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才回家的秦子歌仍天沒亮就起床了。她心裏有事,所以睡不踏實,可這些事卻和趙宇東、馮家國以及戴辛這三個曾經或即将與她關系密切的男人無關,她隻在想如何做好電影總美術一職,無論如何,在公司的第三個職位,可不能再丢臉了。
所以在上班前,她從落了薄薄一層灰塵的書架中找出了當年上學時的一些教材,塞進了背包裏。就像學生時代無數次面對考試一樣,她準備突擊複習一下。
秦子歌照常來到公司,照常吃了早飯,也照常回到辦公室裏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從包裏拿出了那幾本書,正準備看時,卻聽走廊裏一片嘈雜。她正奇怪,門被鄭曉茹一把推開了,她的身後跟着孟佳怡和戴辛。
“秦子歌!”鄭曉茹厲聲道。
“鄭,鄭總……”秦子歌一驚,忙站起身。
“你别這樣,”戴辛勸鄭曉茹道,“這是在公司。”
秦子歌向三人身後看去,果然,有些同事已經圍觀過來。
“那又怎麽樣?你當總裁的都不怕,難道我一個副總還怕不成?”鄭曉茹冷冷地搶白了戴辛一句,來到秦子歌的桌前,和她隔桌而立。
“鄭總……什麽事?”秦子歌雖然心裏明白,可當對方氣勢洶洶地逼近時,她還是惴惴不安起來,故意掩飾道。
戴辛轉過身,瞪了圍觀的人們一眼,大家紛紛低頭走開了。随後他示意孟佳怡進辦公室,然後關上了門。
“你很清楚。”鄭曉茹說。
“我……”秦子歌無言以對。
“好了,我不想聽你的廢話!”鄭曉茹說,“你隻有兩個選擇,一是現在就走;二是上完這一天班再走,還可以多拿一天的工資。”
“不行!”戴辛忙上前說,“她是我剛聘的總美術,憑什麽讓她走?”
“憑什麽?”鄭曉茹冷笑了一下,随即怒斥道,“你還問我憑什麽?難道你不知道?”
戴辛被反問得一時語塞,鄭曉茹繼續道:“總美術?哼!我随便找一個人都比她強百倍。就這麽定了,讓她走!”說完,她不耐煩地轉過身,正欲走出辦公室,卻被孟佳怡攔了下來。
“等等。”
“怎麽了?佳怡。”鄭曉茹換了一副溫柔憐愛的語氣,“哦,對,你要是心有怨氣,就說出來。放心,有姐姐在這兒給你撐腰。”說着,她又回頭瞪了戴辛和秦子歌一眼。
“不,我隻想和她談談。”孟佳怡黑着眼圈,臉色很不好,不過語調卻很平靜。
“談談?談什麽?和這種人有什麽可談的?”鄭曉茹驚詫道。
“你和戴辛都出去吧,我單獨和她談。”孟佳怡仍平靜道。
鄭曉茹猶豫了一下,“佳怡,你要明白,她……”
“我明白。”孟佳怡打斷了她。
鄭曉茹又白了秦子歌一眼,恨恨走出了門,戴辛也滿懷心事地看了她一眼,好像有很多話要對她說,卻終于沒說,也走出門去。
門關上後,辦公室隻剩下可謂情敵的兩個女孩。孟佳怡躊躇良久,指着旁邊的座位問:“我可以坐下嗎?”
“哦,請,請坐。”秦子歌忙說。
孟佳怡将椅子拉到桌前,二人相對而坐。
“其實……”孟佳怡隻說了兩個字,卻頓了好一會兒,才鼓足勇氣繼續道,“其實我知道,戴辛喜歡的人是你。”說完,兩行眼淚瞬間掙脫了濃密睫毛的束縛,流了下來。
“沒,沒有。”秦子歌見對方哭了,慌忙否認道。
“我知道的,你不用解釋。”孟佳怡邊哭邊說,“我看到了他手機和msn上你的名字,也注意到了那天在車站他見到你時的表情,我還聽說他爲了把留你在公司的種種做法,甚至……甚至我也能猜到這幾天晚上他的去處。我知道,他真的很喜歡你。”
秦子歌終于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女人的心是很細的,是有直覺的。果然,她早就猜測到自己和戴辛的關系了,隻不過她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的女孩,所以才會不動聲色,情緒并不溢于言表。
二人都沉默了一會兒,孟佳怡才說:“對不起,子歌,我并沒想讓曉茹姐攪到這件事當中來。”
秦子歌一愣,忙說,“不,不,沒關系。”
“不,的确是我不好。”孟佳怡說,“本來我想私下找你談談的,又怕你沒時間,所以還是來公司找你了。可是沒想到曉茹姐一到公司,情緒就失控了。”
秦子歌覺得心裏很過意不去,本來起因是自己,卻要孟佳怡道歉。
“其實我覺得我們之間的事,還是隻由我們來談比較好。”孟佳怡繼續說道,“這幾天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說着,她的淚水又流了下來,哽咽道,“其實說實話,這麽多年我都想得很清楚了。戴辛,他根本就不喜歡我。”說完,她捂着臉哭了起來。
秦子歌不知如何相勸,隻能慌忙遞上紙巾。孟佳怡接過紙巾,掩面痛哭。
哭了一會兒,她的情緒才平緩和了一些,哽咽道:“我知道一直以來,他對我隻是像對待妹妹一樣。其實我曾幻想他能回心轉意,可是卻發現讓他愛一個本不愛的人是那麽難。說實話,我這次來,就是想挑明我們的關系……不過即使他親口對我說他不愛我,我也會做好他的妹妹,幫他照顧好戴媽媽……”
秦子歌聽到這裏,覺得心都要碎了。眼前的這個女孩賢惠到什麽程度?她不知道,不過她知道自己肯定比不了。試想,如果趙宇東或馮家國的母親現在生病了,自己明知和對方不會再有結果,能義無反顧的去照顧嗎?不能。可是孟佳怡卻做到了。相比之下,秦子歌突然覺得很慚愧。
孟佳怡終于止住了哭聲,長出了一口氣,微笑了一下說:“我就要回去了。”
“什麽?去哪兒?”秦子歌忙問。
“回美國。”孟佳怡說,“今晚的飛機。”
“啊?”秦子歌一驚,“那……”她本想問,那戴辛呢?卻沒問出口。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孟佳怡突然伸出手,握住了秦子歌的手。
秦子歌覺得她的手冰冷,可這種冰冷又使她覺得緣于自己,她想抽出手去,卻不好意思動彈,隻好說:“你說,我一定盡力。”
“幫我好好照顧戴辛。”孟佳怡目光溫柔卻堅定地注視着她,說。
秦子歌愣住了,一直飄忽的目光也終于定住,她從對方的眼中,竟然尋找到了一份真摯的祈望和祝福。
“我知道他喜歡的人是你,”孟佳怡又說,“其實他是個不錯的男人,你真的可以放開心結,别讓他傷心。”
秦子歌下意識地想拒絕,可在這種情況下,拒絕的話又如何說得出口呢?于是她隻好點了點頭。
孟佳怡滿意地笑了,站起身,繞過桌子,來到了秦子歌面前,擡起了雙手。秦子歌遲疑了一下,和她擁抱在了一起。
“我這次沒有白來,”孟佳怡的淚水落在了秦子歌的肩上,“這個心結終于解開了。”
秦子歌終于忍耐不住,也哭了出來。
兩個女孩抱頭痛哭好久才分開來,秦子歌擦了擦淚痕說:“晚上我會去送你的。”
“謝謝你。”孟佳怡開心道,“我本來就想請你送我的,可是不好意思開口。”說完,二人都破涕爲笑了。
“我這就去和曉茹姐說,讓她别再爲難你了。”孟佳怡臨出門時說,“很高興這次來能認識你這個朋友。”
随着辦公室的門輕輕關閉,秦子歌一屁股癱坐下來。她的情緒有些失落,她知道孟佳怡是個好女孩,可是沒想到如此通情達理。戴辛喜歡自己,自己究竟哪兒比她好呢?她思來想去也沒有答案。突然,她感到了一絲惶恐,因爲孟佳怡的這些好會讓曰後她和戴辛相處時覺得自己相差甚遠,無地自容。而這種心态上的缺失已經不是努力工作就能彌補回來的了。
她看不進去書了,又開始傻傻地發呆,直到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戴辛走了進來。
應該已經知道了結果,戴辛面帶微笑,卻還是問道:“你和孟佳怡談完了?”
“嗯。”秦子歌努力躲避着對方的笑容,點了點頭。
“都說什麽了?”戴辛明知故問道。秦子歌的臉色绯紅,忙說:“快回去吧,一會兒又要被鄭總批評了。”
“姐姐和孟佳怡回家了,她們要收拾一下,趕晚上的飛機。”
“什麽?”秦子歌愣了一下,“鄭總也要走?”
“嗯,不過不是去美國,是稍早一些到長春的飛機。她要去準備這部電影所需的車輛。過幾天就回來了。”
“哦。”秦子歌點了點頭。
“老張和徐穎陪安妮·波旁出席發布會去了,中午我們倆一起出去吃飯吧。”戴辛想出了一個牽強的邀約理由。
“啊?不,不了,”秦子歌搖了搖頭,“我還是去餐廳吃吧。”
“那好吧,我也和你去。”戴辛說。
“啊?别,你别和我去。”秦子歌忙拒絕道。
“哦?爲什麽?”戴辛笑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飯卡還是我的呢。難道我想用自己的飯卡吃頓飯都不行?”
的确是這樣,自從她使用戴辛的飯卡後就一直忘了還了,這也因爲她自打到公司後幾乎沒有穩定的職位,甚至有幾次還差點被開除,所以她也沒以自己的名義辦飯卡。現在戴辛提起了,她才想起,紅着臉從包裏翻出了飯卡,扔在桌上,撅着嘴說:“還給你。”
“哦?那你去哪兒吃飯?”戴辛并沒接過,笑問道。
“我……”秦子歌猶豫了一下。這樣一來,自己就不能去食堂吃飯了。雖然公司裏和唐旭強比較熟,但是乘車時他都不願意替自己刷卡,更何況吃飯呢。而其他諸如宋尹平之類的同事都是半生不熟,并且大部分人都對她的神速高升頗有微詞,使她更不好意思開口去借飯卡。于是她隻能說:“那我去外面吃。”
戴辛得意地笑了:“一開始我不就提議去外面吃麽?”不知什麽時候,他學會了鄭曉茹挖坑的伎倆。現在秦子歌落進了坑裏,無法拒絕了。
二人對同事們的說三道四也略有反感,于是乘出租車來到稍遠的一家餐館。餐館雖小,可是卻十分雅緻。就餐于此,不禁使人心情愉悅。
飯後結過賬出了門,戴辛突然說:“呀,錢不夠了。”
“什麽錢不夠了?”秦子歌問道。
“回去坐車的錢,不夠了。”戴辛笑道。
“你……”秦子歌氣得無語了。出門時她明明意圖背上裝着錢包的背包,可戴辛卻說隻是吃個飯,沒有必要拿這麽多東西,将包硬生生從秦子歌肩膀上拽了下來。可是現在他又說車費不足了,他是故意的嗎?肯定是故意的!
“那我們坐公交車。”秦子歌說。
“也不夠。”戴辛仍笑道。
“那我們乘出租車回去,然後上樓取錢,再下來給司機。”
“公司樓層那麽高,電梯又那麽慢,哪有幾個司機會願意等?”戴辛找借口道。
“那……”秦子歌想說,随便給誰打個電話,讓其先拿錢在樓下等不就可以了嗎?不過話到嘴邊,她突然意識到戴辛爲了創造和自己獨處的機會煞費了苦心,如果這麽大煞風景,他會不會寒心呢?于是她決定,還是不将這個可能令對方無法反駁的辦法說出口吧。
見她不再說話,戴辛滿意地笑道:“看來隻能走回去了。不過天氣不錯,走走也好,正好消化消化食物。”
秦子歌手搭涼棚,眯起眼,看了看湛藍的天空,看了看由金黃色的枝葉間灑下來的金黃色的陽光。的确是個好天氣,的确好久沒有在這麽好的天氣下散步了。
二人踩着落葉,慢慢地向公司走去。
“子歌。”正走着,戴辛突然說,“你覺得今天我們倆在一起散步,和昨晚有什麽不同?”
“昨晚?”秦子歌想起了昨晚的情形,從肯德基出來後,二人在寒風中并肩走了一會兒,不知因爲喝多了雪頂咖啡,還是因爲從暖和的屋子裏一下出來到刺骨的冷風中。那一會兒使她覺得異常寒冷。
“對,昨晚。”戴辛自問自答道,“我覺得昨晚特别冷,冷得透徹。今天卻特别暖和,暖入心扉。”
秦子歌暗暗好笑,看了看大發感慨的戴辛,戴辛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笑道:“可能是心情不同導緻的吧?”
也許吧。秦子歌想。
戴辛慢慢伸出手,拉住了她柔軟的小手,她輕輕顫抖了一下,卻沒有掙紮。二人緩緩地在鳥兒爲他們鳴奏的音樂聲中,在落葉爲他們鋪就的地毯上向前走去。
是愛情的力量嗎?整整一下午,秦子歌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不管是不是愛情,總之這種感覺使她心潮澎湃。她想做一些關于影片的平面圖,可是每艹作幾下,她就心慌手抖,臉色發紅。她做不下去了。
過了一會兒,戴辛又來找秦子歌。
“我要去送姐姐和孟佳怡。晚上不就能送你回家了。”
“我和佳怡說好了,”秦子歌笑道,“晚上我也去送她。”
“哦?”戴辛笑了,“什麽時候你們成了好朋友了?”
還不是拜你所賜?秦子歌想。
“不過,姐姐肯定不願意見到你。”戴辛略有所思道,“這可怎麽辦?”
“要不我不去了。”秦子歌也心有餘悸,說。
“你不是都和孟佳怡說好了麽?她在這邊沒有朋友,如果你去送她,她會很高興的。”戴辛想了一會兒說,“要不我們到機場後,你先在一邊等,她們的航站樓不同,姐姐應該會先登機,到時候你在進來,隻送孟佳怡就好了。”
“嗯,好吧。”秦子歌說。
傍晚時分,二人剛走出了大廈,戴辛就接到了張學濤的電話,說他馬上要去戴辛辦公室拿一份文件,用于晚上的酒會。戴辛隻好讓秦子歌等一會兒,又匆匆返回樓上去了。
正當秦子歌在路邊等候時,突然看到張學濤的路虎攬勝和安妮·波旁的寶馬760一前一後駛進了地下停車場。過了一會兒後,那輛寶馬又獨自駛了出來,本想向右拐,卻好像看到了秦子歌,逆行向左駛來。
車子停在身邊,玻璃降下,露出了趙宇東令人厭惡的笑臉。
“子歌,幹嘛呢?”
“等車回家。”秦子歌白了他一眼,說。
“哦?你不是還住原來那裏麽?應該去馬路對面等啊。”趙宇東又自作聰明揭穿道,這使秦子歌更加反感。
“怎麽?去男朋友那兒啊?”趙宇東見她無言以對,變本加厲地奚落道。
秦子歌正要發作,突然聽到戴辛喊她:“喂,子歌,久等了。好了,我們走吧。”
她回頭看去,戴辛正氣喘籲籲地跑過來。見到趙宇東,他點了點頭。
“哦?原來你也是這個大廈的啊?”趙宇東笑道。
“何止,我也是這個公司的。”戴辛喘着粗氣,頭發紛亂,有些狼狽。
“哦,”趙宇東拉了個長音說,“最近你們公司正在包裝我的女朋友安妮·波旁。你……對了,這是公司高層的事,你不一定知道。”
戴辛任由對方炫耀,隻是笑了笑,并未解釋,而是對秦子歌說:“走吧,要不該晚了。”
“你們去哪兒呀?”趙宇東得意地拍着方向盤說,“我這兒有車,送你們吧。”
“不用了。”秦子歌回應着對方,更像是暗示戴辛,“我們坐地鐵吧,還能快一些。”
“這個時間地鐵可是很擠的。不過你可能也擠習慣了,是吧?”趙宇東笑道。
“也是,”戴辛沒介意對方的口吻,看了看表說,“要不就麻煩你朋友一下吧,恐怕要來不及了。”可是秦子歌卻并不理睬,氣鼓鼓地說了句“那我乘出租”後走到街邊招手,可是接連過去了幾輛都不是空車。
戴辛走到秦子歌身邊,小聲說:“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姐姐見我不去,又該生氣了。要不就坐他的車走吧。怎麽?你和他不是很熟麽?”
怎麽會不熟呢?恰恰相反,正是因爲太熟了。不過看着略顯焦急的戴辛,秦子歌隻好點了點頭。
“那就麻煩你了。”戴辛回到車邊,對趙宇東說。
“小意思。”趙宇東說,“上車,隻要不出燕京市,到哪兒随意。”
“哦,沒那麽誇張,就是去機場。”戴辛和秦子歌坐到後排座,說。
“好嘞。”趙宇東說着,發動了車子。
一路上,趙宇東又故伎重演,宣揚起他的優越生活來,并且将自己今天的富足全部歸功到安妮·波旁身上,聲稱安妮·波旁對他如何如何好,這令秦子歌很看不起他。這樣内心拙劣甘心吃軟飯的男人,爲什麽當初沒早些發現呢?
“那你今天怎麽沒陪波旁小姐去參加酒會呢?”戴辛突然插嘴問道。這個問題不輕不重地觸及了對方敏感的神經,秦子歌不禁暗暗叫了一聲好。
“哦?我?”趙宇東略顯尴尬道,“我,我主要是不願意出席那樣的場合。”不過随即他又換了語氣反嘲道,“咦?你竟然知道公司高層的事?不得了啊。”
此刻秦子歌多麽希望戴辛能表露身份啊,可是戴辛的回答卻令她大失所望:“哦,我隻是聽說的。”
“原來是這樣,”趙宇東笑道,“不過你們公司還是很有能力的。在圈内,在全國也能排得上号吧?”
“還好。”戴辛笑笑說,“對了,你和子歌什麽時候認識的?我怎麽從來沒聽她提起過?”秦子歌聽到這個問題,心一下子縮緊了。
“哈哈!”果然,趙宇東大笑了起來,“我和她什麽時候認識的?反正比你認識的時間長得多的多。”
“哦?”戴辛好奇地看了看秦子歌,秦子歌低下了頭,不敢和他對視。
“我應該算是最了解她的人了。”趙宇東雖沒直接坦露,可是卻搖頭晃腦話裏有話,似乎這是一件十分值得炫耀的事,而且他還變本加厲地補充了一句,“如果你有什麽不了解她的,完全可以問我。哈哈。”
雖然趙宇東在前排說笑不止,可是後排的空氣卻瞬時凝固了一般,使秦子歌喘不過氣來。她知道戴辛不會傻到連這句話都聽不懂的。她很想看看他此時此刻的反應,卻又害怕看到他有什麽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