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後,秦子歌愈發覺得身體難受起來,可責任心趨勢她咬緊牙關堅持工作。.她打開了窗子,凜冽的寒風令她昏沉的頭腦暫時清醒了一些。精神偶爾放松時,她的腦海中便重複播放起和戴辛相處的段段片段,在播放完畢後,她都扪心自問,這樣的進展是不是太快了呢?想想和趙宇東相處時,一個多月了才偷偷牽過手,三個多月才悄悄吻過臉頰,第一次一起過夜更是在一年多以後。而且在那個因爲外出遊玩邂逅風雨的夜晚,他們愣是什麽都沒做,或者說是因爲她的矜持使趙宇東什麽都沒做成。
也許他真的不适合自己,秦子歌又将思緒回到戴辛這裏。或者說,是她不适合他。灰姑娘的故事隻在童話裏發生過,在殘酷的現實中怎麽可能上演呢?如果沒有自己,戴辛會不會和孟佳怡在一起呢?他們才是門當戶對的。如果沒有自己,戴辛是不是不會和鄭曉茹鬧得這麽僵呢?他們畢竟是姐弟呀。如果沒有自己,公司和影片的許多事應該也不會這麽繁雜吧?況且有那麽多專業人士。
客觀的說,秦子歌将自己的“罪過”擴大化了,可是在秋風無情地撕扯下,任何事物都會被無限地負面擴展、撕裂,最後粉身碎骨。這當中就包括她對未來的信心。
戴辛在msn上發來幾條信息,可秦子歌沒有理睬,甚至沒看内容就關掉了。戴辛又打來電話,她也沒接。最後戴辛走進了她的辦公室。
“你怎麽了?”戴辛問,目光中充滿疑惑。
“沒怎麽。”秦子歌用胳膊肘拄着桌子,臉貼在前臂上說。
“沒怎麽?”戴辛低頭看了看她,“上午我就覺得你說話齉鼻子,是不是感冒了?”
“沒有。”秦子歌敷衍着,又補充一句,“你出去吧,我要工作了。”
“哦?又要用功啦?好吧,不打擾你了。”戴辛沒聽出她言語裏的排斥感,笑着走出門去。
秦子歌閉上了眼睛,趴在桌上,心情十分壓抑。她很想和戴辛聊聊天,說說心中的不快,也很想讓他關心病中的自己,可是那種壓抑的情緒無盡地蔓延開來,遍布她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根神經,使她不能以潛意識支配動作,這使她難受無比,甚至比身體的病痛還難受。
下班前,徐穎打來電話,說晚上有事,讓秦子歌先吃晚飯,不用等她,如果忙得晚,可能就不回去了。秦子歌放下電話,能想象到自己的好朋友今晚很可能是和自己喜歡的男人出去了。她很羨慕徐穎和張學濤,可以大張旗鼓的戀愛。可是自己的感情生活卻可憐得如同老鼠過街一般,和馮家國在一起時,擔心被戴辛撞見,和戴辛在一起了,又懼怕鄭曉茹的管制。
回到家後,秦子歌并沒像徐穎所“安排”的那樣“自己先吃晚飯”。她沒有吃飯,而是一頭躺倒在床上。不知睡了多久,她爬起身,從藥箱裏拿出體溫計量了量,三十七度五。隻是低燒,也許吃幾片藥,好好睡一覺,明天就會好了。她想着,找出藥片後,拿起枕邊的一個空杯子,去客廳裏接水。
剛把水杯接滿,門鎖便響了起來。也許是徐穎回來了,秦子歌想着,端着水杯走向門邊,并想極力保持一副健康的狀态迎接好朋友的歸來。門開了,可進來的卻不是徐穎,而是戴辛。
“啊!”她吓得大叫了一聲,被子從手裏脫落,摔在了地上。
戴辛也被吓了一跳,忙擡手做了個“噓”的手勢,回頭看了看走廊後,關上了門。
“你怎麽來了?”秦子歌吃驚地問道。
“我來看看你。你不是病了麽?”戴辛笑道。
“我的意思是你怎麽會有鑰匙?”
“鑰匙?”戴辛看了看手中的鑰匙說,“是徐穎給老張的,我朝他要的。”
“你們……”秦子歌臉色通紅地指着戴辛,“你們怎麽可以這樣?”
“我知道這麽做很莽撞,但是我真的很想來看看你,我很擔心你。”戴辛說。
“擔心我?”秦子歌有些生氣了,“擔心我不假,但是你想沒想過尊重我的想法尊重我的感受?”
戴辛愣了一下,辯解道:“我,我并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再說我們都已經……”
“都已經什麽了?”秦子歌打斷了對方,“你想說都已經上過床了?你是不是以爲我和你上過床就是你的女人了?你随便什麽時候來光顧我都行?”
“我,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戴辛忙解釋道,“我隻是想來看看你,想給你個驚喜……”
“幼稚!”秦子歌冷笑了一聲,“你以爲這麽做我會很高興?難道你認爲我和你一樣幼稚嗎?難道我還是那個紮着兩個羊角辮的小學生嗎?”
“子歌,你是不是病糊塗了?就這麽一點小事,怎麽反應這麽強烈?”戴辛皺着眉頭說。
“我很清醒!清醒得很!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但是我不知道大晚上的你連招呼都不打就闖進來想幹什麽?”秦子歌冷眼說。
“我就是來看看你,沒别的意思!你别總抓住一根小辮子不放行不行?”戴辛也有點火氣了。
“我不管你什麽意思!但是我想告訴你,不要覺得我們的關系已經到了密不可分的程度了,你的想法太簡單了,我根本和你沒什麽關系!”秦子歌突然大聲道,眼圈開始泛紅了。
“你怎麽能說這樣的話?”戴辛也立起了眉毛,提高了音調,“我們都已經……”
“我們都已經上床了!”秦子歌大喊了一聲,“那又怎麽樣?你隻會拿這件事來凸顯我們的關系嗎?告訴你!我能和你上床,就能和别人上床!”
“秦子歌!”戴辛突然怒吼了一聲,把她吓了一跳,她驚恐地看着他凸出的青筋,似乎要把自己吃掉一樣。她開始有些後悔了,最後一句話的确有些過分了。她還記得最後一次和馮家國見面,對方說從沒碰過自己時戴辛目光中露出的那種欣慰。她也記得雖然沒有理會趙宇東的挑釁,可是戴辛微笑的嘴角卻顯露出一絲憂郁的傷感。她更不會忘記那晚那張溫暖的床上,戴辛進入自己身體時那一刹那的停頓。她知道他不會完全不在意,隻不過他爲了不讓她再度回憶起傷心往事而強忍着從來不去提及,可是自己爲什麽要向他的傷口上撒鹽呢?秦子歌,你太不應該了。想到這裏,她閉上了眼睛,一顆淚水流了下來。此時,她甚至希望戴辛能狠狠抽她一個耳光,她也會順勢抱着他放聲大哭,請他原諒,這樣也好剪開他們之間急劇纏繞起來的心結。
可是在緊閉雙目的黑暗中,她聽見了鑰匙被摔在地上的聲音,以及開門和狠狠關門的聲音。她睜開眼,看着地上的鑰匙和微微顫抖的門,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窗外,風吹得更猛烈了……
也許是情緒的波動使血液沸騰,第二天早晨起床時,秦子歌發現低燒竟然好了,可是心裏的傷痛卻随之取代了身體的病痛,這使她看上去仍是病怏怏的。
“怎麽啦?子歌?”在公司大廈外,李婷婷問道,“你看上去不是很舒服的樣子啊。”
“哦,沒什麽。”秦子歌笑了笑,強打起精神,和她走到了電梯旁。
電梯從地下升到了一樓,門打開後,裏面隻站着一個人,竟然是戴辛,他應該是剛從地下停車場上來。
“戴總早!”李婷婷笑着招呼道,戴辛也笑着點了點頭。秦子歌尴尬地看了他一眼,正猶豫着是不是也要打個招呼,可對方卻收了笑容,扭過了臉去。她遲疑了一下,低下頭,走進了電梯。
戴辛和李婷婷站在門邊,有說有笑地聊着天,戴辛又問了問周敏對此次購入的特技車輛的看法。
“嗯,她覺得這次很不錯,”李婷婷說,“價格控制得很好,比上次要省了很多。”
“便宜沒好貨。”戴辛說,可是臉上卻分明挂着諷刺姓的笑,這使秦子歌覺得這句話十分刺耳。
二人聊得熱火朝天,冷落了靠在後面壁闆上的秦子歌。短短十七層樓,中間沒有經停,可是秦子歌卻覺得電梯上升的速度那麽慢,讓人難熬。
“可以讓我們的總美術秦老師爲汽車做個美容設計,看起來還酷一些。”李婷婷說完最後一句玩笑話,電梯終于到了十七樓,門開了,沒等秦子歌對這句話有所反應,戴辛就像沒察覺到她的存在也沒聽到對方的話似的隻對李婷婷說了句“再見”就走出了門去。
李婷婷沒留意到秦子歌的尴尬,打了卡,随後問:“去吃早飯嗎?”
秦子歌搖了搖頭,強擠出一絲笑容,“我……”她想說“我吃過了。”然後就回辦公室。可是看到向同樣方向慢慢走去的戴辛,她又改口道:“走吧,我也沒吃飯呢。”
在十四樓的餐廳裏,嘴裏塞着餡餅的李婷婷嘟囔道:“知道嗎?子歌,這次購進的汽車可真便宜,我都巴不得買一輛。”
“哦?”秦子歌笑道,“那你就和周總監說說,勻你一輛呗。”
“咳,我就是說說。”李婷婷又改口道,“據說那些都是淘汰的車輛,雖然外表看起來還不錯,但是内部都爛掉渣了。要是開一開散了架子,還不夠修車的錢呢。”
“哦。”秦子歌點了點頭。
“所以說啊,隻有用這些車做特技才不心疼。要是像上次那樣全用好車,雖然效果不錯,但是花費也大了呀,撞個小坑都心疼死了,更别說翻車引爆什麽的了。”李婷婷說。
“但是用舊車的話,做特技的危險系數不是要高許多嗎?”秦子歌憋悶不住,竟然對一個外行說出了這個一直内心糾結的問題。她并不想要對方的答案,而是更想要一個安慰。
“哪兒能呢?”李婷婷果然安慰道,“特技不都是用舊車做嘛,哪有用新車的。特技師都是有尺度掌控的,否則也别叫特技師了。”
“哦。”秦子歌點了點頭,心情突然好轉了許多,一口氣喝下了半杯牛奶。
吃過早飯後,秦子歌沒有參加周三的例會,因爲她已經不是總裁秘書的身份了。作爲公司美術部的一員,她是沒有資格開會的。
聽着走廊裏紛雜煩亂的腳步聲,秦子歌覺得有些失落,可這種失落感卻并不是因爲她不能去參加會議,而是因爲之前的兩次她根本沒有參加會議的資格卻反而參加了。那并不是源于她的能力,而是來自戴辛的賞賜。可現在和他鬧僵了,他還能寵着自己多久呢?本來自己就配不上他,卻還對他說那樣的話。經過了昨晚的吵架後,他應該認清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吧?他應該有了離開她的想法了吧?否則他爲什麽會說“便宜沒好貨”那種話呢?也許在他眼裏,自己本就是個“便宜貨”,而現在又不是什麽“好貨”了,和孟佳怡那樣華貴端莊的女孩相比,自己就如同爛泥野菜一樣分文不值。也許現在戴辛唯一欠缺的就是分手的借口吧?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是不是應該替他找個借口,把主動權交給他呢?——秦子歌本來就是個甘願處于被動的人——即使她本可以擁有主動。
正在胡思亂想時,門被敲響了。難道是戴辛嗎?她緊張了起來,不禁端坐了姿勢,說:“請進。”可在說完後,她又覺得不會是他,因爲他從來都是敲幾下門後就擅自開門走進來的。
進門的果然不是戴辛,而是另一張陽光的面龐——影片的男一号陳耀林。秦子歌想起了徐穎對這個留着姓感與痞壞的胡茬的男人的評價,臉色不禁有些微微發紅。
“你好,請問有什麽事嗎?”秦子歌站起身,略帶緊張地輕聲道。
“你好,秦老師。”陳耀林倒是很大方,“服裝的設計樣式已經在你手裏了吧?”
“哦?是,是。”秦子歌愣了一下,忙說。
“哦,我就是想看看,”陳耀林擡起手,拇指和食指中間捏合成了一小道縫隙,笑道,“我有點小小的強迫症,對自己戲裏喜戲外的着裝要求都比較嚴格。”
奇怪的男人。秦子歌看了看穿着将身材輪廓勾勒得分明的灰色休閑裝的對方,笑了笑說:“嗯,在電腦裏,你過來看看吧。”
“多謝。”陳耀林拉過一把椅子,毫不介懷地坐在她的旁邊,翻看起圖片來。
一種不知名的男士香水味道萦繞在秦子歌身邊,使她覺得十分清爽。說實話,這個男人也處處透露着一種迷人的味道,他自己所承認的小小的強迫症卻使整個人看起來都幹淨利落。他不如馮家國那麽冷淡木讷,也不像戴辛那麽蓬勃熱情,他的溫度适中,讓人覺得舒服。
“喔!”陳耀林看完了設計稿,笑道,“不錯,我比較滿意。”
“哦,”秦子歌從愣神中緩解過來,忙說,“如果你覺得有什麽不太滿意的地方,我可以和服裝老師溝通,在影片開機之前盡快修改。”
“嗯,”陳耀林沉吟了一下,指着一張圖片的衣領說,“唯一的一點,我覺得這套服裝的領子有些松垮了。我想劇本中所反映的人物姓格應該是處事嚴謹且周密的,所以他的着裝,”陳耀林說着,扯了一下自己的小領口襯衫說,“應該和我這種有點強迫症的人是一樣的。說實話,我覺得這個男主角簡直是給我量身定做的,呵呵……”
秦子歌沒有聽清他後面說什麽,她的目光停頓在那微微抖動的雪白領口上,腦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讓自己和戴辛都解脫的想法。
“怎麽了?我的衣領髒了麽?”陳耀林看了看半天都沒有反應的秦子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問道。
“哦,沒有,沒什麽。”秦子歌忙笑道,“我是覺得,你這身衣服就很不錯,應該讓服裝老師借鑒一下。”
“不敢,不敢。”陳耀林忙謙虛道,“服裝老師研究設計的衣服肯定比我多,我隻是說說自己的一點小意見。看了這些服裝設計稿,我覺得這位老師的能力絕對高超。”
“我會把你的意見轉告她的。”秦子歌說。
“嗯,多謝。”陳耀林說完,站起身,雙手插着兜環視了一周道,“秦老師,你的辦公室倒是很溫馨呀,自己設計的麽?”
“哦,不,我來之前就是這個樣子了。”
“哦,看起來很适合你。”陳耀林點了點頭,又說,“一會兒我還要找戴總談些事。可是現在他好像在開會,我進不去他的辦公室,可以在這裏等麽?”
“當然,”秦子歌笑道,“很歡迎。”
“多謝。”陳耀林點了點頭,坐到沙發上,随手拿起一本雜志翻看起來,不再說話了。
秦子歌沉思了一會兒,咬了咬嘴唇說:“請問……”
“哦?”陳耀林放下雜志,擡起頭來。
“你今年多大啦?”秦子歌笑道。
“你猜?”陳耀林壞笑道。
“五十六?”秦子歌很想消除彼此間僅剩的一絲局促感,開了個玩笑。
“哈哈。”陳耀林大笑了起來,“沒想到秦老師還很幽默。其實再過從出生到現在這麽多年,我就正好五十六歲了。”
秦子歌聽後,匆忙地計算起來,可是卻算了個稀裏糊塗。
“你呢?”陳耀林沒等她得出答案,反問道,“可以問一下你多大了麽?如果我還不算冒昧的話。”
“不,可,以。”秦子歌紅着臉,撅起嘴一字一頓地說。
“哦?不過看你的樣子,肯定是結婚了。”陳耀林突然說。
“啊?”秦子歌聽後,臉色一紅。
“哈哈,我就是開個玩笑,誰讓你開我玩笑了,現在扯平了。”陳耀林笑道。
秦子歌松了一口氣,卻又覺得現在是個交底的好機會,于是說:“哼,我還沒有男朋友呢!”
“哦。”陳耀林卻似乎對這個問題并不感興趣,随口敷衍了一聲,繼續翻看起雜志來。
“你呢?”秦子歌卻不依不饒道,“你有女朋友了嗎?”
“我?”陳耀林笑道,“沒有。做我這行的哪能那麽早就有女朋友呢。”
秦子歌想起了張學濤“吓唬”安妮.波旁的話,“如果個人問題解決得過早的話,會影響到人氣的。”看來這還真是圈内人士共同遵守的準則啊,而且的确有些道理。
“那你是不是從來沒和女孩子逛過街吃過飯啊?”秦子歌挑逗道。
“哈?你把沒有女朋友的概念擴得太大了,太小看我了。”陳耀林果然跳進了坑裏,不服氣道。
“我不信。”秦子歌繼續挑釁道,“否則如果被偷拍到,豈不是要上娛樂新聞了?”
“嘿嘿,”陳耀林笑道,“說了也許你不信,對一些小明星的偷拍都是有安排的,是在自我炒作。隻有超級明星才會無論去哪兒都會被人認出有人偷拍。”
“哦?”秦子歌做了個誇張的表情,“那你算是小明星呢?還是超級明星呢?”
“這可不是我說了算。”陳耀林說,“要不中午我們一起吃個飯,看看我會不會被人認出來,會不會被人偷拍?”
他果然上當了,秦子歌要的就是他主動邀請自己吃飯,不過她仍得寸進尺道:“在外面吃飯?我又不知道你們是否有偷拍安排。要是在我們員工餐廳吃飯你仍能被大家圍觀,那才說明你是深得群衆基礎的大明星呢。”
陳耀林沉思了一下,說:“可是你們公司都已經知道我是新片的男一号了呀。”
“那隻是高層知道,”秦子歌說,“大部分員工都不知道。而且餐廳是負責整棟大樓所有公司的夥食的,不僅是我們世紀之交的。所以,這才是考驗你的好機會呀。”
“那好,”陳耀林輕揮了一下拳頭笑道,“我願意接受挑戰。”
秦子歌暗笑了起來,如果自己能和他成雙入對出入餐廳,肯定會在公司裏瘋傳的。即使戴辛沒有親眼見到,也一定會傳到他的耳朵裏的。他肯定會認爲感情受到了欺騙,也肯定會在不久的将來放下對自己的愛戀。接下來究竟是憑借在這部影片中的努力在公司保留一席工作之地,還是和戴辛相處過僵而适時的辭職,那就全看自己了。不過不管怎樣,離别的主動權交給了戴辛,自己終于如願以償的再度成爲了那個被動的人。想到這裏,她的暗笑中,卻覆蓋上了一絲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