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從緯度上來說,西伯利亞地區的緯度并不比阿拉斯加高,但是自然環境方面的差别卻非常之大。阿拉斯加雖說荒涼寒冷,但是它到了冬天時候的溫度也不過零下三十多四十度。但是遼闊的西伯利亞可久不同了,這裏北半球寒冷的中心,到了冬天,這裏的溫度甚至要遠遠的低于北極點。在人類的記錄中,有史以來第二低的實測氣溫就出現在西伯利亞的森林中,而這個溫度低到了零下六十多度。溫度還隻是一個方面,還有一個大問題是交通。阿拉斯加有好幾處大大小小的港口,其中甚至還有向安克雷奇這樣的不凍港,即使最爲内陸的地區,和這些港口也隻有幾百公裏,鋪設鐵路什麽的相對容易。而西伯利亞呢,好幾千公裏都是大森林無人區。所有的運輸都需要通過陸路,而陸路天然的就是最困難的運輸方式。因此不要說二十世紀初,即使是到了二十一世紀,西伯利亞地區也幾乎還是一片原始得可以和南極洲相媲美的大荒原。
有着西伯利亞擋在那裏,在更遠的遠東又被新興的日本擊敗,所以向着遠東的溫暖的土地擴張,以減緩危機的道路已經走不通了。雖然按道理來說,俄國相比德國,工業在他的經濟中占據的比例要小一下,按道理,在危機中,他們所受到的打擊應該要小一點。但是,同樣是因爲工業不發達,封建制度的殘留更多,所以俄羅斯的社會組織能力,抵抗自然和社會災難的能力也遠遠遜色于德國,在德國,德國政府還有力量壓制各地的罷工呀暴.動呀什麽的,還有能力分化那些社民黨人。但是俄國政府可沒有這樣的能力,所以,沙皇屁股下的寶座要比德皇屁股下面的那個更加不穩定。
這個時候,對于俄國來說,唯一的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是向土耳其動手了。
……
“哈立德,伊爾汗,還有你們幾個,都拿好家夥,跟我一起去。”伊爾雷迪·哈桑對幾個土耳其士兵喊道。
伊爾雷迪宣稱他得到消息,說是發現某個亞美尼亞人的村子好像有些不太對勁,那些亞美尼亞人可能正在做着走私的買賣。在土耳其的地方警察頭目的伊爾雷迪看來,這可絕對是個好消息。查走私當然就意味着沒收走私的物品,而沒收的這些物品,除了一部分上繳之外,任何一個警察局都會截留一部分的。而這一部分,當然會被私分掉。所以,對于這類的工作,伊爾雷迪局長一向是最爲熱心的,遠比什麽抓小偷什麽的有熱情得多。
不隻是局長伊爾雷迪如此,整個的局子裏,所有的警察都是如此。尤其是到那些異教徒居住的村莊裏面去查走私,絕對是好買賣……啊,應該說是報效祖國的好機會。作爲實際上已經淪爲半殖民地了的地跨亞歐非的有一個滿清帝國,當然在很大程度上也是歐洲國家的産品傾銷市場,所以,誰家裏還沒沒有一點外國貨呢,别的不說,至少,英國的棉布,美國的用來點燈的煤油,絕對是有的。所以,土耳其警察出去抓走私幾乎是一抓一個準,因爲他們隻要從那些異教徒家裏搜查出了這些,就可以直接把這些東西當做參與走私的證據,然後進一步将這些異教徒的其他财産都作爲“非法所得”沒收掉掉,然後将那些異教徒作爲走私販抓進局子裏,再等着家屬湊錢來把人領回去。所以,抓走私的确是一種特别能引起警察們的興趣,特别能激發警察們的士氣,特别能激發他們的愛國熱情的好活動。
十幾個警察很快就拿好了武器,然後在伊爾雷迪局長的親自帶領下,連夜向着據說有走私犯罪發生的亞美尼亞村莊的方向去了。一般來說,作爲局長的伊爾雷迪是不用什麽樣的事情都親自帶隊的,但是抓走私這樣重要的事情例外,因爲伊爾雷迪擔心,如果自己不親自去盯着,他手下的那些警察就會不認真,不負責,以至于查到的贓物大大減少,當然,分給他的自然也就随之減少。所以,像這樣重要的事情,他是一定要身先士卒,親自帶隊的。
爲了防止亞美尼亞人提前轉贓物,伊爾雷迪總是會帶着人在黎明時分去襲擊亞美尼亞人的村莊,這是因爲那些亞美尼亞人都非常狡猾,如果白天去,那些亞美尼亞人老遠就會發現他們,然後這些卑鄙的,懦弱的,膽怯的異教徒,就會跑到山裏面躲起來,讓他什麽人都抓不到。所以,這種事情總要等到黎明時分最好。
伊爾雷迪帶着十來個警察騎着馬到達那座叫做小礦村的亞美尼亞村莊附近的時候還是後半夜。伊爾雷迪并沒有立刻帶人沖進村子,因爲現在是晚上,要是那些亞美尼亞人亂跑,黑漆漆的晚上,他們可抓不到那些亞美尼亞人。所以伊爾雷迪他們就在村外的一個小樹林裏停下來休息,同時等待天亮。
……
天蒙蒙亮的時候,伊爾雷迪打了一個盹,然後就被手下的警察叫醒了。
“局長,天亮了!”
“啊,天終于亮了?”伊爾雷迪看着那些警察們急切的眼神,從當中他也感覺到了那些警察對于事業的忠誠以及在面對異教徒的時候的勇敢精神。
“好吧,我們出發吧!”伊爾雷迪命令道,然後上了馬,帶着十多個騎馬的警察向着村子沖了過去。
這時候天剛亮,村子裏的人也剛剛起床,根本就來不及做什麽反應,伊爾雷迪就帶着人沖了進來。伊爾雷迪事先對這村子的情況還是有那麽一點了解的,直到村子裏最有錢的人家的位置,所以他直接帶着人就直撲那戶人家。手下的警察哈立德一腳踹開了那戶人的院門,伊爾雷迪往裏面一看,就發現,自己真的來對了,因爲這院子裏居然拴着好幾匹馬,看起來真的有一個馬幫呆在這裏。
“真主至大!”伊爾雷迪喊道,“把裏面的人全都抓起來!把那些走私物品全部沒收!”
他手下的警察們也大喊着:“真主至大!”一擁而入。
伊爾汗帶頭沖進院子,沖到那家人的房門口,飛起一腳,将房門踹開了,正要進去捉拿走私販,卻隻聽到砰砰砰的幾聲響,同時他覺得自己的胸口好像是被大錘子狠狠的連續砸中了一樣,一陣悶痛,他的眼前一黑,立刻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旁邊正在歡快的高喊着“真主至大”的其他的土耳其警察一下子愣住了,他們畢竟隻是小地方的警察,哪裏見過真正開槍拒捕的悍匪,所以第一時間裏面居然沒有反應過來。
然而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在這個時候,就意味着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反應過來了,因爲那間房正對着院子的一個窗戶一下子被推開了,從裏面伸出了一支黑洞洞的槍口,然後是一串哒哒哒的槍聲。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幾個警察立刻被打倒在地。接着從另一個窗口,也“突突突”的射出了一串串子彈。
哈立德見勢不妙,轉身就往院門跑,他本來就距離院門很近,如今一個箭步就竄出了院門,然後一閃身,就躲到了院牆後面。
“啊,吓死寶寶了。”哈立德喘了口氣,正要上馬立刻逃出這個村子,卻突然覺得背心上猛地一痛,然後全身的力氣一下子就消失了,他張開嘴想要叫喊,卻叫不出聲,隻有鮮血不斷地從口中湧出來,他勉力的想要靠着院牆站住,但身上根本就沒有力氣,隻能沿着院牆滑倒在地上——一顆機槍子彈穿透了院子那薄薄的院牆,正好打中了他。
伊爾雷迪在那挺輕機槍的第一通掃射中,就被打中了雙腿,像一根木頭一樣栽倒在地上。然後他看着自己帶來的十來個警察被一個接一個的打倒在地上,直到這個時候,他都沒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不就是來敲詐勒索一下嗎,怎麽會這樣,至于這樣嗎?而且那些異教徒怎麽會有這麽強的火力?
這時候,那些開槍的異教徒都已經從房間裏走出來了,他們的手裏都拿着機槍,沖鋒槍,步槍,手槍,一共有六七個。
“都死了嗎?”其中的一個提着一支輕機槍的人問道。
“薩魯曼,還有一個沒死的,要不要送他去見他們的安拉?”一個拿着步槍的家夥走到了伊爾雷迪的面前,用步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伊爾雷迪的胸口,這樣問道。
“甘道夫,先别忙,先問問這是怎麽回事。”那個叫薩魯曼的人回答說。
這是一幫子搞武器走私的家夥,在自由世界基金會的支持下,如今有不少這樣的走私隊伍在向亞美尼亞人走私武器。一開始警察們沖進來的時候,他們還以爲是自己暴露了,甚至還擔心周圍是不是已經被土耳其軍警包圍了呢,誰知道一打起來,居然變成了這樣……
再然後伊爾雷迪在甘道夫的槍口下,戰戰兢兢的吧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之後,他們才明白,這一切居然都是巧合,事實上,伊爾雷迪根本就不知道在這裏居然會有一支販賣軍火的走私隊伍。如果知道,他也不可能就這樣傻不拉幾的沖進來。
“看來真的是個巧合。”薩魯曼這樣想着,卻聽到甘道夫又問道:“薩魯曼,這家夥怎麽處理?”
“這家夥沒用了。”薩魯曼毫不猶豫地說,“幹掉他,然後我們立刻轉移。”他看到甘道夫正在拉槍栓,于是皺了皺眉毛說:“别浪費子彈。”
“好嘞,沒問題。”甘道夫大聲回應着,同時麻利的将子彈退掉,然後将手裏的步槍倒過來,槍托朝前,他将手裏的步槍高高的舉起來,就像舉着一根大棒,然後狠狠的朝着伊爾雷迪的腦袋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