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奴這就去吩咐。”周嬷嬷要走,又返回來,看了眼房間,叫了幾個侍女進來收拾。
蒼露則服侍阮唐歇息,沒一會兒屋裏幹淨了,周嬷嬷又回來了,在床邊關切地問阮唐:“老奴方才去看了,驸馬爺正跟學着踏雲叫呢,公主有沒有開心一些?”
阮唐想,哪裏是江邵岸學着踏雲叫,隻怕是江邵岸忍不住毛刷刷皮膚的灼痛,慘叫聲驚醒了踏雲。
她幅度很小的點了下頭:“這會兒我心裏舒服多了。”
一想到江邵岸生不如死的樣子,她就不堵心了。
周嬷嬷笑道:“公主舒心就好。”
“公主現在要歇息嗎?”
“嗯,嬷嬷,把安神香去了,這是按照驸馬的喜好選的,隻怕也是爲了遮他一身的臭味,我不喜歡。”
“來人,立即把熏香換了。”
“還有,驸馬跟踏雲一起叫是怎麽回事?”
“有人伺候他洗澡還不樂意,鬼哭狼嚎的還當我堂堂榮安公主虐待他呢,傳出去有損咱們公主府和長公主府的名聲,讓他閉嘴,不要驚着踏雲……明早我還要騎着踏雲去給阿娘、舅舅和外祖母請安。”
阮唐的聲音越來越弱,看到她睡着了,周嬷嬷和蒼露才放下床帷。
蒼露留在這兒和其他侍女一起守夜,嬷嬷帶着幾個婆子去了别院,那裏養着公主的愛馬。
通身雪白的踏雲就是公主殿下最喜歡的馬兒,可不能叫驸馬給吓着了。
“嬷嬷!”馬廄那邊的人一看到周嬷嬷就問好。
周嬷嬷過去,隻看到一個浴桶,卻沒看到驸馬,便嚴肅道:“驸馬上哪兒去了?”
小厮指了指浴桶裏面,驸馬受不了毛刷,鑽水裏不出來,還得他們這些人彎下腰去刷。
“驸馬,成親之前就有人教導過您,不能對公主殿下有半分不敬,您是怎麽做的?身上有異味這種大事怎麽能隐瞞不說?這可是欺君之罪!老奴已經派人去請太醫了,等驸馬洗完,便讓太醫好好看看。”
江邵岸都顧不得躲避了,水聲湧動,他脖子以上從水裏冒了出來,着急道:“周嬷嬷,我怎麽敢欺君,我怎麽敢欺騙公主呢?”
這要傳出去,所有人還不都得認爲他是臭的,身帶異臭,有異味,他的名聲可就全毀了,還怎麽位極人臣!
“那驸馬的意思,是公主殿下冤枉你了?”周嬷嬷神色一淩,看似蒼老實則犀利的眼神透出幾分狠勁。
公主說的對,這驸馬果然不是個好的,居然還妄圖給公主殿下潑髒水,真是不知死活!
原主的身份是大夏國皇帝親妹惠甯長公主的獨女,生下來就被封爲榮安公主,可惜幼時發生了一些事讓她和家人離散多年,才回京一年時間。
周嬷嬷是太後的人,惠甯長公主成親後跟着到了長公主府,榮安公主成親又到了公主府伺候公主。
她的威嚴氣勢是經久的宮鬥宅鬥中積累下來的,一般人可受不住。
江邵岸被那雙殺氣滿滿的眸子盯着,就冷不丁地打了個哆嗦。
從謀劃這一切到現在,他頭一次對自己的決定産生了懷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