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肖恩伸出手拍了拍羅恩的肩膀:“嗯,先不說了,趕緊嘗嘗。”一邊說,老肖恩還一邊伸出手,捏起一顆小棗,然後用雙手把它掰開,接着對羅恩和娜佳說:“你們來看看,真的可以拉出絲來呢。”
“嘿,真的能拉出絲來呢!”娜佳湊了過來,睜大了眼睛盯着老肖恩手裏的棗子,在兩瓣被掰開來的棗子之間,的确可以看到細細的,淡金色的糖絲。
老肖恩抓起一把棗子,遞到娜佳的手裏。“快嘗嘗,在美國别的地方,你可找不到這麽好吃的棗子。”
娜佳點頭微笑以示感謝,然後拿着那把棗子走到羅恩跟前坐了下來,順便把手裏的小棗分給了羅恩一半。然後也學着老肖恩的樣子,将一個小棗掰開來,然後先是對着陽光,欣賞那細細的金絲。看了一會兒,直到那些金絲自己斷掉了,才把它放進自己的小嘴裏,細細的品嘗起來。接着她露出甜美的笑容,然後伸出手捅了捅羅恩:“真的很甜的,你快嘗嘗看!”
羅恩對這種小棗其實并不陌生,因爲這就是他原來所在的時空裏,任何一個超市裏都可以買到的“金絲小棗”。不過在經過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之後,突然在另一個時空裏看到這個東西,還真是讓羅恩一時間有些恍惚。
“嘿,在想什麽呢?怎麽發起呆來了?”娜佳推了推羅恩。
“啊,突然走神了!真是不好意思。”羅恩一邊說,一邊把娜佳遞給他的一枚棗子塞進嘴裏。頓時,一股熟悉的香甜的氣味就彌漫了整個的口腔。“這真是家鄉一般的滋味呀。”羅恩想……
“奶奶,奶奶,我們也要吃嘛!”兩個小丫頭也開始高聲的伸張她們的權利了。
老肖恩笑眯眯的看着這一幕,心中滿是歡喜,他不由得想到:“要是戰争能立刻結束,一家人都能聚到一起該多好呀!”
……
羅恩的家庭總的來說還是很保守的,所以,一到吃飯的時候,就出問題了。到了要祈禱的時候,羅恩才發現,嗯,娜佳不會祈禱詞。其實這也很正常,因爲娜佳可是出生在紅旗下,從小受着無神論教育的新一代。這一套“封建迷信”,在她還沒有到美國來之前,連見都沒見過。其實,就算是沒有蘇維埃的無神論教導,娜佳也不可能會羅恩家用的那套禱告詞,因爲俄羅斯一向是屬于東正教的地區,而羅恩家信奉的那一套,都是源自于加爾文的東西。
“嗯,爸爸,娜佳她是信東正教的,他們的禱告詞和我們可不一樣。”羅恩趕緊站出來給娜佳解圍。一邊說,還一邊悄悄地朝着娜佳擠眼睛。至于爲什麽說娜佳是信東正教的,這是因爲,在當時的美國,很多人還很難接受一個人可以是什麽神都不信的。而在羅恩這麽一個偏保守的家庭裏,不信上帝,就幾乎是堕落的代名詞。不過如果說,對方和自己信的不是一個教派,那倒不是不可接受的。也許在文藝複興的早期,還存在着“異端比異教徒更可恨”的想法,但到了四十年代的美國,即使再保守的地方,也不會有這樣的看法了。
冰雪聰明的娜佳立刻明白了羅恩的意思,立刻擺出一幅東正教的祈禱姿勢(這個還是見過的),然後用她那夜莺一樣的聲音,用俄語念出了這麽一段禱告詞:
“羅恩你個笨瓜,事先也不知道讓人家準備一下。你這個笨蛋,一會兒你一定要向我道歉,要好好補償我。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看着娜佳一覽虔誠的樣子,卻同時聽到她用歌頌般的語調說出這些話來,羅恩差點就忍不住要笑出聲來了。
母親發現了羅恩的不莊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羅恩趕緊收斂住自己,老老實實地跟着念“阿門!”
羅恩他們的禱告詞也随着這聲“阿門”而結束了。不過娜佳的禱告卻還沒有結束,她還在一本正經的“禱告”着:“傻瓜,被媽媽瞪了?真是活該……阿門!”
娜佳一本正經的結束了祈禱,然後開始吃晚飯了。
在羅恩這樣的保守的家庭裏,未婚男女公然的住在一起那是絕對不行的。所以,這一晚上,娜佳和露西女士睡,羅恩自己睡。
……
羅恩能在家裏呆的時間是很有限的,第三天一早他就得走了。羅恩的大哥請了個假,開着他的新凱迪拉克送羅恩、娜佳還有斯科特去火車站。看得出,戰争帶來的經濟景氣讓他賺了不少錢。
接着就是乘火車,然後是到機場。斯科特已經幫娜佳訂好了回去的機票,下午的時候,娜佳乘着飛機走了。看着娜佳登上舷梯,羅恩很想喊一聲:“你已經長發及腰了,等我回來就娶你!”但是想想又覺得不太吉利。因爲似乎在所有的故事裏,隻要喊出了這一句的,最後都回不來了。于是又想喊:“等着我回來!”可是想想,這句好像也吉利不到哪裏去。一時間竟然想不出到底該喊什麽了,總不能大喊一聲“祥瑞禦免”?最後,羅恩隻是向着娜佳揮了揮手而已。
輕輕地,娜佳走了,正如她輕輕的來。她輕輕地揮手,差點把羅恩的魂魄都帶走了。
收拾了一下心情,羅恩也在不久之後乘上了一架飛往珍珠港的運輸機。
……
此後又是一段長時間的飛行,先飛到珍珠港,然後睡一覺就再轉乘坐一架運輸機飛到塞班島。現在已經有一些b-29部隊再以這裏爲基地像日本發起攻擊了。不過最近日本人根本顧不上關心這一塊地方,因爲“蠻牛”哈爾西跑到台灣附近去搗亂去了。
就在羅恩抵達珍珠港的前幾天,哈爾西将軍帶着艦隊跑到了台灣近海。老“蠻牛”本來隻打算去打個轉,騷擾一下對手。這從他給這個行動取的名字就看得出來。
老家夥給這個行動取了個名字叫做“hitandrun”。嗯,第一次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羅恩都懷疑老家夥的參謀團隊裏是不是有個穿越過來的遊戲宅男,因爲這個詞玩過魔獸的就知道這個是打了就跑放風筝的意思。不過在這個時代,這個詞更廣爲人知的意思卻是“交通肇事逃逸”。從這個名字就可以看出,老家夥想的就是帶着他的艦隊,跑到日本人那兒去,抽冷子抽丫的一家夥,然後撒腿就跑。
結果,要說陸基的偵察機相對于艦隊還是有優勢的,當天日本人的偵察機就發現了哈爾西的包括16條航空母艦,5條戰列艦,以及58條其他艦隻組成的龐大的艦隊。不過不知道是被這樣的陣容吓着了還是怎麽回事,反正這一天除了偵察機之外,日本人居然沒有向美軍艦隊發起攻擊。不過想想也是,在不久前剛剛結束的馬裏亞納海戰中,日本的飛機剛剛見識過了美軍艦隊的防空力量是何等的兇殘。日本人的那點好不容易攢起來的飛機和飛行員都被人家打成火雞了。結果,讓同樣發現了日本偵察機,并做好了打防空戰準備的哈爾西空等了好久。
“山不來就默罕默德,默罕默德就去就山”,日本人不上門來揍哈爾西,哈爾西就上門去打日本人。第二天,哈爾西就派出了四百多架飛機去空襲日本人。被揍了一頭包的日本人一發狠,把全國所有能動用的飛機都集中起來了,集中起了1300架以上的各種作戰飛機打算和鬼畜們拼了!雖知道老家夥卻一溜煙,又跑到菲律賓去搞了個交通肇事逃逸。
不過哈爾西在菲律賓幹完了一票之後還不罷休,又轉回了台灣附近。結果就爆發了一場大規模的海空大戰。
這場戰役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羅恩的飛機正在塞班島上降落。飛機剛在塞班島的機場的停機坪上停穩,羅恩就看到一群b-29轟炸機正從機場跑道上陸續起飛。這些飛機将飛行數千公裏,最後将3噸炸彈抛在日本人的頭頂上。
“最近轟炸的情況怎麽樣?”羅恩從飛機上下來之後,向前來迎接他的第21航空隊的軍官問道。
“啊,不太順利,日本那邊風太大,轟炸精度差得一塌糊塗。而且,沒有戰鬥機護航,我們爲了安全,隻能飛的高高的,長官您可以猜猜我們都是在什麽樣的高度上轟炸的?”一個軍官回答說。
“我不清楚,7000米?”羅恩說。
“不,是足足8000-9000米!”
“飛這麽高,會增加油耗的?”羅恩問。
“是呀,所以我們每架飛機隻能帶3噸炸彈。可惜蝙蝠炸彈現在不管用了,要不然……”
一行人走進了飛行員休息室。在這裏的一部收音機裏,正傳出“東京玫瑰”(日本對美國廣播的女播音員)的聲音:“大本營發出捷報,在台灣近海的戰鬥中,我英勇的蝗軍部隊共擊沉美國航母十一艘,戰列艦兩艘,巡洋艦三艘,巡洋艦或驅逐艦一艘,擊傷航母八艘,戰列艦兩艘,巡洋艦四艘,巡洋艦或者驅逐艦1艘,艦種不明軍艦十三艘,确認至少12條火柱,擊落美軍飛機112架。己方損失飛機312架。獲得了偉大的決定性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