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此次聚會不經意間蔣芷涵知道了,戴辛大吃一驚,随即眉頭緊皺,沉思起來。
“有,有這麽嚴重嗎?”秦子歌看了看他憂心忡忡的樣子,一時也手足無措。
“你有所不知,”戴辛歎了口氣,說,“其實,我是和姐姐住在一起的。孟佳怡到了燕京後,本想住酒店,但是姐姐說,家裏有空房間,就讓她住在我們家。其實我知道姐姐的用意,就是想讓我們倆有更多的機會在一起。可是這兩天,我都有意無意地躲着她。去機場接她那天我幫她叫了個出租車就去找你了。昨晚接到徐穎電話時我根本就沒在家,獨自一人在外面閑逛,本想後半夜等她們都睡了再回家,結果因爲去醫院,一夜未歸。白天姐姐和我談了談,希望我能認真陪陪孟佳怡,可是今晚我又借口和張學濤出來陪客戶。如果蔣芷涵把我們聚會這件事告訴了姐姐,我的借口就穿幫了,而且老張也會受牽連。其實孟佳怡現在情緒很不好。也怪我,她來之後我幾乎沒和她說過幾句話。今天上午姐姐出去了,其實是特意去陪她了,以免冷落了人家。不過她最希望的還是我能親自陪同。可我沒做到,也做不到。”
“可是,明明想找你,正宗爲什麽從來不給你打電話?”秦子歌問。
戴辛苦笑了一下,說:“在外人面前,她從來都給足我面子,做出一副不幹擾我的私生活的樣子。可是當你被假象蒙蔽,以爲她被你蒙在了鼓裏,那就大錯特錯了。你以爲上午我們倆先後接到的電話隻是老張自己的意思?”
“啊?”秦子歌一愣,“你的意思是……”
“這小子,如果姐姐讓他做什麽,他會不遺餘力的。”戴辛搖了搖頭,笑道,“他很可能猜到我們倆是在一起呢,也很可能告訴姐姐了。要不姐姐回來時怎麽會問我們倆什麽時候到公司的呢?她肯定知道我們倆是一起來的。”
原來是這樣,秦子歌聽到這裏,有些緊張,不過這隻是戴辛反方面猜想,不足爲懼。不過她也暗笑了起來,從戴辛的話裏聽出,原來張學濤有點喜歡鄭曉茹,怪不得他總“曉茹、曉茹”的稱呼對方,膩膩歪歪的。不過她立刻笑不出來了,如果張學濤喜歡鄭曉茹的話,今晚徐穎豈不是要白搭了?“天哪!”她不禁驚叫了一聲。
“怎麽了?”戴辛吓了一跳,忙問。
秦子歌愁容滿面,将内心的憂慮說了出來。
“我想,我們沒有必要擔心這個。”戴辛笑道。
“你怎麽還笑得出來?敢情你的朋友不吃虧嘛。”秦子歌急道。
“說實話,”戴辛仍笑道,“其實我真挺希望徐穎能勾走老張的。否則自己的好哥們兒某一天開始成爲了自己的姐夫,你說别扭不别扭?”
“那樣的話,你過年還能多收一份壓歲錢呢。”秦子歌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想不到眼前這個大男孩還有這麽一點點有趣的私心。
“不過說真的,”戴辛又說,“姐姐也不是不清楚老張對她有好感,可是她不止一次對我說,她不喜歡這個類型的男人。我其實是不想眼看着老張總這麽苦苦地單相思,越陷越深。其實他應該找一個不但他愛而且也愛他的人。而且我覺得,徐穎在某些方面和姐姐很像,比如豪爽、強勢,如果她真心喜歡老張,我想老張也一定會喜歡上她的。也許,老張現在已經開始喜歡上她了呢。”
秦子歌點了點頭,戴辛的話不無道理,不過她還是擔心道:“那你也得爲自己着想呀。如果張總也有意無意地對鄭總說了今晚的事,那你不就全露陷了?”
“怎麽會呢?”戴辛胸有成竹道,“他和别的女孩約會,怎麽可能告訴姐姐呢?那樣做豈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麽?而且他畢竟是我的死黨,‘出賣’我也要有底線的。”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
“哎呀!那不行!”秦子歌推搡着戴辛,“照你這麽說,還不确定張總究竟喜歡誰呢,這種模棱兩可的情況下,徐穎爲什麽要賭上自己呢?不行!”
“好吧,好吧,”戴辛撓撓腦袋說,“不過我們得想個萬全之策,往長遠說,關乎老張和徐穎的感情發展,就眼前看,是不能讓姐姐知道我們今天的事。”
“那你說怎麽辦?”秦子歌急迫地問。
戴辛皺着眉頭,想了一會,說:“這樣,你今晚别回家了。”
“啊?去哪兒?”秦子歌聽後,雙手交叉護在胸前,做出一副防守的姿态。
戴辛看了看她,被逗樂了:“你幹什麽呀?聽我說完好不好?”
秦子歌也覺得自己的反應太誇張了,臉紅了起來,恢複了正常的姿勢,笑道:“說吧。”
戴辛沉吟了一下,說:“如果我送你回家的話,沒準會被唐旭強看到。雖然他不大可能告訴姐姐——因爲他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不過我聽張學濤說那個人嘴很松,很可能會傳來傳去。這樣的話,沒準會間接傳到鄭總的耳朵裏。”
秦子歌聽後,十分想點頭表示贊同,不過她忍住了。如果贊同戴辛,今晚他是不是又有合理的借口和自己在一起了呢?天氣寒冷,沒有地方住,又熬不了夜,他是不是又有合理的借口帶自己去昨天的那家旅館呢?她的病好了,對他的态度也好轉了,那他今晚會不會……想到這,秦子歌擔心起來。
戴辛卻繼續說道:“所以你不能回家了。同樣,我也不能回家。我應該和老張在一起,做出一個的确陪客戶玩了一夜的姿态,而且要在明天姐姐詢問時和老張的回答達成一緻。老張現在在徐穎那裏,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們,和他們對好口風,然後你就住在徐穎家吧,我去老張家。明天早上你按時正常上班,以免姐姐懷疑。我和老張晚到一些,給姐姐一個我們才睡醒的印象。這樣就可以用實際行動證明徐穎說的氣話,蔣芷涵隻是道聽途說,并沒有實質的證據。”
“真累。”秦子歌聽後,長出了一口氣,笑了。又錯怪戴辛了,她想,心裏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覺得累。”戴辛也笑了起來。
其實這個主意不錯,明天可以不令鄭曉茹懷疑自己,今晚又能将意亂情迷的徐穎喚醒,太好了。于是秦子歌說:“那快走吧,你認識徐穎家嗎?”
“去過一次。”戴辛說,“就是和你們初次見面那晚,送你回家後,我又送她回家。但願還能找到。”說完,他發動了車子。
路上,戴辛又拿起那雙鞋,有些羞赧地問秦子歌:“如果……我将它送給你,你願意接受麽?”
“哦?爲什麽要送給我?”秦子歌笑道,“是借口吧?就因爲我穿了一次,你就嫌棄了,就不想要了,對吧?”
“我沒有這個意思。”戴辛柔和地看了秦子歌一眼,說,“其實,我的老家有個說法,如果一個女孩用過了男孩母親留下的東西,這個女孩以後就将會成爲這個男孩的妻子。”
“哦?”秦子歌驚奇地笑了起來,“真的嗎?我老家也流傳着這個說法。所以我的爸爸媽媽從來不讓我亂用男孩子的東西。”
戴辛也笑了。“你這句話裏有誤。其實,你的老家,就是我的老家。”
“什麽?”秦子歌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對方的話。
戴辛摸摸索索地從兜裏掏出了錢包,遞給秦子歌,說:“裏面有我的身份證,你看看。”
秦子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接過錢包,打開後,張大了嘴巴。
戴辛身份證上的地址,和秦子歌身份證上的地址相差不過幾公裏。
“你跑不掉了。”戴辛笑道,“上天注定了我們的緣分。”
秦子歌紅了臉,轉過頭,看着一座座已經幾乎沒有了燈光,在深藍色的天空下隻顯露出黑色輪廓的建築向後飛馳而過。她打開了車窗。涼爽的風将她嘴角的笑容從發梢邊緣帶離出去,飄灑在午夜空曠的公路上。
車子行駛了一會兒後,由于疲累,又大病初愈,秦子歌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戴辛緩緩将車停在路邊。輕輕關上了窗戶,慢慢放倒座椅,又脫下外套細心地蓋在了她的身上。秦子歌微微動了一下,又沉沉地睡去了。
戴辛再度發動了車子。
來到徐穎所住小區的門口時,車被保安攔住了。
“對不起,先生,我們這是全封閉小區,除了業主的車,是不允許随意進入的。”保安來到車邊,對戴辛說。
“對不起,我找人。”戴辛說。
“那請提供樓号門号和業主姓名。”保安說。
“好,稍等。”戴辛說着,掏出手機,想打電話給徐穎,可是關機,又給張學濤打,還是關機。
戴辛搖了搖頭,無奈地歎了口氣,問保安道,“其實我是找徐穎小姐,她關機了,能讓我先進去麽?”
“這麽晚了,你找她幹什麽?”保安問。
“我,我是她的朋友。”戴辛說。
“朋友?”保安上下打量了一下戴辛,“對不起,業主的資料是保密的。我可不能随便告訴你她的住址,更不能随便放你進去。”
“那怎麽辦?”戴辛說,“通融一下吧,保安大哥,我真找她有事。”
“有什麽事非得這麽晚說?”保安有點不耐煩了,一揮手,“走走走,趕緊走!”
正當二人争執不休時,一束手電筒光照射過來:“怎麽啦?吵什麽哪?”
“隊長!”保安向來者敬了個不規範的禮說,“有個外來人員非要進小區,我攔住他他還不願意。”
“這麽晚了還硬闖,哪兒來的呀?”被稱爲隊長的保安撇着嘴走近,仔細看了看戴辛後,突然換了一副笑臉招呼道:“呦,是您呀!”
“怎麽?你認識我?”戴辛有點奇怪。
“咳!上次不就是您開着這輛車送徐小姐回來的嘛。這車牌号多好記啊,這麽多八。哦,當然,您人也這麽帥,我也不可能忘了呀。”保安隊長笑道。
戴辛努力回想了一下,上回送徐穎回來時的确遇到了兩個保安,而且多虧他們及時出現,他才避免被徐穎“死纏爛打”上。
“認識我就好,那,可以讓我進去了吧?我找徐穎。”戴辛說。
“哎呀,可,可是。徐小姐還沒回來呀。”隊長眼珠轉了轉,說。
“什麽?沒回來?”戴辛感到奇怪,難道這兩個人去張學濤家了?還是去旅館了?不會吧?剛才徐穎離開時明明說回她自己家的呀。他又不甘心地問道:“難道你沒看到徐穎和一個男人一起開車進小區麽?”
“啊?”隊長一驚,話語裏突然夾帶了一絲哭腔,“您,您都知道啦?”
“我知道什麽了?”戴辛看着對方表情的變化,好笑道。
隊長苦笑道,“雖然和我沒關系,但我還是想跟您說,徐穎小姐人其實不錯,但是誰都有犯錯誤的時候,您也别太生氣了,沒聽小品說麽?沖動是魔鬼啊!”
戴辛終于恍然大悟,原來保安沒看到躺在車裏熟睡的秦子歌,以爲他是獨自前來的徐穎的男朋友,徐穎剛帶了一個男人回家,而他是捉殲來了。真是好笑。不過既然如此,正好将計就計。戴辛想到這,一瞪眼睛,怒道:“少廢話!快說!她在幾樓幾号?”
“唉!”保安無可奈何道,“四号樓,2903。不過,您可千萬别說是我告訴你的呀。”說完又向西方作揖道,“佛祖保佑,可千萬别出什麽亂子呀!”
戴辛差點兒噴出來,趕緊強忍笑意跑回車上,一溜煙駛進了小區。
在四号樓旁邊,戴辛停下了車,叫醒了在剛才的吵吵鬧鬧中仍然熟睡的秦子歌。秦子歌睡眼惺忪地坐起身,環視了一下四周說:“你竟然找到了。”
“還好。走吧。”戴辛說。
秦子歌将蓋在身上的衣服拿起,想還給戴辛,卻被戴辛又重新披在了她身上。二人走下車,來到樓門邊,剛想擡手按門鈴,卻發現大門沒鎖。于是二人走進樓裏,上了電梯,來到二十九樓2903門前。秦子歌擡手按下了門鈴,裏面沒有人回應,又按了一下,良久,裏面才傳出徐穎嬌嗔的聲音:“誰呀?讨厭!”
“是我,秦子歌。”秦子歌怕吵到鄰居,輕輕說。
“誰?”裏面沒聽清,問。
“我!秦子歌!”秦子歌有點着急,大聲說。
“你怎麽來啦?”說着話,門被徐穎打開了。她似乎喝了酒,臉色通紅,一件僅能遮掩關鍵部位的黑色束身小背心和一條黑色蕾絲三角内褲将她的身材勾勒得輪廓凸顯。
“媽呀!”徐穎突然看見了秦子歌身後的戴辛,尖叫了一聲,趕緊關上了門。正準備進門的秦子歌一下子被撞得反彈回來,跌在戴辛懷裏。
戴辛忙扶起她,二人一時有些尴尬。戴辛揉了揉鼻子,笑道:“他們……好像還沒開始呢。”
“流氓!”秦子歌瞪了他一眼,又按下了門鈴。
徐穎再度開門時,内褲外套上了一條男人平角大褲衩,背心外穿着一件男式襯衫。隻聽屋裏傳來了張學濤的喊叫聲:“你穿我的,我怎麽出去呀?”
徐穎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卻皺着眉,沒理會張學濤,有點兒懊惱地問道:“你們怎麽來了?”
“有事呗。”秦子歌笑着推開了對方下意識支在門框上意欲阻擋的胳膊,走了進去。戴辛也随之走進。
“這房間真不錯。”戴辛環視了一下客廳,誇贊道。
“再怎麽不錯也住不下兩對男女!”徐穎“砰”的一聲關上了門,轉過身,叉着腰,沒好氣地說。
“唉呀!”秦子歌一拉徐穎,笑道,“誰要跟你搶地盤啦?”
張學濤從卧室走了出來,笑道:“老戴,你怎麽來了?”
戴辛看了一眼張學濤,隻見他上身不倫不類地光着身子穿着外套,下身雖穿着外褲,可是好像沒穿内褲,褲裆中間像支帳篷似的鼓起了一塊。戴辛忙偷偷指了指。
“哎呀!”張學濤一捂,尴尬地笑了笑。這一切都被秦子歌看在眼裏,她不好意思的轉過身去。
“我們今天出來,被蔣芷涵知道了。”戴辛沒有了笑意,面色有些凝重道。
“什麽?”張學濤的眉毛立了起來,忘記了掩飾**,罵道,“哪個混蛋告的密!”
秦子歌看了看徐穎,徐穎才明白過來,回罵道:“放屁!是老娘不小心說走嘴了!”
“哦,哦,是你呀?”張學濤忙讪笑道,“口誤,口誤,我可沒有埋怨你的意思。”
徐穎白了張學濤一眼,将臉扭向一邊。可秦子歌卻看得清楚,她的表情很是得意洋洋。
“我們來就是想商量一下對策。”戴辛沒理會二人的拌嘴,繼續說,“要是被鄭總知道,可不得了。”
“對,是該好好商量一下。”張學濤說。
“這是你們公司的事,”徐穎邊走向衛生間邊說,“我就不參與了。”秦子歌看了看她的顔眼色,又看了看兩個愁眉不展的男人,忙随之走進了衛生間。
關上衛生間的門後,徐穎極力壓低着聲音,卻揮舞着胳膊抓狂道:“怎麽回事?你們怎麽來了?打擾我的好事。”
“别,别生氣嘛……”秦子歌看了徐穎一眼,把剛才和戴辛的聊天内容複述了一遍。
“蔣芷涵這個小狐狸精!”徐穎咬牙切齒道,“早晚我得收拾她!”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秦子歌說,“張學濤之前一直喜歡鄭曉茹,你别奉獻自己了好不好?”
“不好!”徐穎斷然拒絕道,“蔣芷涵和鄭曉茹是一夥的,我必須和她們鬥争到底!”
“你是不是喝多啦?”秦子歌擡手摸着徐穎的臉說,“這又不是什麽敵我矛盾,至于用自己做賭注嗎?”
“誰喝酒了?”徐穎被逗笑了,撥開了秦子歌的手,說。
“沒喝酒?那剛才開門時你的臉怎麽那麽紅?”秦子歌問。
“哎呦,那……那是人家臊的嘛!”徐穎嬌嗔道,“真是的,好事全被你們給破壞了。”
秦子歌不禁好笑,她還是頭一回見到徐穎的臉羞紅成這樣呢。
“反正我不管!”徐穎又恢複了堅定地語氣說,“張學濤喜歡鄭曉茹也好,喜歡别的女人也好,我要定他了。之前對戴辛我都沒下手,張學濤我不能再放過了!我一定要把他搶到自己手裏來!”
“唉!”秦子歌一拍自己的腦門,歎道:“無藥可救了!”
“喂,還是說說你吧。”徐穎突然又來了興緻,抱住秦子歌的肩膀,“我一直不知道,原來戴辛喜歡你呀?你的保密工作做得還不錯嘛。不過話說回來,這個人還是不錯的,他的身世你都了解了,他也向你表白了,那就趕緊抓住機會吧。”
“姐姐,你說什麽呢?我是來和你商量正事的。”秦子歌笑道。
“咦?男女之間的事不是正事嗎?要我說,不但是正事,還是大事,天大之事。說真的,戴辛比那個木讷的馮家國可強多了,起碼知道照顧你,關心你,對你好。哼,要不是我移情别戀了,還輪不到你呢,珍惜吧,啊。”說完,徐穎掩住嘴,偷笑起來。
秦子歌卻又想起了馮家國,心裏頓生一絲惆怅,勉強笑了一下。
這時,衛生間的門被敲響了,門外傳來了張學濤的叫聲:“我說你們還要用多久啊?憋死我啦!”
徐穎猛地打開門,瞪了他一眼,數落道:“廢物!”
“十多瓶呢,你試試!”張學濤咧着嘴說完,一頭紮進了衛生間。
秦子歌走到戴辛身邊,問:“怎麽樣?”
戴辛的表情輕松了許多。“說好了。就按之前我們商量的辦。”
秦子歌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張學濤走出衛生間,問:“對了,老戴,晚上你們住哪兒呀?”
“子歌留在這,陪徐穎。我和你,”戴辛一指自己和張學濤說,“去你家。”
“什麽?”張學濤眉毛一立,一把拉起戴辛,走到窗邊小聲道,“你竟敢破壞我的好事?”
“你什麽意思?”戴辛明知故問地笑道。
“我要留在這!”張學濤狠狠地指了指地面。
“别開玩笑了,那我呢?”戴辛攤開雙手,問。
“給你個機會,帶秦子歌出去住,這不正合你意了嗎?”張學濤一臉壞笑道。
“别胡說八道了!”戴辛回頭看了看盯着他們的兩個女孩,罵道,“色狼,你繃不住啦?就差這一晚上?”
“沒錯!”張學濤不但覺得不好意思,反而搖頭晃腦道,“這是我遇到過最撩人心魄的女孩了,我可不能放手!”
“好!”戴辛一揮手,“我姐那邊,你也别想了。”
“那再說!”張學濤一拍戴辛的肩膀,厚着臉皮笑道。
“我說你們有完沒完了?”徐穎雙手叉腰,有點不耐煩了。
“好,好,商量好了。”張學濤說,“老戴說她帶秦子歌出去住。”
“什麽?我什麽時候……”戴辛忙欲解釋,卻被張學濤捂住了嘴。
“什麽?”秦子歌一驚,“那怎麽行?我要在徐穎家住。”
“哦,那也好。你和老戴在徐穎家住。我們倆出去。”張學濤笑道。
“哎呀!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我要和徐穎一起住。”秦子歌忙解釋道。
“我還不想和你一起住呢。”徐穎也笑道。秦子歌無助地看了看自己的好朋友,可是此時此刻,她的好朋友爲了喜歡的男人,把她出賣了。
秦子歌跺了一下腳,快要急哭了。徐穎看了看她,終于不忍心了,說:“那這樣吧。鴿子,你留下來吧。不過有一點,我要睡卧室,而且,”她搖了搖手指,“不用你陪。”
張學濤明白了徐穎的意思,笑着指點戴辛道:“我也要睡卧室,而且……”
“你們什麽意思?”戴辛一愣,問道。
徐穎一指那張白色的沙發說:“這張沙發,其實是個沙發床,夠你們兩個人擠的了。不過,如果我的死黨不同意,你也可以睡在地毯上。當然,你要回家,我也不攔着。”
秦子歌看了戴辛一眼,心裏糾結了一下,真的讓戴辛獨自離開嗎?不,不能,他不能回家。但是他有旅館呀。可是如此的話,自己豈不是成爲了一個瓦數超大的電燈泡了嗎?那樣更不好。
秦子歌的糾結過程被戴辛當成了默許,他點了點頭:“好吧,也隻好這樣了。”他說完,秦子歌才反應過來,可是晚了,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再去反駁。
“呦?你可别勉爲其難呀!”徐穎調侃道。
“沒有。”戴辛笑了。
秦子歌閉上了眼睛,認命了。不過在這裏睡她還能安心一些,有徐穎和張學濤在,戴辛是不會對自己怎麽樣的。
将沙發改爲沙發床後,徐穎從櫃子裏抱出了兩套被褥和枕頭放了上去,秦子歌卻紅着臉,默默地拿起其中一套,改放到地毯上。徐穎和張學濤差點笑出聲來,看了看無比尴尬的戴辛。徐穎将客廳的一道簾子拉上,說了聲“晚安”後就迫不及待地挽着張學濤回卧室了。戴辛沒脫衣服就背對着秦子歌躺倒下來。秦子歌将大衣脫掉,放在自己的枕邊,隔開了向戴辛那個方向的視線,也慢慢躺下了。
在這個簾子圍成的狹小空間裏,雖然二人之間有一段距離,可是秦子歌還是感受到了戴辛的體溫。這種溫度,讓她的心狂跳不止。她微微欠起身,擡起頭,越過疊得厚厚的大衣,偷看了對方一眼。戴辛仍是那個姿勢,好像已經睡着了。過了一陣,卧室的門開了,簾子外傳來了徐穎和張學濤先後去衛生間洗澡的聲音。那緩慢的富有節奏的淅瀝聲安撫了秦子歌悸動的心。漸漸地,她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