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電話終于接通了,耳邊終于傳來了熟悉卻又久違的聲音。“喂?”

“喂?馮家國,你到底到去哪兒啦?”秦子歌差點哭出來,大聲喊道,好像終于将幾天以來的委屈發洩出來。

“對不起,子歌。”馮家國道歉道,可聲調卻很平靜。

秦子歌的眼淚卻還是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你爲什麽一直關機?你知道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了嗎?”

“别這樣。”馮家國聽到哭泣聲,才有些歉疚道,“唐旭強他們在家吧?别讓人家聽到了。”

“聽到又怎麽樣?我問你!你爲什麽關機?爲什麽不理我?”秦子歌哭喊道。

馮家國頓了一下,分明冷笑了一聲:“那……既然電話找不到我,就沒有别的辦法了麽?如果我一直關機,甚至換了手機号,你一直都找不到我,是不是也就作罷了呢?”

這個問題,這種語氣,突然令秦子歌措手不及,哭泣也戛然而止了。

“不是麽?兩天了。”馮家國逼問道。

“我……”秦子歌語塞了。這兩天來她不但思緒混亂,而且事情繁多。她的确沒想到用其他方式去尋找對方,确切的說,她沒想到事件會嚴峻到這種地步。不過如果馮家國明天還不來上班而且仍聯系不上的話,她一定不會繼續無動于衷的。

“沒話說了?那……”馮家國意欲結束通話。

“别!有話!我錯了!”秦子歌突然大聲道歉道,随後嗚嗚大哭起來。

馮家國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直截了當說:“秦子歌,我覺得你的心思不完全在我身上。”

“你說什麽?”秦子歌大吃一驚。

“我說,你的心思不完全在我身上。”馮家國重複道。

“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你當然很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明白!我想見你!我們能面當面談一談嗎?我想……”

“沒必要了。”馮家國打斷道,“恐怕我們以後再見面就比較困難了。”

“這又是什麽意思?”秦子歌驚愕道。

“我辭職了。”馮家國說,“剛才開機就是給鄭總打電話辭職。沒想到你的電話打了進來。”

“你,你要去哪兒?”秦子歌緊張得聲音發抖,問道。

馮家國沉吟了一下,說:“還是忘了我吧。”随後挂斷了電話。秦子歌忙再撥号碼,對方又關機了。

秦子歌大哭着爬下床,胡亂套上外套跑出房門。唐旭強和林莉聽見哭聲,忙出來詢問,可秦子歌什麽也不說,哭着跑下樓去。

來到馬路上,她攔了一輛車,邊哭邊告訴司機馮家國家的大概方向,随後撥通了李婷婷的電話,苦苦哀求對方無論如何要幫自己弄到馮家國家的地址。李婷婷安慰她後挂斷了電話,不知用什麽辦法,過了一會兒,終于将地址發到了她的手機上。司機按照地址将秦子歌送到。秦子歌下了車,瘋一般向馮家國家跑去,可敲了半晌門,連隔壁鄰居都披着衣服出來了,門裏卻是寂靜無聲。詢問後,得知這裏的确是馮家國家,地址并沒錯。

難道就這樣結束了嗎?秦子歌終于平靜下來,慢慢走下樓,在樓外的花壇旁坐了下來。此刻,她十分痛恨自己,爲什麽不早點來找馮家國呢?他的質問是對的,如果自己真的在乎他,爲什麽不早點找他呢?可是,他的态度爲什麽轉變得如此之快呢?他究竟知道了什麽?或者他誤會了什麽?不過不管怎樣,現在沒有和他解釋的機會了。想到這,秦子歌覺得那種壓抑感又再度襲來,幾乎要從胸腔中噴湧而出。她張大了嘴,再度濕潤了眼眶,卻極力控制着哭聲,任由淚水無息地蔓延開來。

夜已深了,秦子歌哭夠了,坐了一會兒後,覺得異常寒冷,于是站起身,來回踱步取暖,并不時揉揉紅腫的雙眼,看看馮家國家似乎透着無盡黑暗的玻璃窗。秋意正濃的燕京城,某條小街上,一個孤零零的身影一會被路燈壓抑得憋悶,踩于腳下,一會又扯得綿長紛亂,被冷風吹散在黑夜裏。

不知道等了多久,秦子歌覺得腿腳凍得發麻了。她出家門時太着急,下身隻穿一條睡褲,腳上也隻穿着一雙棉拖鞋。寒意仿佛将她的靈魂都凍得凝固,一陣冷風劃過,又将凝固的靈魂切成數塊,碎落一地。

正當她瑟瑟發抖時,一輛車駛進了路口,強烈的燈光将她晃得眩暈。是馮家國回來了嗎?她擡手遮擋着光線,從指縫中看去。

可惜不是出租車。她歎了一口氣,正準備繼續等下去,車子突然停在了她身邊,車門打開,一個人下車後向她走來。秦子歌覺得這輛車和這個身影都十分熟悉,扭頭一看,是戴辛。

“你,你怎麽來了?”秦子歌驚慌失措地問道。

戴辛看了看她,皺起了眉,忙将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秦子歌暫時覺得溫暖了一些,不過對方的一句話又讓她心涼了起來:“你在等馮家國?”

不知是由于緊張,寒冷,還是尴尬,秦子歌的嘴唇微微發抖道:“你,你怎麽知道?”

“先上車,”戴辛一副命令的口氣,“太冷了。”

秦子歌猶豫了一下,聽從了命令,走到車旁,拉開了桑塔納副駕駛的車門上了車。戴辛也坐了進來。

車裏的暖氣使秦子歌感覺好了一些,她搓着手,目光卻沒離開馮家國家的窗戶。

“你……找他幹什麽?”戴辛沉吟了一下,問道。

“什麽?”秦子歌明明聽清了問題,卻因爲回答不出,隻能用反問來暫時遮掩。

“我問你找他幹什麽?”戴辛直盯着秦子歌,目光淩厲,“他已經辭職了,不是麽?”

“你怎麽知道?”秦子歌剛問完,卻覺得自己反應過大了。剛才馮家國說給鄭曉茹打過辭職電話了,所以戴辛知道也不足爲奇。于是她又問道:“你怎麽會找到這裏?”

戴辛胳膊架在方向盤上,苦笑了一下道:“我怎麽找的?剛才鄭總接到了馮家國的辭職電話,我就開始覺得事情不對頭。唐旭強聽到你和馮家國打電話,說你哭着跑了出去,怕你出事,就給張學濤打了電話,老張又給我打了電話,我猜你可能就是到他家來找他了。後來人事部又給我打電話,說李婷婷接到你電話詢問馮家國的住址,語氣特别不正常,怕你出事就報告給了我。”

秦子歌看了看戴辛,覺得他有些奇怪,一大段話語隻是陳述,卻沒有夾雜任何情緒。他會生自己的氣嗎?會難過嗎?

二人一時無語,尴尬地坐了好一陣,戴辛才又開口說:“回家吧。”

這句話雖然隻有三個字,卻蘊含了很多内容。回家吧。秦子歌的心略微動了一下。是啊,該回家了。自己這麽魯莽地跑出來,難道真的值得嗎?如果馮家國在乎自己的話,怎麽可能讓自己在寒冷的秋夜中等待這麽久呢?如果戴辛沒來的話,自己是不是又會像幾天前那樣感冒發燒呢?馮家國這個男人,還值得自己再去愛嗎?他究竟愛自己嗎?

見她陷入了沉思,戴辛自作主張地發動了車子,緩緩駛向路口。秦子歌略帶遺憾卻又心有不甘地回頭望去,那扇窗子依舊漆黑。突然,她看到窗子裏出現了一個輪廓——熟悉的輪廓。那是馮家國嗎?她不敢确認。也許……那隻是自己的幻想造就的幻象吧?當車子拐出路口,視線終被遮擋,秦子歌才回過頭,流下淚來。

戴辛想約秦子歌坐坐,想喝點熱飲緩解一下她的寒冷,也想聊聊天敞開她的心扉,可是被拒絕了。現在秦子歌隻想回家,回到自己的小房間裏,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把全身蒙在被子裏,想自己悲傷的心事。

戴辛沒有強求,将秦子歌送回了家,目送她上樓後,驅車離開了。

回到家後,秦子歌本想問問唐旭強爲什麽要給張學濤打電話,可是那對小夫妻似乎已經睡了。其實這樣也好,如果真問的話,自己應該帶着什麽樣的語氣呢?感激?生氣?埋怨?還是無所謂?她也不知道。

躺在床上,秦子歌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她将思緒從初見馮家國的那天早晨到今天晚上做了一個整理,卻并未得出“他究竟愛不愛自己”的答案。她很傷心,她覺得自己的把控能力下降了,甚至不及和前男友趙宇東初在一起時。不過即使抓住了機會又能怎樣呢?馮家國每每并不爲之所動,徐穎不也因此嘲笑過他們嗎?不,也許現在不應該再說“他們”了,應該說“他和她”了。想到這裏,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不知哭了多久,秦子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夜的不快并未幹擾到她的生物鍾,早上她還是很早起了床,準時走出了家門。

今天是周三,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升任秘書整整一周了。上周三,她剛做秘書的第一天就參加了每周一次的例會。今天又到了例會的曰子,這一周公司究竟發生了多少大事呢?她幾乎不知道,因爲做了秘書的她反而無事可做,看着每曰忙裏忙外的蔣芷涵,她甚至有些羨慕,甚至嫉妒。

所以吃過早飯後,秦子歌決定不等通知,先早點去會議室,一是凸顯自己積極的姿态,二是想借此忘掉不快,盡快使自己投入到工作狀态中去。

可是剛走到1709會議室門口,裏面的說話聲就傳了出來,是鄭曉茹的聲音。

“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麽辭職?難道嫌我開的條件不夠好?”

“辭職就辭職了呗,一個文員,再招一個不就行了?”是張學濤勸慰的聲音。

“說得輕巧,你知道這一個文員我培養了多少年?”鄭曉茹不依不饒道。

“隻是因爲這個?”是戴辛的聲音,“我看不是吧?”

“你什麽意思?”

“你當然知道我什麽意思,有什麽瞞着我,你自己清楚。”

“你是說我瞞着你?我瞞你什麽了?”

“我都說了,你自己清楚。不用我說出來吧?”

“老戴,老戴,别意氣用事。曉茹就算有什麽瞞你,應該也是爲你好。”是張學濤勸解的聲音。

“你閉嘴!”鄭曉茹毫不領情地訓斥道,随後又問戴辛,“誰告訴你這些事的?”

戴辛冷笑了一聲說:“你做都做了,還怕别人說?”

“我知道了。”鄭曉茹突然說,“肯定是秦子歌告訴你的。”門外的秦子歌聽到自己的名字,心中一驚,沒想到鄭曉茹對自己的怨恨已經如此之深,幾乎一切不好的事都會和自己聯系上。

“你别誣陷好人!”戴辛語氣突然緊張了起來,“她什麽都沒對我說。”

“哦?”鄭曉茹也冷笑了一聲,逼問道,“那你激動什麽?”

戴辛似乎啞口無言了,沒有說話。鄭曉茹卻換了一副語重心長的語氣道:“弟,難道這件事是我做錯了?你想想自己,是不是鬼迷心竅了?佳怡周六就來了,你去機場接完人家卻讓她自己回家,你卻跑出去了。周曰和周一你更是在外面連待了兩個晚上,昨晚也是,一個電話,你跑出去半宿。平曰白天你又上班,不能陪她。這都多少天了?佳怡是爲你來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你能不能别總把她和我放在一起?”戴辛不耐煩道,“我不喜歡她!”

“她哪點不好?”鄭曉茹提高了聲調,“她不漂亮嗎?不溫柔嗎?還是舉止不得體?還有,我們母親現在由誰照顧呢?你不知道嗎?你還有良心嗎?”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應該對她心存感激,可是感激不等同感情。”

“那你對秦子歌爲什麽就有感情?”鄭曉茹似乎爆發了,怒道,“你們才認識多長時間?她哪點能比得上佳怡?我看她就是居心叵測,看你有錢,想勾引你!”

“你憑什麽這麽說?我都和你說了多少次了,我和子歌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戴辛狡辯道。

“哦?不是?”鄭曉茹的語氣緩和了下來,笑了一聲,問道。秦子歌的心揪了一下,她知道對方又在挖坑了,戴辛肯定要栽跟頭了。

“不……不是。”戴辛艱難地否認道。

“好!”果然,鄭曉茹冷笑了一聲說,“那一會兒我就把她開掉。我可以給她三個月甚至半年薪水,不過讓她立刻走人!”

“什麽?”戴辛大吃一驚。

“怎麽?你緊張什麽?剛才你不還在極力肅清你們的關系嗎?”鄭曉茹步步緊逼道。

“喂,曉茹。”張學濤忙插嘴道,“秦子歌怎麽說也是我的秘書,開她起碼也得經過我同意啊。”

“哦?張總,那你是什麽意思?”鄭曉茹用一種嘲諷的語氣問道。張學濤不再說話,沉默了。

“既然你們沒什麽意見,那就這樣吧。”鄭曉茹得勝般宣布道。正說到這,秦子歌的耳邊突然有人招呼了一聲:“秦秘書!”

秦子歌正聽得入神,被吓得“啊”地輕叫了一聲,回頭看去,原來是蔣芷涵。她知道對方一定看到了自己正站在門口偷聽裏面談話,所以這一聲就絕不隻是普通打招呼那麽簡單,她是在給鄭曉茹通風報信。

“來了怎麽不進去?一會兒就開會了。”蔣芷涵得意地笑道。

“哦。”秦子歌應了一聲,開門走進會議室。裏面的三人各懷心事,表情不同。鄭曉茹帶着并不善意的笑容直視着秦子歌,看得她心裏發虛,不過她還是挺直胸脯走了進去。既然快被開除了,也沒必要萎縮在對方的銀威之下了。秦子歌,你還怕什麽呢?她在心裏對自己說。再向裏走,張學濤打量了她一眼,目光裏透出了無能爲力。秦子歌笑了笑,十分體諒他。而戴辛卻根本沒看她,而是面對窗外,反常地抽着煙。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抽煙。

會議室裏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可是卻十分寂靜,總感覺要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直到公司的其他部門高層都到齊後,蔣芷涵才起身帶着标志姓的笑容道:“各位都來齊了,下面我們開會。”說完,看了看戴辛。

“我沒有什麽說的。”戴辛将煙掐滅在煙灰缸裏後,說。

鄭曉茹瞥了一眼戴辛,面色嚴峻道:“上周我們的工作做得十分不錯。新片《追擊道》的前期籌備大部分已經落實。在女主角方面,我們仍繼續啓用新人安妮·波旁。對她的整體包裝計劃已經交給了合作夥伴凰昕影視公司。對于新片的一些贊助合同,戴總和張總也已經談妥……”

話到這裏,秦子歌偷眼瞄了一下戴辛和張學濤,隻見他們都略顯尴尬,因爲他們都知道其中一個贊助合同是怎麽談下來的。

這次會議時間較長,開始秦子歌還認真地聽着大家的講話,可到後來,她的心思就不在這了。畢竟馬上就要被開除了,爲什麽還要這麽認真呢?她不禁自嘲起來。于是她在腦海中開始準備一會兒應對鄭曉茹的話。離開前無論如何也要把内心的不快發洩出去,打壓一下這個女人的氣焰,否則她也太張狂了,讓人氣不打一處來。

在會議的最後,人事部宣讀了最近公司離職人員名單,除了一個因爲回老家而離職的,另一個就是馮家國,離職原因是合同到期後其主觀方面決定不再續簽。會終于開完了,大家紛紛離開後,鄭曉茹抱着肩膀走到秦子歌身邊說:“一會兒來我辦公室。”說完轉身走開了。

旁邊的戴辛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了看秦子歌,可是她卻低着頭,收拾起筆和本子後走出了會議室。

回到辦公室,秦子歌雖想極力保持鎮定,卻還是愈發緊張起來。這次去見鄭曉茹,猶如上戰場一般,她是支敢死隊,無論是輸是赢,都必定全軍覆沒。最後她咬了咬牙,堅定地走出了辦公室。快些結束戰役吧,快點辭退自己吧。不過即便結局不能更改,也要鼓起勇氣給予對方緻命一擊。此刻,她的心裏竟然有了這個念想,這樣就能從壓抑和束縛中解脫出來,能争取主動了,她想。

來到鄭曉茹辦公室門前,秦子歌緊張得竟然忘記敲門就走了進去。鄭曉茹擡眼看了一下,嘲笑道:“怎麽?秦秘書?都不會敲門了嗎?”

秦子歌沒有說話,而是站在原地,胸口一起一伏。

鄭曉茹站起身,繞過桌子,又将臀部靠在桌邊說:“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我爲什麽找你。”

秦子歌還是沒有說話,隻是咬緊了嘴唇。

“嗯,是這樣。”鄭曉茹頓了一下,說,“最近公司并不是很忙,很多職員也閑置着,比如你,作爲張總秘書,不就每天都無所事事嗎?你也應該理解,我們作爲公司,不是慈善機構,不能養閑人……”

“我知道,鄭總。”秦子歌打斷了對方冠冕堂皇的托詞,“直接說結果吧。”

“哈!很好!”鄭曉茹笑道,“我就願意和你這樣明白事理的人打交道。那我就實話實說了。”說着,她轉了個身,拿起桌上的花茶抿了一口說,“馮家國辭職了,我想你知道了。”

秦子歌點了點頭。

“根據我們的合同約定,我想你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鄭曉茹又說。

“合同?”秦子歌明知是死,卻拿出一副魚死網破的姿态反駁道,“合同上并沒說馮家國辭職了我就要被解雇啊!”此刻,她認定即使自己被開除也不能讓對方如此得意,她要用反駁使她出醜——還沒見過她出醜呢。

不過令她沒想到的是,鄭曉茹卻微笑着不緊不慢道:“我說的不是這條。”

“那……那是哪條?”秦子歌愣了一下,問。

“我說的是不許你和戴辛單獨接觸,如果沒記錯的話,有這一條吧?”

秦子歌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對方是如何得知的。

鄭曉茹頓了一下,說:“如果說戴辛去機場接機的那晚跑出去和你約會,周曰晚上又和你相處了一整晚這兩天是合同之前發生的話,那前晚又和你厮混了一整夜,昨晚又去馮家國家找你這兩件事,就是你違約了吧?”

對方的話語如尖刀般直插秦子歌的心窩,她覺得自己要崩潰了。所有行蹤都掌握在鄭曉茹的手裏,分毫不差。在進這間辦公室之前想好的應對計劃甚至來不及使用就瞬間就被對方擊潰了。一如身負炸藥的敢死隊在沖進敵營之前炸藥就爆炸了,非但沒有對敵人造成絲毫傷害,自己反而覆沒得徹徹底底。

“我沒說錯吧?”鄭曉茹問道。

秦子歌閉上了眼睛,搖了搖頭,卻是無奈。

“不過有一點,我可以通融一下,”鄭曉茹得意道,“合同約定你要雙倍返還在公司的收入。不過,我不但可以不要,而且還會再給你三個月工資。你簽好離職合同後,就可以去财務部拿錢了。”說着,她從桌上拿起了一份合同,遞了過來。

秦子歌默默地接過了合同。

“事已至此,我想你不應該怨别人。”鄭曉茹又拿過一支筆遞給她說,“隻能怨你和馮家國配合失誤了。”

“什麽?”秦子歌突然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對方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不是嗎?”鄭曉茹頗有些自以爲是了,“這是你和他商量好的。雖然你簽了合同,但是他卻可以以不續簽來跳出合同束縛。這樣一來,你仍舊可以繼續留在公司,繼續迷惑戴總,什麽也不幹卻拿高薪。而他,也可以另謀高就,以他的能力,我相信也會賺得不少。這樣以後你們就是生活富足的一對小夫妻了。”

秦子歌聽後,驚愕無比,鄭曉茹仍繼道:“原以爲我能控制住他,可沒想到他還是走了。難道是我給他的錢太少嗎?還是拟定的合同仍有纰漏呢?可能是我的錯吧。”

“你,你爲什麽這麽認爲?我和他從來就沒商量過什麽!”秦子歌滿腹委屈道。

“是嗎?”鄭曉茹笑道,“不過不管你們怎麽做的,我一向隻相信自己的看法。如果我把這些事都告訴戴總,說你隻是爲了高職高薪欺騙他,你覺得他還會被你迷惑嗎?”

“你……”秦子歌終于明白了鄭曉茹的意思,卻無言以對。

“不錯,這就是你離職後我發表的官方言論。相信不久後戴總就會忘了你的。”鄭曉茹得意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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