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街邊,徐穎發動了車子,熟練地從兩棵樹之間倒了出來。

“比上次強多了。”戴辛挑起大拇指笑道。

“當然,人總要有進步嘛。”徐穎頑皮地眨了一下眼睛,揮了揮手,意味深長地對秦子歌使了個眼色,載着副駕駛上昏昏欲睡的張學濤駛離了。

秦子歌看着遠去的車尾燈,心裏滿懷惆怅。經過剛才的對話,她覺得徐穎似乎和自己已經處于兩種生活方式之中,她的方式,自己理解不了,自己的方式,也許人家也過不來。

其實這次聚會,秦子歌一直都将心思放在今晚即将上演的故事中的男女主角身上,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處境,直到那對紅色的車尾燈消失在視線中,她才意識到,她和戴辛又獨處了。

“那,我送你回家吧。”戴辛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說。

秦子歌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擺了擺手,笑道:“那邊有很多出租車,我還是乘出租車回家吧。”不能和戴辛獨處。她在心裏告誡自己。那份合同的約束力以及鄭曉茹的冷笑,使她一直心有餘悸。

“不行!”戴辛不知哪來的勇氣,很幹脆地拒絕道,“半夜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走。”

秦子歌被對方的直截了當逼迫得無話可說,本來她就不是一個善于拿主意的女孩。她低着頭,紅了臉,想了好久,才說:“那,那你和我一起乘出租車吧。”這樣就不是“獨處”了,畢竟還有個出租車司機在。不得不承認,鄭曉茹把她脅迫得有點發“傻”了,甚至有些教條主義。

“好吧。”戴辛倒沒拒絕這個主意,說,“那我先陪你回家,然後再回來取車。”

“不,也不好。那樣……你太折騰了。”秦子歌突然又改變了主意。

“那怎麽辦?”戴辛攤開雙手,好像也沒什麽好主意。

是呀,怎麽辦呢?秦子歌站在原地,猶豫起來。看樣子戴辛是絕對不會同意自己獨自離開的,頭一次見他這麽果決地做一個決定。可是如果讓戴辛跟自己一起乘出租車,送自己回家再回來取車,估計到家時都要後半夜了。昨晚他坐在椅子上睡了一夜,今晚再這麽折騰,明天還要上班,他的身體怎麽吃得消呢?她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讓戴辛開車送自己,就這麽一回,不會那麽巧,就被鄭曉茹知道吧?而且藏在肚子裏那些希望和對方肅清關系的話還沒機會說呢,一會兒一定要說出來。

想到這,秦子歌說:“那你送我吧,車停哪兒了?”

戴辛聽後,喜出望外,忙按了一下車鑰匙。不遠處,那輛創世尊崇版路虎攬勝車燈閃了閃。

“你沒開車來?”秦子歌和戴辛走向車子,問道。

“沒有。”戴辛笑道,“老張把他的車鑰匙留給我了。上一次,我就是開這輛車送你回的家,記得嗎?”

秦子歌猜想着上次喝醉酒後自己的種種窘态,羞紅了臉,不好意思地笑了。

秋風中,這對男女突然都覺得特别清爽。距離過去的那天并不遙遠,卻似乎很久遠了一般。今夜,對于這次能有再度回味那種感受的機會,他們突然覺得很慶幸,很慶幸……

二人上了車,戴辛發動了車子,駛離了後海酒吧一條街。

街上的車很少,秦子歌看着孤零零的路燈一根根向後飛馳而去,歎了一口氣。

“怎麽了?”戴辛問道。

“張總喝了那麽多酒,不知道會怎麽樣呢。”秦子歌笑了笑說。其實她擔心的是徐穎,可又不好意思說出來,所以用張學濤當借口。

“你擔心他?”戴辛笑了。

“怎麽了?”秦子歌看着對方詭異的笑容,奇怪地問道。

“十一瓶啤酒加一瓶紅酒,這才哪兒到哪兒呀?”戴辛笑道,“每次我和他喝酒,一打以内他根本就沒有醉的時候。想把他喝得走路搖晃口齒不清,起碼兩打,要把他喝倒,那就得再加兩瓶白酒了。不過他喝倒了究竟是什麽樣我還真沒見過,隻聽他自己說中學失戀時這麽喝過一次,才終于把自己喝倒了。”

“啊?二十四瓶啤酒加兩瓶白酒?”秦子歌十分驚詫。

“對啊。還有,上次他喝了九瓶啤酒,然後去打籃球,竟然滿場飛,得到了全場最高分。而且中場休息時他說跑渴了,又喝了兩瓶。拿酒當水,竟然有這樣的家夥。”戴辛搖搖頭,笑道。

秦子歌也想起了上次和那個韓胖子吃飯時,張學濤一上桌就連幹了幾杯白酒,最後還吹了小半瓶,像喝水一樣,不禁也笑了起來,不過轉而又異常擔心起徐穎來。張雪他要是裝醉,徐穎可就危險了。她忙掏出手機撥通徐穎的号碼,可對方卻關機了。

“擔心徐穎?”戴辛看了看她手機屏幕顯示的名字,笑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覺得沒必要吧?”

秦子歌白了他一眼,撅起了嘴。這種事情,作爲女孩的徐穎無論怎樣也是吃虧的一方。作爲張學濤朋友的戴辛當然不會這麽想。不過他的話是對的,徐穎是自願的。即便自己打通了電話,又能說什麽呢?讓徐穎别沖動?那隻能讨人厭。可是這明明正确的話從戴辛嘴裏說出來,卻也那麽讨人厭。

秦子歌想起了包裏還裝着戴辛借給自己穿的鞋子,于是打開包,拿出裝鞋的口袋,報複姓地向他扔了過去:“你的鞋子,還給你!”

鞋砸中了戴辛把着方向盤的手,車子在路上扭動了一下龐大的身軀,才又恢複了正常。可戴辛臉上的笑容卻一下子消失了,看了一眼口袋後,緩緩減速,将車停靠在了路邊,又從口袋裏拿出鞋子,仔細地擦拭了一番,翻來覆去看了看。

秦子歌看着一反常态的戴辛,心裏有些緊張。剛才還笑容可掬呢,怎麽一下子變得這麽嚴肅?難道因爲被砸了一下就不高興了?他在看什麽?難道怕自己将鞋子穿舊了穿壞了?他會因爲這個對自己發火嗎?如果是這樣,這個男人也太沒趣了。她想。不過也好,正好趁撕破臉的機會把話挑明,把關系理清吧。

秦子歌正要率先說話,以掌握主動,戴辛卻開了口,語氣略顯沉重。“知道麽?這是我母親的鞋。”

“什麽?”秦子歌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對方會說這麽一句話,她仔細看了看他的眼睛,戴辛卻仍滿懷思念地仔細看着那雙鞋,不像在說假話。

“這是我母親的鞋。”他歎了口氣,重複道,“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

“她,她怎麽了?”秦子歌脆弱的情感随着對方的語氣噴湧而出,頗爲擔心地問。

“她生病了,是……小腦萎縮。”戴辛說着,眼圈紅了。過了一會,他穩定了一下情緒,才又說道:“一開始,就是在我們昨天去的那家醫院診治,爲了使她有個良好的居住環境,我就在對面的旅館包了那個房間一年。你也看到了,房間裏還有輸液的架子。這雙鞋本來是我買給她穿的,因爲它舒适,柔軟。可是誰想到,她的病情惡化了,不但不能走路,甚至不能坐,也不能說話了。所以這雙鞋也就一直閑置了下來。”

“那,她現在怎麽樣了?”秦子歌關切地問。

戴辛放下鞋子,看着遠方,又歎了一口氣說:“病情惡化後,我打聽到美國新出了一種藥物,專治這種病,就把她轉去美國了。據醫生說,經過治療,她好轉了一些。不過還不能說話,還要有長期治療下去的思想準備。有時我打電話給她,她隻能聽,卻不能說。不過我知道,她一定能聽懂我的話,她也一定有很多話想對我說。”戴辛說着,一顆眼淚流了下來,卻很快扭過臉擦去了。

秦子歌突然覺得自己深深錯怪了戴辛,也深深傷害了戴辛。她擡起一隻手,在空中停頓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般輕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輕聲說:“想哭就哭出來吧。想媽媽,又不是什麽難爲情的事。”

戴辛哽咽了一下,趴在了方向盤上,放聲大哭。汽車喇叭被他抽動的身體撞得頻頻響起,在這寂靜午夜的空曠街道上哀鳴不止。

戴辛哭了一陣子,才緩緩直起身,長出了一口氣,壓抑的情緒似乎得到了極大的釋放。

“好些了嗎?”秦子歌問道。

“嗯。”戴辛點了點頭說,“好多了,謝謝你。”

“謝我?我又沒做什麽……”秦子歌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自己引起的嘛,都是自己的錯。

“我很久都沒哭了,如果不是你,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哭出來呢。大哭一場後,真舒服。”戴辛笑道。

秦子歌也笑了,說:“是啊,我就總哭,哭出來後心情會很舒暢的,否則會憋悶壞的。”

“你的确總哭。”戴辛笑道。秦子歌的臉卻紅了,的确,她在他面前就哭了不止一回了。

“其實是我錯怪你了。”她覺得尴尬,換了個話題。

“我都說過,其實你很多事都錯怪我了。”戴辛笑道,“你總會明白的。”

“還有什麽事?”秦子歌好奇地問道。既然說,她想趁這個機會說清。

戴辛歎了口氣,說:“比如那天我去機場接的那個女孩。”

“又是這個。”秦子歌笑道,“你總想對我解釋這個。”

“那你想不想聽呢?”

“好吧,難得今天你想說,我又想聽,那你說吧。”秦子歌擺出了一副傾聽的姿态說。

“好吧,不過我想從頭講起。”戴辛說,“也好讓你全面的了解我。”

“嗯。”秦子歌點了點頭。

戴辛直了直腰身,莊重地說了起來:“我原來姓許,叫許辛。十三歲那年,父親因爲車禍去世了。後來我跟了母親的姓,就改名爲戴辛。經過少年時代家裏的這個重大變故,我的最大理想就是要努力學習汽車構造,并研發出高安全和高穩定姓能的汽車。不過畢竟願望隻是願望,很少會有人實現。我考上大學後,才知道做汽車研發的機會是少之又少,所以隻能做相近的汽車修理和初級改裝等。”

秦子歌點了點頭,她記得戴辛和自己提起過這些。

“而我的母親獨自一人含辛茹苦把我培養到上大學後,才經人介紹認識了我的繼父。我的繼父是個華僑,除了在燕京有這家公司外,他常年在美國居住。他對我們母子很好,我也有幸跟随他到美國學習了更多更全面的汽車改裝甚至汽車特技。”

“那他現在在美國陪你母親嗎?”秦子歌問道。

戴辛搖了搖頭,目光又黯淡了下來:“沒有,去年他去世了。我母親也正因爲悲痛,所以身體一下子垮了下來。”

“對不起。”秦子歌說。

“沒關系。”戴辛接着說道,“他去世後,除了遺産,還在美國留有一套房子,在中國就留下了這家公司。我的繼父沒有兒子,隻有一個女兒,這家公司本來是他女兒打理,可是因爲在我繼父在最後幾年生病期間,我母親寸步不離,無微不至地照顧他,所以他女兒很感激我們,對我也很好,心甘情願地在繼父去世後将公司交給我打理,讓我來做一把手。所以我也就從美國終止了學業,回來接手了這家公司。”

“怪不得你什麽都不會。”秦子歌覺得氣氛有些壓抑,于是找機會開了個小玩笑。

“是呀。”戴辛也笑了起來,輕松了一些,“其實算起來,我才正式接手公司半年多,很多事也是在學習階段。所以我也找到了最要好的而且很有能力的老同學張學濤來當副總,幫我打理公司。他以前可是在一家上市大公司當副總呢,結果爲了我,甘願降薪來幫忙,我也很感激他。”

“那,你可以請你繼父的女兒來幫你呀。”秦子歌說,“打理家族産業,她應該很有經驗呀。”

“她已經在幫我了。”戴辛停頓了一下,說,“她就是鄭總。”

“什麽?鄭總?”秦子歌驚愕道,“鄭……鄭曉茹?”

“對,”戴辛确認道,“鄭總就是我繼父唯一的那個女兒,也就是我的姐姐。”

“你的……姐姐?”秦子歌終于明白了戴辛爲什麽和鄭曉茹那麽親近,爲什麽他們共乘一輛車共同打理一家公司,爲什麽戴辛雖位高權重卻要處處征求鄭曉茹的意見,爲什麽鄭曉茹總對戴辛的情感問題總是指手畫腳。原來他們是同甘共苦的姐弟倆。

“是的,”戴辛點了點頭說,“我很尊敬她。繼父去世後,公司本來應該是她的,她在公司上花費了很多心血。可是爲了我,她心甘情願退居副手,還找來了如财務周總監等好朋友來輔佐我,幫助我。所以很多事我都會征求她的意見。因爲如果沒有我的繼父,沒有她,我也隻不過是某個修車行的普通工人,至多也就是某個劇組的汽車特技演員,絕對不可能有今天。”說話時,戴辛雙手緊緊抓住方向盤,似乎在壓抑心中的激動。能看得出來,他雖然表面上總和鄭曉茹對着幹,可内心裏,他還是很看重這個姐姐的。

秦子歌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戴辛長出了一口氣,又說:“而我去機場接的那個女孩,她叫孟佳怡,是我繼父在美國的老鄰居的女兒。在我去美國之前,她和姐姐,哦,也就是鄭總,就以姐妹相稱了。我去之後,姐姐更是希望我們親上加親,希望我能夠娶她爲妻。”

“哦……”秦子歌的表情黯淡了下去,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爲什麽會突然不高興了。

“我承認,她很漂亮,也很賢淑。可是我對她沒有感覺。”戴辛說,“不過姐姐卻在朋友圈裏極力宣揚我和她的關系,好讓所有對我有好感的女孩都死心。”

原來張學濤所說的戴辛的女人就是指孟佳怡了。秦子歌想。

“我的确對不起佳怡,明知和她不可能,卻未能及時做個了斷,也耽誤了她的青春。就連現在在美國照顧母親的重任,都是她一人在承擔。這幾天母親的身體情況好轉了一些,有傭人照顧就可以了,她才抽出時間跑來看看我,過幾天就又要回去了,可是就連這幾天,我都沒有陪她。”戴辛說着,皺起了眉頭。

說到這,秦子歌有些自愧了。這兩天來,戴辛都是和自己在一起。比起承擔很多戴辛家事的孟佳怡,自己有什麽理由占用人家的寶貴時間呢?她覺得有些可恥,羞愧難當。

戴辛看了看秦子歌微颦的眉頭,故作輕松地笑了笑,安慰她道:“别往心裏去,雖然她和我很親近,但隻是兄妹般的親近。也許有些事,她成熟了,就懂了。”說着,他凝視着車窗外,喃喃道:“也許有些事,我成熟了,也懂了。”

秦子歌擡起頭,再度打量起眼前這個有着無數不屬于這個年紀的故事又承擔着無盡不應承擔的壓力的大男孩。她需要重新審視他了。

戴辛重重呼出了一口氣,又說,“知道麽?爲了讓你轉正,讓徐穎和公司談成合同,讓你喜歡的馮家國升職。我甚至和姐姐吵了起來,用不去機場接佳怡,她來了我也不搭理爲威脅,她才同意了這幾點。”

原來是這樣,秦子歌恍然大悟,爲什麽鄭曉茹開始不同意自己轉正,也不同意和徐穎談合同,而後來都同意了,原來一切完美的結果是戴辛的作用。看來之前戴辛說她促成了這些事都不是假話。而鄭曉茹讓徐穎和秦子歌送戴辛去機場,目的就是讓她們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讓她們這些疑似對戴辛有好感的女孩都知難而退。這招的确夠陰毒的。秦子歌暗地撇了撇嘴,詛咒着鄭曉茹。不過剛才戴辛說什麽?“你喜歡的馮家國”?他知道自己和馮家國的關系了嗎?

“我知道你和馮家國的關系。”戴辛繼續說,似乎回答着秦子歌内心的疑問,“我知道你們倆一起坐公交車,坐過站卻不回家。我知道我在你家的那天傍晚是他給你打電話。我也知道你周曰穿成了那個樣子,是爲了和他去約會。不過有一點,送你去醫院的那天晚上,我真的沒翻看你的手機。”

“你……”秦子歌扭過頭,咬着嘴唇看着戴辛,卻不知道自己應該表現出什麽情緒。憤怒?驚訝?恐慌?興奮?可能都不對。于是她的表情很複雜。

戴辛歎了口氣,自我解嘲般笑了笑:“其實說實話,有時我真想找幾個人狠狠揍那個馮家國一頓,或者幹脆利用職權辭退他。不過轉念一想,這些隻是幼稚的手段。其實,我不但應該尊重你的選擇,而且要尊重我的對手,競争是要公平的,靠這些卑劣的手段得到的隻是一時的勝利,卻得不到長久的心安理得。”

秦子歌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戴辛,突然間,她覺得眼前的這個大男孩似乎真的成熟了,已經成爲一個男人了。從他今晚的講述中,她發現所有的疑團都解開了,他似乎真的從來沒對自己說過謊,他做的每件事都是完全對自己敞開的。

可是想到這,戴辛卻給自己找到一絲不足。“唯一遺憾的是,明明答應提升馮家國爲副總,可是卻沒有實現。”

“哦?那不是你的本意嗎?”秦子歌奇怪地問道。

戴辛搖了搖頭說:“說實話,那天看似是我不同意,你可能也會以爲我在利用職權轄制你們,可其實是姐姐不同意。本來在你們和韓胖子簽完合同的當天下午我就和老張商量好了,如何對你們獎勵,如何給馮家國升職,可是就在當天傍晚,姐姐就知道這件事了。我不知道她從哪兒得來的消息,可她并沒太生氣,也沒聲張,甚至沒批評老張,她隻是問我怎麽看。我說,這兩個員工做得不錯,應該獎勵,馮家國是老員工了,一直沒重用,可以借此機會提升他爲執行副總,因爲他完全有這個能力。可姐姐卻說,這個人心機很深,絕對不能重用。尤其一下子升到可以有決定和執行權的副總經理職位,那就更不可以了。所以第二天我才借機拒絕了。可是後來發現你對我有了成見,我才硬着頭皮重新和姐姐商量,正巧老張說她還沒有秘書,莫不如就由馮家國來擔任。就這樣,姐姐也就給了我,也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下,這才同意了。畢竟秘書隻是整理曰常事務,沒什麽實權,而且還能被牢牢控制在姐姐的手下。”

原來如此。秦子歌聽後,陷入了沉思。馮家國的心機很深。這是鄭曉茹給出的評價。難道正是深知這點,所以這麽多年來她才從不提升他嗎?不過除了和韓胖子的那份合同簽得很漂亮,并沒發現馮家國有什麽地方過于“老謀深算”了呀。鄭曉茹究竟發現了什麽呢?

“不過提升馮家國爲秘書,他也應該滿意了。”戴辛說,“畢竟比文員強多了。而且薪水加了不隻一番,很不錯了。”

誰知道馮家國會不會滿意,畢竟他還沒簽合同。而且更爲奇怪的是,他人不見了,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秦子歌想着,不過嘴上還是順着戴辛的話說:“是啊!我深有體會,做文員時累得要死。做秘書多輕松呀!”

“哈哈。”戴辛笑了起來,“不過也有不輕松的。比如蔣芷涵,她就很不輕松,随時随地都在向姐姐彙報我的動向。其實你不知道,她是跟随姐姐最久的員工,深得信任。姐姐不要她做自己的秘書,卻舍得要她來做我的秘書,目的很明确,其實是在我身邊安插了一個小眼線。”

“什麽?”秦子歌聽後,大吃一驚。

“怎麽了?”戴辛忙問。

“糟了。”秦子歌說,“傍晚徐穎去公司接我時遇到蔣芷涵了,徐穎爲了搶風頭,把我們今晚出來的事都說出去了。”

“啊?”戴辛聽後,也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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