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恩并不記得被炸死的那個倒黴蛋的名字,上輩子他看到這段曆史的時候,隻把它當故事在看,那裏有心思去記那個倒黴蛋的名字。不過現在依據作戰計劃裏的安排,美國陸軍地面部隊司令的萊斯利??詹姆斯??麥克納爾中将最有可能就是那個倒黴蛋。
“尤其是計劃中,我們的轟炸機還将發動夜間轟炸,而我軍的進展速度肯定會和計劃中不一樣,甚至因爲信息傳遞的問題,有些時候,也會和陸航部隊了解到的情況不一樣。重型轟炸機在高空,很難看清地面上的是誰,而到了夜間,更是不可能看得清楚到底是誰。這就更增加了誤傷的危險。”羅恩說。
“那麽,羅恩,你有什麽設想嗎?”布萊德利将軍問道。
“将軍,前一段時間第21攻擊機聯隊一直在和第七軍配合,承擔近距離火力支援和戰場隔斷任務。在執行近距離火力支援任務的時候,敵我之間的距離不過一百多到兩百米,敵我之間犬牙交錯,出現誤擊的幾率相當大。爲此,我們和第七軍一起,研究出了一些避免誤擊的辦法。”羅恩回答說。
“嗯,繼續說。”
“一開始,我們讓第七軍所有的車輛,在頂部都裝上了一個帶着醒目的倒v型标志的闆子。我們的攻擊機從空中隻要看到這種标志,就不做攻擊。”
“德國人也看得到這種标志,如果德國人也這樣做,怎麽辦?”一個人問。
“我們是在發起攻擊前才将這些标志裝在車輛上面的,攻擊發起之後,德國人才會發現這種标志,我覺得德國人恐怕沒有足夠的時間來給自己的車輛裝備這樣的标志。至于以後,我們有好幾種标志,可以輪換使用。”羅恩回答說。
羅恩的這個回答顯然讓那個提問的人滿意了。他點點頭說:“這樣我就沒問題。這的确是個簡單的好辦法。”
“不過羅恩,這種做法是适用于在低空飛行的攻擊機。我們的轟炸機可看不清那麽小的東西。”說話的是羅恩的老相識——李梅。
羅恩向李梅點了點頭,然後回答說:“就像李梅将軍說的那樣,轟炸機就算在白天也是沒辦法看清那麽小的标志的。但是我們可以有一些變通的方案。比如我們的地面部隊在發現轟炸機後,立刻依照規定,向空中發she預定組合的信号彈。另外,就像我們的第21攻擊機聯隊在和第七軍的合作中的那樣,我們的空中力量可以向地面部隊派遣聯絡員。轟炸機開始轟炸前先向地面發出一段無線電指令,地面如果沒有應答,或是應答錯誤,就開始轟炸。甚至地面聯絡員還可以引導空襲,并且就轟炸結果迅速做出判定。”
“想想好像不錯!”李梅面無表情地說,“值得試一試……即使這次不成功,也值得作爲将來努力的方向,持續下去。”
熟悉李梅的人都知道,李梅對羅恩的建議給出的這個評價其實已經相當高了。至于他面無表情,嗯,你見過面癱有表情嗎?
接着李梅又望着羅恩,繼續用那種經典的李梅式的幾乎沒有起伏的聲音對對羅恩說:“晚上有空沒有?我們兩個一起這個想法具體化一下,搞個空地一體戰出來怎麽樣?”
“好的,将軍。”羅恩痛快的答應了下來。李梅一口冒出了“空地一體戰”這個詞,倒真是讓羅恩吃了一驚。這個看似木讷的人,在戰術方面真是出奇的敏感。而這個設想要想變成現實,确實需要像李梅這樣的專家的參與。
“那麽,你們兩個就盡快拿出一個具體方案來,行動前還要留下一兩天的時間讓部隊熟悉方案。”艾森豪威爾說,“雖然催着傷員幹活不太人道,但是現在是戰争時期,在空中力量的運用上,羅恩,你和李梅又都是無可替代的專家,你們隻能能者多勞了。不過,也不要太累着……柯蒂斯,我尤其要提醒你,你這家夥幹起活來沒ri沒夜的,從來不顧惜自己。你自己這樣也就罷了,羅恩現在是傷員,不能跟着你一起沒ri沒夜的幹。嗯,我不管你搞到幾點鍾,羅恩必須在11點之前睡覺!”
“嗯,這些我知道了。”柯蒂斯??李梅還是用毫無起伏的聲音應了一聲。
……
事實上,羅恩發現,李梅還真是一個特别的守規矩的人。一進入他的那個特大号的帶着沙盤的辦公室,李梅二話不說,先把一個鬧鍾設定成了晚上11點。
“我一研究起工作來,就常常忘了時間。我覺得你好像也有這種傾向,所以爲了不違背艾克的軍令,我們得先把鬧鍾設好。好了,讓我們開始……”
……
麥克原本是第8航空軍的一位負責無線電聯絡的士官,今天一早,他就得到了一個任務,去陸軍地面部隊擔任對空聯絡員。于是,一大早他和其他的幾個接受了同樣的任務的家夥就分别乘坐着從英國人那裏搞來的“萊桑德”mkiiisd型聯絡機趕到他們将要與之配合的部隊。
飛機在一塊小空地上輕巧的降落了下來,麥克看到在這個小空地的兩頭,還各自樹立着一個球門。這似乎是一個學校的cao場。
飛機一停穩,麥克就從飛機上跳了下來。同時高喊道:“來個人!幫我把東西擡下來。”
兩個士兵跑了過來,他們和麥克,還有他的搭檔蘇拉七手八腳把那個大箱子從飛機上擡了下來,飛行員庫克也來搭了把手。
“什麽東西,真沉呀。”庫克說。
“大功率電台,加上大功率的發電機。要不怎麽這麽沉!”麥克回答說。
按照新修訂的計劃,麥克和蘇拉要把這部電台裝到一輛m7牧師自行火炮上面去。以作對空聯絡之用。
幾個人把這部電台擡上了一輛車,然後,這輛車就拉着麥克他們向遠方駛去。
幾分鍾之後,車進到了一個院子裏。在這裏是美軍第三十五步兵師的下面的一個步兵團的團部。麥克看到,在這個院子裏還停着一輛m7牧師105毫米自行火炮。幾個技術人員正在那上面忙上忙下的。麥克知道,他們是在拆除上面的大炮,好騰出空間來安裝大功率電台以及大功率電台所需要的更大的發電機。
團長杜勒斯很忙,所以他隻是簡單的和麥克他們說了兩句話。他表示,他屬下的戰士會盡可能的保護他們的安全,希望他們之間的合作會很愉快。事實上,和陸航的聯絡員合作,對于他們來說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和重型轟炸機部隊的聯絡員合作倒真是第一次。
午飯前地面部隊的家夥們把m7牧師105毫米自行火炮的大炮拆下來了,原有的發電機也被拆了下來。至于麥克他們帶來的東西,要等到吃了午飯才會往上面裝了。
要說在法國的陸軍地面部隊的午飯倒是比在後方的家夥們的要更好一些。在英國,每天吃的東西除了斯帕姆還是斯帕姆。最多,不過是把純粹的炖斯帕姆,變成土豆炖斯帕姆而已。美國士兵們,包括麥克他們已經弄到,聞到斯帕姆的氣味,就要惡心了的地步。倒是英國人對斯帕姆的印象不錯,不但英國士兵,有時候,一些英國市民,也很樂意用其他的食物去交換斯帕姆。當然,吃過了英國人的東西之後,美國大兵們立刻就理解了爲什麽英國人會覺得斯帕姆好吃。這實在是因爲,英國人弄出來的東西的味道,絕對隻能以黑暗來形容。麥克甚至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如果你能适應英國人的食物,那你一定就可以面不改se的活吃掉一大堆惡心的還在蠕動的胖肉蟲子,然後還稱贊它的味道和雞肉有的一比。
在法國可就不同了,在法國人看來,美國人是他們的解放者,熱情的法國人很樂意給美國人提供各種好吃的。隻要一點東西,比如打火機,比如巧克力,就可以從熱情的法國人那裏換來葡萄酒、熏腸、雞鴨之類的好東西。尤其是法國的葡萄酒,嗯,這東西在美國就不是給大頭兵們喝的。
就比如在今天的午餐裏,就有一瓶據說是用芝寶打火機換來的法國酒。
“嘿,麥克,”一個叫做亨利的少尉手裏拿着那瓶酒,向着他炫耀說,“喝過這種酒嗎?香槟!”
“喝過,”麥克回答說,“我是弗吉尼亞人,我家裏就有一片葡萄園。我們自己也做香槟。”
“你那不能叫香槟,你那隻能叫發泡葡萄酒。”亨利搖着頭,一副大行家的樣子,“隻有法國的香槟才是真正的香槟!這可是出自香槟産區的真正的香槟酒。可惜不多,每個人隻能分到一小杯。還有熏腸,也很不錯,可惜數量也不夠多。所以,我們還是免不了要吃點斯帕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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