于我們的未來,那個似乎很快就要到頭的時間。”魯路是無奈的,卻也是心甘情願的。這份糾結的心情,就如同隼一樣,在個人道德底線,與自身喜好之間掙紮一般。
“走吧,還有慶祝大會在等待着我們呢。”魯路放下了手,顯得有些尴尬的轉移話題。“剛好補給艦隊也到了,可以放心的大吃一頓呢。”
………………
就像戰鬥進行得突然而然一樣,戰鬥的結束也顯得格外的迅速。幾個小時前喧鬧的宇宙再次變得安靜了起來。
艾瑪海軍拉格爾星系駐防軍的艦隊匆匆趕來的時候,看到的隻有無數的殘骸靜靜的飄蕩在星空。
剛剛知道自己臨時升任駐防艦隊指揮官的吉金·諾能上校毫無一絲的喜悅之情。
“這裏就是地獄。”
戰艦漂浮的殘骸,有聯邦星艦,更多的确是熟悉的金黃色戰艦。這時的他們,已經沒有之前雄壯威武的氣勢,……僅僅隻是一片死寂的殘骸而已。
将自己僞裝成隕石群,飄蕩在米爾星座空域中的聯邦艦隊裏,歡快的氣氛不滿了整個艦隊。雖然損失戰艦接近兩層,但是,人員卻得到了足夠充分的收留,就戰果方面,也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豐厚成績。其中,聯邦号以十五艘戰列艦的擊墜成績,讓前來參加聚會的艦長們眼紅不已。
歡快的聚會之後……
這群穿着白色軍禮服來到聯邦号的一千七百三十二位上校艦長們,隻留下了一百多位,在寬闊的軍官餐廳裏,将目光齊齊看向了魯路。
“咳,各位前輩别這麽看着我,這讓我的壓力很大的。”魯路聲音溫和的說道,引來艦長們一陣善意的哄笑。
“玩笑到此結束,今天請大家來,一個麽,是爲了慶祝這次偉大的勝利,另一個,則是關于我們來到這裏的任務。”魯路收起笑容,嚴肅的說道。
“根據情報部的消息,艾瑪帝國在近期将會有兩隻艦隊進入吉勒西斯星域,其中卡尼迪第三艦隊的數量大約是四萬。也就是相當于我們三隻聯邦軍的數量,雖然就戰鬥力來說,可能不及柯埃佐第六艦隊,但是,僅僅是增加的數量,就足夠聯邦擔憂了。”
“提督,另外一個艦隊是……?”一名上校舉手問道。這也是很多的疑問,另外一隻艦隊就如此輕易的被忽略了的話,會給戰鬥帶來未知的危險。
“情報部的消息顯示,另外一個艦隊是由艾瑪地方艦隊組成的。用于維持星系安全的艦隊,隻有少量的戰列艦。還有疑問嗎?”
“沒有了,提督。”
“根據這樣的惡劣态勢,統帥部制定了一個計劃,而我們則是前期計劃中的一部分。”魯路拿着長長的指揮棒,打開了米爾星座的星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