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平的聲音打斷了院子裏的平靜,除了七皇子,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七皇子擡頭看了一眼,便又繼續低頭作畫了。
阮唐還斜靠在明染身上,孟平的話她都沒聽清楚,就問有什麽事。
對上阮唐平靜的目光,孟平都覺得有些難以啓齒,他實在是不明白王爺爲什麽要這樣對待世子。
就爲了那樣一個不知道男女不知道能不能生下來能不能長大的孩子。
孟平複述了一遍攝政王的話,阮唐卻沒有多少反應,她悠悠閑閑地要喝酒,手沒碰到酒杯,明染就把熱茶送到了她的嘴邊。
她就着杯沿抿了一口,發覺不對後就抿着唇不喝了。
明染唇角含笑,将茶杯放下了,阮唐也不再提喝酒的事,她看向孟平,平靜地說:“你回去告訴他,纨绔的我忙着宴請纨绔的朋友們,沒時間回去見他。”
那狗王爺會罵她什麽,阮唐可清清楚楚。
孟平知道世子變了,但還是不願意他們父子僵化,便勸道:“世子,還請您不要爲難屬下。”
阮唐:“我沒爲難你,你回去複命,他不會把你怎麽樣。”
孟平看出自己勸服不了她,便讓随行的人去複命,自己守在這裏,怕手下原話轉達會惹得王爺更生氣對世子更不喜,他還警告那人,隻許說世子忙着就行。
他則帶着人退到外面,守着門。
“忙着?”攝政王聽完冷笑,“他能忙什麽?無非是一些捉雞逗狗的蠢事。”
趙嬷嬷和老管家對視一眼,卻敢怒不敢言,又低下了頭。
世子那麽聰明,如果真的給他一方天地,那他一定能夠做出一番事業的,是王爺不給他機會的!
手下想着孟平的叮囑,沒敢多說其他話。
實際上,從西南回來後,别說遠一些的兄弟,就是他們這些跟了王爺十幾年的人,都對王爺的做法有些看不下去了。
王爺總說世子纨绔廢物,可京城哪家的公子不纨绔?
王爺每次都罵世子蠢,可世子做過什麽蠢事?
無非是遷怒罷了。
攝政王沉着臉,對這名侍衛道:“再去傳話,讓他立馬回府見本王,否則他便不再是攝政王府的世子。”
這是以世子之位要挾了。
可在場的人都知道,王爺不僅僅是要挾,他是真的想廢了世子,好将攝政王世子的身份留給宮裏那個沒出生的孩子。
趙嬷嬷和老管家眼前一黑,撲騰一下就跪到了地上。
膝蓋磕着地闆發出了重重的聲響。
傳話的侍衛同常衛等人一起,也都跪了下來。
所有人低着頭,都在說一樣的話。
王爺息怒。
世子之位豈可說廢就廢?世子那麽驕傲的人,又那麽崇敬王爺,被王爺親自廢掉身份,讓他如何自處?
世子以後又如何在京中立足?
所有人都勸攝政王息怒,讓他三思,可攝政王根本聽不進去任何人的勸告,他腦子裏都是心上人蜷在他懷裏時的那些話。
“我們的孩子日後要做這世間最尊貴的位子,可如今……他身份特殊,在我們大計成功之前,竟然連個明面上的身份都沒有……”
當時他就保證過,在登上最尊貴的地位之前,他們的孩子也會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存在。
隻要他活着一天,那他們的孩子便是萬萬人之上的攝政王世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