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們更早一點發動,把人救出來了,那這次行動就足以栽入曆史了。”波茵頓說。
“老爹,你放心,這次行動已經栽入曆史了。”羅恩說。
“我知道,但曆史上會有這麽一句:‘最後未能成功’!”波茵頓說,“我就不明白羅恩你怎麽一點遺憾的樣子都沒有。”
是的,羅恩對這個結果一點都沒覺得遺憾。因爲熟知曆史的他知道,這次行動肯定沒有失敗,甚至,這次行動是無與倫比的成功的。
羅恩知道,盟軍真正的登陸地點是諾曼底,加萊隻是個幌子而已。在原來的曆史上,爲了誘使德軍相信盟軍将在加萊登陸,盟軍采取了規模空前的欺敵行動。原來的曆史上雖然沒有這次營救行動,但加萊地區的抵抗組織的活動突然變得格外活躍,也是欺敵計劃的一部分。在原來的曆史上,盟軍就曾經利用各種手段将自己将在加萊登陸的假情報送到德國人手上,其中英國的軍情六處甚至故意讓德國人抓到自己派出的間諜,好讓那些德國人自己從這些間諜那裏去把假情報拷問出來。而那些被自己的上級賣了的可憐的間諜們,多半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所知道的東西,都是自己的上級急需讓敵人知道的。在被德國人撬開嘴巴後,他們也許還會不斷地爲自己的軟弱而慚愧。羅恩相信,那個隸屬于軍情六處的“麗莎”多半就是肩負着這樣的使命的一位“死間”。
“英國佬的心眼真不是一般的黑!”羅恩一不小心,把這句話給說出來了。
“你說什麽?”波茵頓問。剛才羅恩說話的聲音太小,他沒聽清楚。
“沒啥,”羅恩掩飾說,“我是說那個女人真倒黴。”
這個倒黴的女人的故事就這樣結束了。知道戰争勝利之後,羅恩也沒有再聽說過這個女間諜的任何消息。一個諜報人員的消失,在戰争時期實在是太平常的事情了。
……
幾天之後,第21攻擊機聯隊接到一個命令——明天,“美國陸軍第一集團軍群”司令官巴頓将軍将到第21聯隊視察。與他随行的還有一大群的記者。
所謂的“美國陸軍第一集團軍群”,其實完全是一支子虛烏有的假部隊。按照編造出來的信息,在這隻的編制内,有幾十個師。光空降師就有6個。放在紙面上,這是一隻擁有近百萬人的部隊。但事實上,這些師都是些隻存在于紙面上的部隊罷了,巴頓手裏真正管着的不過是幾十個無線通訊電台而已。他要靠這些電台的無線電活動來模拟一支大部隊的運轉,好騙過那些德國佬。
這一段時間裏,德國人發現“美國陸軍第一集團軍群”所屬的部隊,活動頻繁。至少,無線電監聽中,清楚的記錄着這些部隊在頻繁調動。而在美國人英國人的報紙上,也經常會有“美國陸軍第一集團軍群”的報告,而“美國陸軍第一集團軍群”的司令官——巴頓将軍,更是經常會在報紙上和電台上露個臉。
巴頓将軍在北非和西西裏的戰鬥中,表現得非常出se。在德國人的眼裏,他是盟軍這邊坦克戰的大師。如果人德國人來挑選一位最适合統帥即将登陸的大軍的美軍将領的話,那肯定非巴頓莫屬。于是,因爲在醫院裏打他認定是詐傷的傷兵耳光,而被貶的巴頓将軍就被弄出來,擔任這支對外叫做“美國陸軍第一集團軍群”的子虛烏有的部隊的司令官。
巴頓将軍自打擔任了這一職務之後,就頻頻在媒體面前露面,他經常帶着記者們到各個部隊去視察,并在他們面前意氣洋洋地向士兵們發表鼓舞士氣的演講。
最近,第21攻擊機聯隊在加萊一帶頻繁出擊。他們一定給德國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根據情報,德國人傾向于認定,這支隊伍會在登陸作戰中起到相當關鍵的作用。所以,爲了更好地欺騙敵人,巴頓将軍就帶着記者們來這裏視察了。
按照通知,巴頓将軍将在早上五點半點鍾左右前來視察,他首先會主持機場裏的升旗儀式,然後他将視察部隊,并發表演講。爲了迎接視察,第21攻擊機聯隊将原定于一早就出發的攻擊機群的出發時間推遲了。在巴頓将軍的演講結束後,它們就将當着将軍和記者們的面起飛,奔赴戰場。
……
巴頓将軍非常守時,早上五點半,他就帶着他的随從們準時來到了“鴉巢”機場的入口。這時候,這個時候,羅恩和其他的軍官也已經等在門口了。
要在人群中認出巴頓來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這位血膽将軍是個大塊頭,又喜歡帶着一頂上面有三顆星星的大号鋼盔,哪怕穿着禮服都是如此。而在他的腰間,也總是斜插着一隻特大号的左輪手槍,而不是像其他将軍那樣喜歡帶着一隻小得多也jing緻的多的小手槍。
“将軍,歡迎你!”羅恩走上前去,向巴頓将軍敬禮。
巴頓舉手還禮後,走近羅恩,主動伸出手去和他握手。
“小夥子,我聽說過你。”巴頓說,“你是一個超級幸運的家夥,這麽年輕就遇到了戰争。不像我,等這場戰争都等了一輩子了。”
類似的話,羅恩在弗萊徹将軍那裏也聽到過。不過等戰争等了一輩子這樣的話從弗萊徹将軍嘴裏說出來的時候,的味道和從巴頓嘴裏說出來是完全不同的。弗萊徹将軍的話裏是更多是生不逢時,沒能趕上戰列艦對戰決定勝負的時代的慨歎;而巴頓将軍的話裏則充滿了抓緊時間建功立業的渴望。
“将軍,我覺得您才是爲這場戰争而生的人物。”羅恩說。
他們一起坐上了一輛敞篷車,向着機場塔樓駛去。在那裏,有一根高高的旗杆,很多士兵正在那裏等着升旗。
汽車在塔樓旁邊停了下來,羅恩一邊引領着巴頓将軍走向觀禮台,一邊向他介紹兩位升旗手的情況。
“将軍,這兩位升旗手一個是保羅少尉,他現在是pa-38攻擊機上的尾機槍手,以前在b-24轟炸機上服役,是一位拿到過四次紫心勳章的勇士。他已經完成了足夠多的飛行次數,完全可以轉向其他的更安全的工作,但他還是自願在第一線繼續戰鬥……”
“嗯,不錯,是個硬漢子!”
“另一個是亞瑟上尉。他是個幸運兒,也是個倒黴蛋。一個多星期前,他襲擊了隆美爾的車隊,打死了一堆的德國佬,其中包括和隆美爾同坐一輛車的他的副官。卻沒能幹掉隆美爾,失去了把名字計入戰史的機會。所以,這次我們安排他來升旗,也算是撫慰一下他那受傷的心靈。”
巴頓笑了起來:“這孩子可真夠倒黴的。不過,我喜歡他。”
等到大家都就位後,莊嚴的《星條旗》開始奏響,升旗儀式開始了。巴頓筆直筆直的站着,伴随着音樂,高聲的唱着國歌,那聲音震得站在旁邊的羅恩的耳朵都麻了。
升旗儀式之後,照例是巴頓的演講。
“剛才羅恩将軍給我介紹了一下我們的升旗手——我們的保羅軍士,一位獲得過四次紫心勳章的勇士。他驕傲的告訴我,在我們的第21攻擊機聯隊裏,集中了全美國最勇敢,最了不起的戰士。
我對羅恩将軍說,他的話不對,因爲,在這裏集中着的是全世界最勇敢,最了不起的戰士。因爲,我們美國人中最勇敢的最了不起的就一定是整個世界上最勇敢最了不起的!這是因爲我們美國人熱愛勝利者,美國人對失敗者從不饒恕。美國人藐視懦夫。美國人無論參加任何競賽,就一定要赢。我對那種輸了還笑的人嗤之以鼻。正因爲如此,美國人迄今沒輸過任何戰争。将來也不會。一個真正的美國人,連失敗的念頭,都會恨之入骨。
……20年後,你會慶幸自己參加了這次世界大戰。到那時,當你坐在壁爐邊,孫子坐在你的膝蓋,問:“爺爺,你在偉大的第二次世界大戰時幹了什麽?”你不用尴尬的幹咳一聲,把孫子從一個膝蓋移到另一個上,吞吞吐吐的說:“啊……爺爺當時正在路易斯安娜鏟糞呢。”與此相反,弟兄們,你可以直盯着他的眼睛,理直氣壯的說:“孫子,爺爺我當時在第一集團軍群和那個狗雜種的巴頓在一起并肩作戰。”
巴頓的演說總是充滿了一往無前的鬥争jing神,能給士兵以巨大的鼓舞。他的演講自然引起了士兵們一次又一次的歡呼。演講結束後,羅恩向士兵們下達了出擊的任務,同時,他也向巴頓将軍發出了邀請。
“将軍,您如果感興趣,可以和我一起到作戰室裏去指揮我們的這次攻擊行動。”
“當然願意。”巴頓說,“如果能和你一起架機升空,到現場去看看我就更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