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垚話都沒說完,王妃的手指就緊緊攥到了掌心裏面。
颠倒黑白。
倒打一耙。
明明是新帝知道了太後與攝者王之間的事情不敢報複攝政王就一直挑釁欺辱她的孩子,傳出來卻是這般。
想都不比想,她就知道這消息是誰下令傳出來的。
這麽多年,這樣的事情他已經做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不論是新帝還是太後,亦或是太後那個嬌蠻任性的女兒,名聲上都不容有絲毫瑕疵,可她的孩子,卻被他們肆意塗抹……
“小姨,你沒事吧?”紀垚也看出王妃臉色不好,便沒有繼續往下說。
其實外面的傳言比他所叙述的要難聽很多倍,但都是空穴來風,無稽之談,謊言終究是謊言,終有一天,會被揭破。
王妃搖搖頭,指了指裏間,“你來的正好,甯兒就在裏面,你在這裏陪陪她。”
嬷嬷扶着王妃離開後,紀垚才走進去。
他也想着王妃剛說的“被打”一事,開始他還以爲是在宮裏被新帝打的,進去一看,才知道自己多想了。
以阮唐的脾氣,繞是那人是新帝,也不可能屈服會受辱。
除非新帝無恥下作地又偷襲與他。
傷在那個部位,那動手的人已經不言而喻了。
紀垚眼中閃過一抹疼惜,他叫了一聲甯兒,坐在了床邊的小凳上。
虧得如今還是秋日,要是在炎炎夏日,傷在這樣的地方,悶在屋子裏,隻怕不利于傷口恢複。
阮唐擡眼看了看紀垚,算是打了招呼。
見她隻能用這樣的方式示意,紀垚都心疼壞了,“是因爲什麽呀?和阮雲天打架嗎?是阮雲天先挑釁的,你又差點遇刺,王爺也太不講道理了。”
阮唐嘴角扯了扯,道:“他不是不講道理,他是太講道理了。”
因爲護短。
因爲私心。
在攝政王阮重的眼裏,太後姜瑤的存在就是道理。
姜瑤不可能有錯,她的一雙兒女,如今的新帝阮雲天和七公主阮雲華同樣也不會有錯。
紀垚怔了怔,沒想到阮唐會說這樣的話,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阮唐又道:“我看明白了,也不會強求了。”
紀垚:“……”
他剛要勸,就聽阮唐道:“這世間的緣分都是有定數的,我和攝者王之間,大概是真的沒有父子緣分,既然如此,我也不強求了。”
紀垚被震驚地說不出話。
攝政王世子從小就卓然不凡,文韬武略集一身,又生性孤傲張揚,桀骜不馴,這樣一個人,世間能有多少人多少物入他的眼?
除了爹娘和他們這些知己,他誰都不放在心裏。
可偏偏這樣一個驚才絕豔之人,也免不了俗,也渴望親情,也和絕大多數的孩子一樣崇拜敬仰自己的父親。
普通的父親都會被孩子崇拜,更不要說他的父親還是曾經打過無數勝仗揚名天下執掌楚國大勸萬人之上的攝政王。
如果他不崇拜攝政王,也就不會那麽在意攝政王對新帝的寵愛包容,不會讓行事荒唐至極的攝者王這般傷害。
可現在,他卻說他看明白了,不強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