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辛聽了趙宇東極富炫耀甚至略帶挑釁的話語,沒有過多理會,隻是笑了笑。.這令秦子歌暫時心安了一些。
路上很堵,限制了車速。秦子歌皺着眉,忍受着趙宇東的喋喋不休,戴辛不時地看着手表,有些焦急。好不容易到了機場後,戴辛讓秦子歌先等在一邊。趙宇東表示可以再送他們回去。戴辛并沒明确同意,卻也沒拒絕,隻對秦子歌說了句“等我電話”後,就快步跑了進去。
秦子歌不想待在車上獨自面對趙宇東可憎的笑臉,于是走下車。可是趙宇東也跟了下來。
“怎麽?”他點燃一根煙,靠在車邊說,“爲什麽不和你男朋友一起進去?”
秦子歌很讨厭對方這種極富好奇心的詢問,所以沒說話。可是趙宇東卻并不覺得難堪,又問道:“是不是不方便呀?”
“有什麽不方便的?”秦子歌以反問否認。
“恕我直言,”趙宇東笑道,“是不是你的這個‘男朋友’送他的相好去了,不想讓你看到呀?”
“我知道他送的是誰,也知道他因爲什麽讓我的等在這裏。拜托你别問了。”
“诶,子歌。”趙宇東換了個話題道,“你覺得他對你是真心的麽?”
“是!”秦子歌說。雖然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喜歡上了戴辛,可是爲了面子,她回答得非常肯定。
“哦?”趙宇東眨了眨眼睛,又說,“不過真心不能當飯吃呀。”
秦子歌快被對方思維上的跳躍帶懵了,所以她幹脆不予理會。
趙宇東接着說道:“他是你們公司的職員吧?我知道,他長得不錯,又高高大大的,看上去一表人才,不過這些都不能當飯吃。我問你,他在市内有房麽?車是肯定沒有的了。你知道在燕京一個月的開銷得多大麽?難道你們就這麽租房子過曰子?難道你們不爲了自己的以後,父母的以後,甚至爲了孩子的以後着想?聽我一句勸,子歌,你條件不錯,太有錢的不說,起碼也得找個衣食無憂的。”
秦子歌白了他一眼,心中暗笑起來。她本想告訴他其實戴辛就是公司的總裁,何止衣食無憂呢?不過她還是沒說出口。因爲有幾次這樣的機會,戴辛都沒顯露身份,雖然不知道爲什麽,但是她應該尊重他的意願。況且他們的未來還不一定呢,也應該給自己留條後路。于是秦子歌隻以嘲笑的口氣針鋒相對道:“就像你這樣?找個有錢的?”
“起碼吃穿不愁啊。”趙宇東不但不覺得羞恥,反而洋洋自得道。
“你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太低了。”秦子歌想起了安妮?波旁“男朋友就是玩物”的言論,諷刺道。
趙宇東沒明白她的意思,笑道:“低麽?不低了。起碼住豪宅,開名車,吃美食。而且女朋友也是個美女。我倒覺得自己有種‘一覽衆山小’的意思,很多人都比我‘低’得不止一點半點呢。”
“好吧,人各有志。”話不投機,秦子歌隻好強行收尾。
趙宇東還想再說什麽,秦子歌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戴辛打來的,說鄭曉茹已經去另一個航站樓登機了,讓她進來送孟佳怡。
秦子歌挂斷手機,頭也不回地向機場裏走去。趙宇東卻喊道:“我在這兒等你們。”
走進航站樓大廳,秦子歌看到了戴辛和孟佳怡。孟佳怡放下行李,笑着向她迎來。
“謝謝你來送我。”孟佳怡抱住她說,“我還以爲你不會來呢。”
“怎麽會呢?不都說好了嗎?”
孟佳怡感激地笑了笑,轉身對戴辛說:“看,我這個新朋友不錯吧?”
戴辛笑了笑說:“好了,送行人員到齊了,你快進去吧,到了記得給我電話。”
“嗯。”孟佳怡點了點頭,又對秦子歌說,“好好照顧戴辛,結婚了一定告訴我。”
秦子歌的臉騰的一紅,低下了頭。戴辛卻笑道:“一定。”秦子歌擡頭瞥了他一眼。他笑得很開心。
孟佳怡揮了揮手,走進了安檢。
秦子歌極力平複着狂亂的心跳,問道:“鄭總已經走了?”
“嗯,”戴辛點了點頭,“早走了。我到的時候就沒看到她。”
“那,也不知道她還生不生氣。”
“管她呢,”戴辛笑道,“你不是已經和我在一起了麽?”
“我還沒答應呢。”秦子歌低下頭,卻笑了起來。
“走吧,先送你回家。”戴辛說。
“我……”秦子歌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随後一點點消失了,“我們乘出租車回去吧,好嗎?”
“哦?爲什麽?”
秦子歌又低下頭,支吾了半晌,也不好意思說出原因。
“不,不坐出租。”戴辛回絕道,秦子歌一愣,擡起頭,發現對方從兜裏掏出了一把鑰匙,一個清晰的賓利标志印在上面。“鄭總把車留下了,孟佳怡剛把鑰匙給我。”
“太好了!”秦子歌驚喜道。
“那,出去和你的朋友打個招呼,然後我們就回家。”戴辛說。
“啊?還要和他打招呼嗎?”秦子歌又猶豫了起來。
“當然要了。”戴辛說,“禮貌嘛。”說完,他附在秦子歌耳邊低語了一陣,秦子歌紅着臉笑了起來。
戴辛駕駛着那輛賓利雅緻,載着秦子歌,停在了趙宇東的寶馬旁。秦子歌走下了車。
趙宇東忙從車裏下來,瞪大了眼睛問道:“這,這是誰的車?”
“我們公司老總,戴總的。”秦子歌微笑道。
“戴總?聽說過聽說過,可是難得一見哪。”趙宇東滿臉堆笑道,“他老人家也來啦?”
“來了,可是人家不老。”秦子歌說完,扭頭看去,隻見戴辛走下了車。
“啊?”趙宇東指着戴辛,想問什麽,卻沒問出口。
“他就是燕京世紀之交傳媒有限公司的總裁,戴總戴辛先生。”秦子歌故意正式介紹道。
“哦,原來您就是戴總啊,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趙宇東忙快步上前,雙手握住了戴辛的手說,“其實也都怪我,接觸這麽多次都沒認出來。久仰久仰,我們安妮全靠您的包裝才能成名的。多謝了。”
“客氣了。”戴辛客氣道,“主要還是靠她自己的實力。”
“過獎過獎。”趙宇東好像自己受到誇贊般客氣道,随後瞟了秦子歌一眼,說,“我一直以爲您是子歌的男朋友呢,真是的,我太唐突了,還請您見諒。”
“這有什麽唐突的?”戴辛笑道,“我真是她男朋友。”
“啊?”趙宇東愣了一下,随即又笑道,“咳,戴總,您就别開玩笑了。您怎麽可能……”
“你不信?”戴辛說完,對趙玉東眨了一下左眼,随後走到秦子歌身邊,一把摟住了她,凝視了一會兒,然後深吸一口氣,俯下身,深深地吻在了她的唇上。
戴辛剛才附耳所說之事是要秦子歌配合一下,隻到對趙宇東顯露身份爲止,意在打擊一下這家夥的嚣張氣焰。可這現在,附加的一幕卻令秦子歌措手不及,不過在趙宇東面前,她又不好掙紮反抗,那樣的話,模棱兩可的事實就會敗露,于是她隻能默默承受,可心裏卻恨透了戴辛。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的計劃,自己卻傻乎乎地惟命是從了。
戴辛終于吻夠了,擡起頭來,喘着粗氣,卻還沒放開秦子歌,對眼睛瞪得像燈泡似的趙宇東笑道:“這回信了吧?”
趙宇東咽了一口吐沫,艱難地點了點頭。
“那我們先走了,再見。”戴辛說完,摟着秦子歌走到了副駕駛一邊,打開門讓她坐了進去,然後自己走到駕駛室邊,對呆若木雞的趙宇東揮了揮,随後上了車,發動了車子。
車子行駛在路上,戴辛扭頭看了一眼表情已然凝固的秦子歌,笑問道:“你怎麽了?”
秦子歌憋不住氣般地長吐了一口氣,随後,胸口劇烈地一起一伏起來。
戴辛抓住了她的手,笑道:“怎麽了?這麽緊張?”
秦子歌沒說話,卻也沒掙脫。戴辛感覺到,她的手冰涼。
戴辛揉搓着她的手,又笑道:“至于麽?我們這又不是第一次了……”
秦子歌突然猛地掙脫開來,轉過頭,瞪了他一眼。
“好吧,”戴辛舉起手笑道,“我承認,是我不對。不過你不覺得這回我們将那個家夥打擊得體無完膚麽?這不也是你希望看到的麽?”
秦子歌又低下了頭去,這的确是自己希望看到的,可她不想用這個代價來交換。
“說真的,子歌。”戴辛又看了她一眼道,“你是怎麽認識這個讨厭的家夥的?”
“他……”秦子歌從前一個路口的綠燈嗫嚅到又一個路口的紅燈,才下定決心,“他是我前男友。”說完,她捂住了臉,抽噎道:“對不起,一直沒對你講。”
在秦子歌看來,戴辛早晚也會知道她和趙宇東的關系,所以還不如自己親口告訴他。畢竟這也不是什麽值得隐瞞的事。可是不知道爲什麽,她說到這裏,還是道了一句歉。難道自己真有什麽虧欠于他嗎?她也覺得奇怪。
戴辛笑着撫摸着她抖動的肩膀,笑道:“我早知道了。”
“你?”秦子歌擡起婆娑的雙眼,“你怎麽知道的?”
“其實在你到公司前,我們就已經拟定包裝安妮?波旁的計劃了。”戴辛說,“一天,唐旭強見那家夥陪安妮?波旁到公司,就上前打招呼,可是他對唐旭強卻愛搭不理的。後來唐旭強氣不過,就告訴了張學濤,說這個男人其實是和自己合租的一個女孩的前男友,爲了有錢有勢的新女友,就把前女友甩了。這些我都是聽老張說的,不過開始我和老張都不信,以爲唐旭強隻是小肚雞腸刻意報複,直到認識了你,所有事才完全銜接了起來。”
秦子歌吃驚地看着戴辛。沒想到他早就知道自己和趙宇東的關系了,那他也一定知道他們原來住在一起,也一定知道他們已經發展到了什麽地步。不過從戴辛的目光中,除了愛憐,她看不到一絲埋怨。
戴辛扭過頭看了看望着自己出了神的秦子歌,笑問道:“看什麽?”
秦子歌搖了搖頭,紅着臉,低下頭笑了。
戴辛又握住了她的手,用一種平靜又溫柔的語氣說:“你以前怎麽樣,我不會在乎的。子歌,我在乎的,隻是現在,還有以後——你能和我在一起。”
秦子歌再度擡起頭,眼含熱淚,看着戴辛。戴辛也看了看她,突然一把甩掉安全帶,猛地抱住了她。
兩個人瘋狂地擁吻在一起。綠燈亮了,後面的汽車氣憤地鳴起了喇叭。
車子再次行駛起來後,秦子歌紅着臉,整理着紛亂的劉海。戴辛突然說:“今晚别回家了。”
“啊?去哪兒?”秦子歌突然緊張起來。
“去我家。”
秦子歌沒有回答,心裏卻敲起了鼓,她明白那意味着什麽。道德的底線讓她想拒絕。可不知怎麽,拒絕的話語就是說不出口。難道生怕在雙方正火熱的情緒上潑冷水嗎?還是他的唇太有誘惑力了呢?秦子歌不是不經世故的孩子,她有時也會渴望男人的懷抱,尤其是在這極具寒意的深秋夜裏。可是自己渴望的那個男人究竟是不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呢?她不知道。
就在這猶豫間,戴辛加快了車速,向自己家的方向駛去。秦子歌看了一眼幾乎化作了一條亮線飛過的路燈,閉上了眼。
從戴辛以往的隻言片語中,秦子歌猜想他的家應該很大,否則不可能能住下他、鄭曉茹和孟佳怡三個人。可是真到了戴辛家,她才發覺自己的想法還是太保守了。
這是一片别墅群,是富人聚集的區域。戴辛的車駛進院門後又走了半分鍾,繞過了一個中間聳立着美人魚雕像的荷花池,才來到一棟獨棟别墅前。秦子歌下了車,吃驚地擡頭看去。這座建築有四層高,圓形的拱門、落地的花窗、尖聳的房頂、厚重的石牆,無不凸顯着哥特式建築的宏偉。走進大廳後,裏面的裝修也極具奢華,弧形的拱頂、垂挂的水晶吊燈、厚重的地毯、精雕細琢的花紋,都使她目不暇接。兩個中年女人走了出來,對戴辛行禮道:“少爺,您回來啦?”
“嗯。”戴辛笑應一聲,指着秦子歌說,“這是我的朋友,今天在這過夜,幫她收拾一間房間。”
“好的。我這就着人去收拾。”一個女人說完,正要轉身,戴辛突然改變了主意道,“算了,太麻煩,就讓她暫時住在姐姐的房間吧。”
“好的,少爺。”兩個女人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戴辛走到鋪着褐色地毯的寬闊樓梯邊,按了一下按鈕,旁邊的一道門打開了,竟然是一部電梯。戴辛走進了電梯,對秦子歌招了招手。秦子歌猶豫了一下,走了進去。
戴辛按了一下四樓,轉過身來,傻乎乎地看着秦子歌笑。
“天哪!”秦子歌小聲說,“這就是你家啊?”
“嗯。”戴辛點點頭,“有什麽問題?”
“你家有多少個傭人啊?”秦子歌小心翼翼地問道。
“哦,十來個吧。”戴辛答道,“他們都住在一樓。二樓有幾間爲來訪客人準備的卧室,三樓是客廳、餐廳和書房等,頂樓的兩間房間是我和姐姐的。”
二人說着,電梯到了四樓。走出電梯,面前是一扇落地窗,窗前飄着輕柔的紗簾。窗兩邊不遠處,各有一扇門。戴辛指着左邊的門說:“這就是我的房間,那邊是姐姐的。”
“哦,”秦子歌笑道,“我今晚住在鄭總的房間嗎?她不會有潔癖吧?”
“誰說你要住她那裏?”戴辛笑道,“我隻是敷衍傭人呢,即使她們幫你收拾出二樓的房間,你不是也要到我的房間麽?而且還要從二樓跑到四樓來。還不如說你住姐姐那,到我這還方便一點。”
秦子歌驚了一下,原來戴辛打的是這個主意。他今晚肯定是想和自己在一起了。她想拒絕,可是卻像剛才在車上一樣無法說出口。如果拒絕了,那自己究竟來幹什麽了呢?參觀?吃飯?可笑。不過好在戴辛沒直白地說要和自己住在一起,那就裝傻充愣,順其自然吧。她想。
見秦子歌沒說話,戴辛笑着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她看了他一眼,紅着臉踱到門邊。
戴辛和鄭曉茹卧室的兩扇門從外觀上看并沒有什麽不同,隻是戴辛那扇門的門把手很有趣,是一個汽車門把手的樣子。
秦子歌興緻盎然地端詳了一會,握住了門把手,輕輕拉了一下,門象車門一樣被拉開了。
戴辛一揚眉毛,笑道:“很多人到我家開我這道門時,都是像開傳統門那樣下壓把手。知道麽?你是第一個輕松拉開我房門的人。”
秦子歌笑了笑,走進了房間。
這是一間碩大的卧室,弧形的落地窗戶前擺放着一張碩大的床,兩邊的牆上和戴辛的辦公室布置幾乎相同,滿滿地擺放着汽車模型以及一些獎杯。
秦子歌好奇地走到牆邊,看了看那些獎杯,轉身問道:“這都是你的獎杯嗎?”
戴辛忙走上前說:“對,都是我的改裝車參展或汽車特技賽的獎杯。”
“哦,這麽多?”秦子歌拿起一座看了看說,“很不容易呢。”輕輕放下後,她又拿起了一座。突然,她的手不動了,她整個人都似乎一下子凝固了。
在她目光所及的地方,有一個信封,在信封開口的地方,能看得到一片又一片的葉子标本。
“這,這是……”秦子歌一把拿起,激動不已,信封連同拿信封的手都在顫抖。
“你怎麽會有這個?”她問。
“哦?”戴辛一愣。
“快說呀,你怎麽會有這個?”秦子歌催問道。
“這,這是我……爲你……”戴辛嗫嚅道。
“這是那個嗎?”秦子歌撥動樹葉道,“這裏有多少片葉子,你說呀!”
戴辛撓了撓腦袋,“嗯……我也……應該……有一百……”
“是一百一十一片,對嗎?”秦子歌打斷了他。
“哦,對,是一百一十一片。”戴辛點點頭,笑道。
“可是,當年我把葉子給吳楠了呀,怎麽會在你這兒?快說呀,怎麽在你這兒?”秦子歌急得快流淚了。
“是……是他給我的。”戴辛想了想,說。
“怎麽可能?”秦子歌大聲道,“那是我送給他的禮物,他怎麽會給你呢?他送給我的汽車模型我都一直留到現在呢。本以爲上初中後我們還會在一個學校,可是……可是……”說到這,她的眼圈紅了。
“子……子歌,别激動……”戴辛勸道。
秦子歌卻哽咽了,将信封抱在胸前說:“其實我也知道,他是個借讀生,他不可能和我上到同一所初中的,可是他爲什麽再也不聯系我了呢?我給他留過聯系方式的呀。”
戴辛沉吟了一下,突然說:“子歌,我一直想和你說實話,其實那個模型……是我托吳楠轉交給你的。”
“什麽?”秦子歌猛然一驚,停止了抽泣,“你?”
“對,是我,”戴辛肯定道,“那是上世紀八十年代随着第一批桑塔納下線而同時上市的第一代模型,也是我的第一款汽車模型。”
“那……送模型的人,其實是你?”秦子歌忽閃着眼睛說,“也就是說,向我表達好感的人,也是……”
“也是我。”戴辛點點頭,說,“其實我也是借讀生,隻不過不是和你同一個班,你可能對我沒有印象了。可我卻和吳楠是同一所學校轉來的,我請他幫我送汽車模型給你,他也把你送的葉子帶回給我,可沒想到的是,他卻把我這個人給忽略了,隻是自顧自地去玩味少年時的懵懂情感,并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後來我和他談了一次……嗯,确切的說,我動了手,他也意識了到事情的嚴重姓,所以畢業後,就不再和你來往了,而我在這次打擊下也喪失了結識你的勇氣,所以……”
秦子歌瞪大了眼睛,仔細聆聽着這種隻有在小說中才能出現的情節。
“不過好在上天讓我再度找到了你。”戴辛握住了她的手,說,“當我第一次送你回家,看到那個汽車模型時,我就知道,你又回到我身邊了。無論我們别離多久,那都隻是暫時的,隻是好事多磨。因爲,我們永遠不可能分開。”
“你說的,都是真的?”秦子歌怯怯問了一句。
戴辛突然一把抓住她的雙肩,凝視着她的眼睛道:“難道你認爲我在說謊?你知道麽?子歌,我覺得上天早已注定,你就是我今生的另一半。”說着,他猛地吻住了秦子歌。
不知因爲嘴唇被撞疼了還是由于驚慌,秦子歌驚叫了一聲,可這聲驚叫卻令戴辛愈發興奮起來,他邊吻邊将她頂向床邊,終于,秦子歌被床沿絆倒了,倒在了綿軟的床裏。戴辛壓在了她的身上,瘋狂地扒着她的衣服。雖然秦子歌早料到她和戴辛今晚将會發生些什麽,可沒想到來得這麽快,也沒想到來得這麽劇烈,更讓她沒想到的是,戴辛的一番話擾亂了她的那個少女夢,讓她心緒煩亂。他就是那個人嗎?她不住地問自己。他真的是那個人嗎?她不敢确定。他能代替早已在她腦海中紮根的那個人嗎?盡管那個人的影像早已模糊,可那個夢卻還清晰,而且現在愈發清晰。在這混亂中,女孩的矜持感令她頻頻反抗,女孩的羞澀感使她淚眼婆娑,可是越是這樣,戴辛的動作就越猛烈,她的襯衫被瞬間撕開了,紐扣崩得四散開來,狂烈起伏的胸脯前隻剩下了最後一道屏障。
正當此時,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戴辛一愣,停了下來,十分懊惱,扭頭看了一眼,又想繼續動作。秦子歌忙護住自己的身體,也看了一眼桌上的電話。戴辛猶豫了一下,猛地站起身,走到了電話邊。秦子歌也忙坐起身,将被扒掉的外套再度穿在身上。
“喂?”戴辛接起電話,十分不耐煩道,可随即卻緩和了下來,不過說了幾句後,又生起氣來,“哦,就晚到了一會兒……嗯,看到佳怡了,我送她上的飛機……對啊,然後我就回來了……當然,不在家我還能去哪兒?……什麽?胡說八道!他胡說八道!……就我自己在家呢……我怎麽知道她在哪兒?……不知道!好了,你早點休息吧,注意安全。”
挂斷電話後,戴辛一屁股坐在床邊。
“怎麽了?”秦子歌問。
“姐姐給唐旭強打電話了,唐旭強說你沒在家,她問我是不是我把你帶到家裏來了。”戴辛說。
“啊?”秦子歌一驚,“那,那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戴辛氣道,“不承認呗,你又不是隻能來我這,難道去徐穎家或者别的什麽地方她也管?”
“可是你的傭人看到我了啊。”秦子歌說。
“她們要是敢說出去,我非……”戴辛一下頓住了,他知道無論說什麽都是氣話,氣話可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秦子歌也低下了頭,這算怎麽回事呢?看來曰後無論如何解釋也是解釋不清的了。誰會相信自己進到戴辛的房間卻什麽也沒發生呢?鄭曉茹難道會因爲自己的矜持而原諒自己嗎?開玩笑。其實一切也許早已注定了吧。是的,早已注定了吧?不隻是她和他這一段時間的進展早已注定,也許在他們還是少年時,他們的關系就早已注定了。而眼前所有的障礙,可能真的如同戴辛所說,好事多磨吧?想到這,她輕輕坐到戴辛的身邊,主動伸出手,摟住了他的脖頸。這主動把戴辛吓了一跳,甚至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難道這是在和鄭曉茹的攔阻作對?難道這是在和所有看自己笑話的人作對?還是自己在和逝去的時間作對?在和本應與戴辛共同走過卻分離了的苦楚作對?不過這些僅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想法卻不及繼續下去了,戴辛凝視着她含情脈脈的雙眼,緩緩将她按倒在床上。
秦子歌不再反抗,而是輕咬着嘴唇,緊閉了雙眼。一顆眼淚從她的眼梢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