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歌對着效果圖琢磨了一會兒,決定給劉菲打個電話,正如對方所說,有事商量着來,畢竟都是美術組的。.
“喂?菲姐。”電話打通後,秦子歌說,“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哎呀,什麽請教不請教的。”劉菲笑道,“我正在去你公司的路上,一會兒就到。你等我一下,我們當面談。”
“好的,一會兒見。”秦子歌說完,放下了電話。剛放下電話,她就聽到走廊裏傳來了戴辛的說話聲,似乎很氣憤,“算了,就這樣吧!”随後傳來了“呯”的一聲關門聲。
秦子歌猶豫了一下,并沒離開座位,她知道戴辛一定因爲什麽事和鄭曉茹鬧翻了,她也很擔心,擔心他們之間的矛盾是因己而起。如果真是這樣,此時自己再出去的話,豈不是火上澆油?
正在她坐立不安時,msn響了起來,是戴辛。
“氣死我了。”
“怎麽了?”秦子歌忙問。
“鄭曉茹這次談下來的車都是些爛車,”戴辛竟然直呼了姐姐的姓名,“而且都是前驅車,你也知道,前驅車漂移的效果并不十分明顯,這真的很難保證片子的質量。”
“哦。”秦子歌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看來他們不是因爲自己鬧矛盾。不過她還是确認了一下,“你就因爲這個和鄭總生氣了?”
“能不氣麽?”戴辛說,“這是我負責的第一部片子,第一部啊!她對這部影片,對我,都太不負責了。”
“那你好好和她談談呗,把話說開不就好了嗎?”
“說什麽說呀,周總監那次開會時不就說了嘛,車輛的使用成本太高,讓大家嚴格控制。鄭總就偏聽偏信,這回倒好,控制到小數點以後了!”
“你别激動呀,我想還有商量的餘地。”秦子歌勸道。
“哪兒有什麽餘地,人家周總監和姐姐是好朋友,她倆要是擰成一股繩,我一點兒辦法也沒有!”戴辛言語間洩了氣。
“那怎麽辦?”秦子歌又開始擔心了,這次她擔心的是對方的工作狀态。
“怎麽辦?幹拌!”戴辛惱羞成怒道。
秦子歌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劉菲卻打來了電話:“子歌,你在辦公室嗎?我到樓下了。”
“哦,在,你直接上來吧。”秦子歌放下電話後,又給戴辛發過去一條信息:“劉菲來了,一會兒我再和你聊。别生氣了。”戴辛的頭像似乎鼓着腮,氣呼呼的,不再說話了。
劉菲敲了敲門,走進了辦公室,笑道:“怎麽樣?子歌?”
“嗯,很好。”秦子歌說,“剛才會議上我用了你的效果圖,反響不錯呢。”
“哈哈,過獎。”劉菲笑道。
“用你的圖,你不會生氣吧?”秦子歌試探道。
“哪能呢,瞧你說的。”劉菲爽朗地笑道,“我不是都說了嗎?我們都是美術組的,應該齊心合力把影片做好。效果圖這東西,用你的我的,對外不都是美術組的嗎?”
秦子歌點了點頭,也笑了起來。心裏十分欽佩對方的大度。
“對了,找我什麽事?”劉菲問道。
“哦,是這張圖。”秦子歌打開電腦,找出最後一個場景的效果圖,說,“前面很多場景的圖片我都學習過了,也吸取了不少經驗,可是這張圖我研究了半天,還是不太明白。”
“哦?哪裏不明白?”
秦子歌指着圖片上幾輛車的擺放方式說:“就是這裏。我看了劇本,這裏應該是整部影片的**所在。”
“嗯。”劉菲點了點頭。
“根據劇本所述,在一個山路急彎處,匪徒,哦,也就是男一号的車被一些警車及路障堵截,他情急之下急轉,可是他喜歡的那個女警卻奮不顧身地擋在車頭,爲了不傷到她,他毅然躲開了她,将車直接向山路邊的護欄撞去。”
“沒錯,劇本是這樣寫的,你看得很細。”劉菲說。
“可是以劇本所述,這很有可能應該用一組長鏡頭表述。也就是說,從追車到撞開護欄,應該是一氣呵成的,這樣才能提升感官的刺激姓,提高影片的效果。”秦子歌指着電腦屏幕說,“可是在這個效果圖中,你所設定的女警和警車中間的空隙是不夠一輛車通過的。如果以此拍攝的話,豈不是很危險?”
“子歌,”劉菲用贊許的眼光看着秦子歌說,“我覺得你是個天生做美術指導的材料。這麽短的時間就看出問題所在了?了不起。”
秦子歌的臉紅了起來,不過仍追問道:“菲姐,你别逗我了,還是給我講講爲什麽這麽設定吧。”
“好吧。”劉菲直起身子說,“其實最開始我也不是這麽做的,我是完全把控着場面的安全姓的。不過……這是你們戴總的意思。”
“啊?”秦子歌一愣,“他的意思?”
“不錯。之前我做的效果圖,就是按你所說的那樣,女警和警車中間足夠一輛車通過,正常追車,到撞開護欄爲止,通過有經驗的汽車特技師的艹作以及完善的保障措施,車是可以穩穩卡在護欄上的。然後我們再通過剪輯,連一組墜車的鏡頭,就ok了。”劉菲停頓了一下,又說,“不過戴總特意爲了這張效果圖給我打了電話,他說他希望讓女警和警車的距離近一些,在躲避女警時,男一号的車擦撞到了警車上,橫移了回來,車尾向女警掃去,爲了不讓女警被車帶下山去,男一号從駕駛室裏跳了出來——當然,之前我們會安排一場車門被撞掉的戲做鋪墊——猛地推開了女警,自己卻和撞開護欄的車一起墜下山去。”
“哦!”秦子歌聽了劉菲的講述後,将一直憋着的一口氣吐了出來,笑道:“這樣的設定比之前的刺激多了。”
“刺激吧?我也這麽覺得。”劉菲揚着眉毛說,“如果不是戴總,我也不知道汽車特技還能誇張成這樣。真是隔行如隔山啊。”
“不過,這樣做,是不是危險系數也增加了呢?”秦子歌又有些擔心道。
“嗯,那是一定的。”劉菲點點頭說,“不過戴總說他和導演及編劇都商量過了。編劇同意修改劇本,導演雖然覺得危險,但是也覺得對于票房是個不錯的保障。他擔心的,隻是汽車特技師的人選問題,不過戴總說這個問題他會解決,可以從美國找大學同學來。所以導演也就同意了。”
“我現在都迫不及待了。”秦子歌攥緊拳頭笑道,“這一定是一部動作大片。”
“是啊。”劉菲站起身,也笑道,“我還得去你們公司美術部安排一下這幾天的工作,有時間我們再聊。”
“可是,菲姐,那不都應該是我做的嗎?”秦子歌忙站起身說。
“咳,都是些瑣碎的事,我原來做美術時也是讓副美術去做這些事的,所以還是我來做吧。等有時間,我會告訴你副美術的工作任務的,你也多學習學習。”劉菲說完,揮了揮手,走出了辦公室。
秦子歌感激地目送着對方的背影,心裏如同孩子等待春遊一般期待着影片開機儀式那天的到來。
也許因爲永不滿足的求知欲令時間飛快的流逝,也許是秋天的黑夜來得過早,當秦子歌再度擡起頭時,暮色的蒼茫早已籠罩了大地,由深紫色到橙黃色漸變的天空和閃着絲絲金邊的深色建築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了,她揉了揉酸痛的脖頸,收拾好背包,走出了辦公室。
鎖好門後,她習慣姓地向1701方向看了一眼。戴辛的辦公室照常亮着燈,燈光從門縫中擠了出來。她知道他一定會和鄭曉茹一起回家的,這樣的排擠使她連走過去和他道别的勇氣都沒有。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突然發現鄭曉茹的辦公室門打開了,燈光将一道身影推了出來,她忙轉身走向電梯,她知道身後一定會飛來鄭曉茹嚴肅中夾帶着嘲諷的目光。
也許是心事太多,她在馬路對面的公交車站站了許久,直到等待的公交車進站了,她才想起自己已經搬家了。她自嘲地看着人流湧上車後,準備再過馬路,可是腳步還未移動,就看到戴辛的車緩緩地駛來,停在了身前。
車窗降了下來,副駕駛上的鄭曉茹以一副嘲笑的目光看着秦子歌道:“呦,秦秘書,不是搬家了嗎?新家也是這個方向?”
秦子歌看了看她旁邊臉色不是很好的戴辛,卻不知道怎麽回答。否認嗎?那自己在這裏等什麽呢?肯定嗎?可實際情況又不是這樣。
“天氣冷,多穿點。”鄭曉茹好像十分關心地說道,可是卻笑得冰冷。說完,她關上了車窗,車緩緩駛進了車流中。
秦子歌很奇怪,原以爲在和鄭曉茹相處中,她往往應該第一時間拆穿自己的謊言,誰想到相處時間長了,自己的實話竟然都會被她認定是在說謊。難道給對方的印象越來越差了嗎?如果這隻涉及到她們二人之間的關系倒還好說,可自己剛才的猶疑肯定會使戴辛處于一個尴尬的境地。想到這,她不禁懊悔起來。
在馬路對面,她等到了奔向新家的公交車。進門後,她敞開窗戶,任憑穿梭在高樓間的冷風吹亂了發梢。這一天過得其實還不錯,可是最後,鄭曉茹的一席話卻使她心情煩亂。戴辛的沉默說明了什麽?自己究竟還能不能和他走下去?她不知道,她隻覺得現在的鄭曉茹像堵厚重的牆,橫在了自己和戴辛中間,更像是這混沌的黑暗,無邊的在心頭塗抹開來。那點點燈火雖能給她帶來絲絲溫暖的希望,但卻更像被冷風吹亂了一樣,盲目地搖曳在這壓抑的夜色裏。
也許是夜風吹得太多,第二天起床時,秦子歌覺得鼻子堵得難受,她在紙抽裏連着抽出了幾張紙,可是還是沒有緩解。
“小身子骨真弱。”徐穎邊收拾好化妝品邊嘲笑道,“感冒了吧?要不休息一天吧。”
“不了,”秦子歌齉着鼻子說,“公司還有很多事要忙呢。”
“就你這樣,不添亂就不錯了。”徐穎拿起包,又說,“我不管你了,先走了啊,要不該遲到了。”說完,她走出了門。
秦子歌收拾完畢後,也走出門去,她可不想因爲一點點難受而耽誤工作,尤其是在影片即将開機的緊要關頭,也是鄭曉茹對她的印象每況愈下的緊要關頭,更是在戴辛沖破壓力給了她一次展現自我的機會的緊要關頭。
第一次乘公交車從新家去公司,她才發現,這趟公交車比搬家之前的那趟車要擠很多,尤其是在感冒的時候,扶着扶手随着車身搖晃的秦子歌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終于熬到了公司,她踉跄到辦公室,抽出紙巾,猛擤了幾下鼻涕,才覺得舒服了一些,可随之而來的又是頭昏腦脹。雖然在心裏不斷提醒自己,應該去吃些早飯來抵抗身體的虛弱,可是她的身體卻不聽話了,動彈不得,隻想趴在桌子上喘息。
正當她昏昏沉沉時,門被敲了一下,随後被推開了,進門的是張學濤。。
“怎麽了?子歌?”張學濤見她有些異樣,問道。
“哦,沒什麽。”秦子歌說着,擡起頭,強裝出一副正常的樣子。
“感冒啦?”張學濤低頭看了她一眼說,“鼻子不通吧?說話都變聲了。”
“還好。有什麽事嗎?張總。”秦子歌錯開話題,問道。
“哦,我們要去看一下影片的各個外景地。如果你難受,就别去了。”張學濤說。
“誰難受啊?”正說着,門外突然傳來了冷冷的話語聲。二人看去,鄭曉茹走了進來。
“秦子歌難受嗎?”鄭曉茹用懷疑的眼光盯着秦子歌道,“如果你不願意去,可以直接說,不用以身體不舒服當借口,而且,怎麽能把這種借口對異姓說呢?”想必她把秦子歌的不舒服理解爲來例假了。
張學濤一愣,随即笑道:“我說你怎麽把我也帶進去了?再說子歌不是那種不舒服,她感冒了。”
“哦?感冒了?”鄭曉茹白了張學濤一眼,又對秦子歌笑道,“哎呦,我不是告訴你多穿點兒嗎?而且不止告訴過你一次了。”她的話語内容雖然像關心,可口氣卻更像是諷刺。
“我沒關系。”秦子歌氣不打一處來,冷冷道,“是張總不想讓我去的。其實我可以去,也沒想過不去。”
“哦?很好。”鄭曉茹說完,轉身走向門口,又回身說,“車子在樓下等了,希望别有人習慣姓遲到。”說完,走出門去。
張學濤回頭看了對方的背影一眼,回身埋怨秦子歌道:“你怎麽也把我帶進去了?我不是爲你好麽?”
秦子歌沒說話,也白了一眼張學濤,拿起包走出了辦公室。
“我真是裏外不是人。”張學濤嘟囔着,随之走出門去。
大廈正門外停着一輛依維柯,車上已經坐滿了影片各部門的主創人員,除此之外,戴辛、鄭曉茹、張學濤等公司高層也都悉數上了車。
車子發動後,戴辛向大家宣布道:“今天我們的主要目的就是看看各個外景場地。前幾天美術組已經去過了,也做出了一些效果圖。我們今天看過場地後,結合效果圖,相信一定會對影片的拍攝計劃有一個詳盡的掌握。”
大家紛紛向秦子歌投去贊許的目光,不過秦子歌臉很紅,她知道自己搶了劉菲的功,不過想着劉菲說過的“我們都是美術組的,應該齊心合力把影片做好”的話,她略微坦然了一些。
車子停停走走,大家觀看了作爲主要場景的女警察家、警局、罪犯窩點以及罪案發生地等幾個場地,最後來到了郊外的一座山上——這是影片的**所在地,也就是秦子歌質疑的男主角爲了保護女主角而墜車的那處地點。
車子緩緩駛上了山,坐在窗邊的秦子歌看着狹長的山路都有些眼暈,她不禁佩服起諸如戴辛這樣做汽車特技的人來,不僅能在這樣的路況上行駛,而且還能完成追車、飄移、碰撞等特技,真是厲害。
在距離一處緩坡急彎不遠,車子停了下來,大家走下車,來到急彎旁。
“這就是最後一個場景?”人群中有人唏噓道,“地勢夠險峻的啊!”
秦子歌站在急彎邊,向下看去。下面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種懸崖或深淵,可是五十度的陡坡和坡上叢生的樹木及怪石卻也令她眩暈。她不禁向後退了幾步。
“對,這就是最後一個場景。”戴辛介紹道,似乎之前他也已經來過這裏了。
衆人都不再說話,而是四處看去,似乎都在以專業的眼光考量着此地。秦子歌環視四周,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她清晰記得劉菲曾對她說過,如果特技師控制得好,車子卡在護欄上不成問題,然後在剪輯一個墜車的鏡頭就可以了。可是現在,在急彎的路邊,卻并沒有效果圖中所示的護欄。她大吃一驚,想提出這個問題,可是如果說出來,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是第一次來呢?是不是才發現呢?效果圖是不是并非出自自己之手呢?那豈不是和戴辛剛才給美術組扣的高帽子相矛盾了?可是如果不說,這也太危險了。如果特技師稍有偏差,恐怕要出大事故的。難道劉菲沒發現這個問題?還是又是戴辛的意思呢?她想了想,決定先問問戴辛。
她看了看鄭曉茹,之見她正和張學濤說着什麽,似乎并沒注意自己。于是她走向陪在導演薛航身邊的戴辛,輕聲叫了他一下。
“怎麽了?”戴辛扭頭問。薛航看了他們二人一眼,識趣地走開了。
“我在劉菲的效果圖上看到路邊是有護欄的,可這裏沒有啊。”秦子歌直截了當道。
戴辛揚了一下眉毛說:“哦,這裏原本就沒有護欄,本來想預定一些護欄在拍攝時臨時加上,可後來我覺得效果不好,所以就取消了。抱歉,我還沒來得及對你和劉菲講。”
“啊?”秦子歌沒埋怨對方的自作主張,卻吃了一驚,“那怎麽行?如果車子真沖下山去怎麽辦?”
“不會的,”戴辛笑道,“看,這不是有路牙麽?我自己來量過一次,按照一般轎車的長度,如果能保證後輪卡在這裏的話,車前臉正好可以完全探出去。”
秦子歌看了看不足十公分高且磨損嚴重的路肩石,驚道:“可是這也沒有安全保障啊,太危險了。”
“不會危險的。首先,這是一個向上的緩坡,車速本來就提不起來。我征詢了編劇的意見,他說警察的路障設在下坡是不真實的,所以才用上坡的。要不我還準備用下陡坡呢。”戴辛笑了笑,又繼續道,“而且我找的都是一流的特技師,特技又都是有安全保障的。隻要車況好,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可是昨天你不是還說鄭總這次談的車都不适合嗎?”秦子歌又問道。
“嗯,這個……”戴辛頓了一下,說,“這的确是個問題。”随後,陷入了沉思。
秦子歌擔心地看了看他,也沉默了下來,這時,鄭曉茹走了過來。
“談什麽呢?這麽心事重重的?”
秦子歌忙低下頭,沒有回答。戴辛猶豫了一下說:“還是昨天我和你說的,車子的問題。”
“哦?”鄭曉茹看了看戴辛,又對秦子歌說,“難道美術組的職權範圍涉及這麽廣嗎?”
“這和子歌沒關系,不是她說的。”戴辛皺着眉說,“這是我以個人名義對你提出的質問。”
“你個人名義?”鄭曉茹看了他一眼,笑道,“上次你就以個人名義自作主張,開會時周敏怎麽說的,你忘了?”
“不就是多花幾個錢麽?”戴辛不耐煩地說。
“多花幾個錢?幾個?”鄭曉茹收了笑容,“我想你肯定知道這幾個究竟是幾個?”
“夠了,我不想總和你說這些。”戴辛懊惱地揮了一下手,轉身走開了。
鄭曉茹氣呼呼地看了看戴辛的背影,又轉臉對着秦子歌,似乎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字一頓道:“影片的事,世紀之交的事,還有戴辛的家事……”
“什麽?”秦子歌不明白對方的意思,疑問道。
“你幹涉得太多了!”鄭曉茹眯着眼,狠狠地甩下一句,“你究竟以爲自己是誰?”說完,也轉身走開了。
她誤會了。秦子歌想。不過她真誤會自己了嗎?在這個不斷重複的問題上,她卻迷茫了。雖然很多時候自己都是被動的,但是鄭曉茹的那些誤會都是有根源的,如果沒有自己,也許她和戴辛,和孟佳怡,他們會生活得很平靜,沒有這麽多波瀾。她看了看戴辛的背影,又看了看另一邊鄭曉茹的背影,第一次産生了一種很對不起他們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