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蘭士瓦共和**方發言人倫勃朗先生接受了我們的采訪,他告訴我們,英軍在攻擊中使用了一種可以讓人窒息的毒氣,而他們毫無防範。也正是這種毒氣導緻了約翰内斯堡的失守。并且他告訴我們,在要塞失守前,德蘭士瓦共和國的戰士們向他們發來了電報,詳細的描述了這種毒氣的效果。
依據倫勃朗先生的說法,中毒者會呼吸困難,他們長大了嘴巴,大聲的呼吸着,卻好像吸不進任何空氣,十分鍾之後,一種粉紅色的液體會從他們的嘴巴鼻子裏面流出來。而極度的窒息是的很多人甚至會用手指頭把喉嚨抓破,最後在半個小時之内,所有中毒者都會悲慘地死去……
這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毒氣,會有這這樣可怕的效果呢?帶着這個疑問,筆者拜訪了巴黎大學化學系教授密特朗先生。密特朗先生是毒物方面的專家,他對這個問題是這樣回答的:
‘從你描繪的症狀來看,應該是嚴重的急性肺水腫。關于肺水腫的緻病機理,現在好像還沒有非常合理的解釋,不過我可以将它的症狀和你說的做一個對比。肺水腫是指由于某種原因引起肺内組織液的生成和回流平衡失調,使大量組織液在很短時間内不能被肺淋巴和肺靜脈系統吸收,從肺毛細血管内外滲,積聚在肺泡、肺間質和細小支氣管内,從而造成肺通氣與換氣功能嚴重障礙。在臨床上表現爲極度的呼吸困難,大汗淋漓,陣發性咳嗽伴大量白色或粉紅色泡沫痰。這大概就是你前面提到的呼吸困難,從口鼻流出粉紅色液體了。繼續發展下去,那個人的肺泡裏就會滿滿的都是這種組織液。然後,這個人就會漸漸的被自己的組織液淹死……而且這種病很難救治,預後非常差,即使得到了及時的治療,也很難挽救……’
密特朗先生向我表示,有不少的有毒物質都可以引發肺水腫。但是就他猜想,能夠如此之快,如此廣泛的引起肺水腫的毒氣,最有可能的就是光.氣。
‘光.氣是一種劇毒的氣體,對于一個人來說,隻需要在3200mg/m3濃度下,呼吸半個小時就能導緻死亡。如果濃度更高,需要的時間還會更短。.這種氣體是制造農藥的中間産品,可以大量生産儲存。兩年前,馬賽有一家農藥廠發生過一次光.氣洩漏事故,造成了五名工人死亡,他們的症狀和你前面描述的幾乎就是一模一樣。所以,我個人認爲,這次英國人使用的多半就是光.氣。’
聽到這裏,我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光.氣被研究出來,本來是爲了造福人類,消滅那些害蟲的,可是爲什麽就有人用對付蟲子的手段,來對付活生生的人類,将你我一樣的活生生的人當成小蟲子?這個世界怎麽了?這一定是……”
緊接着,德國媒體迅速跟上,在各種報紙裏大罵英國人無恥下流。另外,一種新的論調也出現了。在《法蘭克福評論報》上面刊出了這樣的一篇文章——《爲什麽我們必須有化學武器》
“這次的事件讓我們想起了幾年前的那場風波,當時一家報紙披露出我們德國在研制化學武器,一時間輿論嘩然。很多人都指責我們的政府和軍隊研制這樣的把人當做蟲子殺的殺蟲劑非常的不人道。這種說法的确并不錯,人們的憤怒也是可以理解的,當時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本報的同仁們也是一樣的憤怒。但是現在,我們卻很慶幸,我們也有這樣的‘殺蟲劑’。
英國人之所以敢于向布爾人發動不義的戰争,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在戰場上使用這種如此不人道的武器,最重要的原因是什麽?不需諱言,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布爾人沒有相應的武器,他們沒有化學武器!
我們假想一下,如果布爾人也有大量的化學武器,那英國人又怎麽敢對他們使用這樣不人道的武器,他們難道不怕自己也會被對手像殺蟲子一樣的殺掉嗎?化學武器是極其不人道的武器這一點毋庸質疑,但是要想反對化學武器,我們自己的手裏就必須有化學武器!”
随着這篇文章,歐洲各國的右翼報紙都開始狂呼要加強化學武器方面的研究了,當然,有關如何防禦這些毒氣的文章也很是不少。比如費加羅報的系列報道中就提到了如何應對化學武器,尤其是光.氣的襲擊。
“光.氣的防禦其實并不是特别難。首先,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有一套防毒面具。這種東西原本是發明出來給經常在有毒環境裏工作的化工廠工人用的。不過事實證明,用于防禦化學武器也非常不錯。其次,光.氣能和氨氣迅速反應,生成無毒的尿素和氯化铵等物質,而且光.氣也很容易水解,生成氯化氫,也就是鹽酸。雖然鹽酸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吸入一點鹽酸總比吸入光.氣來得強。所以,如果身邊沒有防毒面具,那就用一張用淡氨水濕潤的毛巾捂住口鼻,如果沒有淡氨水,那麽尿液也是一種選擇……”
不僅僅是歐洲一片嘩然,美洲也是一樣。美國人本來就對英國人沒什麽好印象,在那個時代的美國,讨厭英國幾乎是一種政治正确。美國的報紙當然是開足了馬力的痛罵,除了痛罵,美國人自然也免不了要考慮一下美國有沒有抵抗化學武器攻擊的能力。因爲,幾乎所有的美國人都知道一點,那就是:“英帝亡我之心不死!”
當然,美國人民很快就放下心來了,因爲什麽毒氣什麽的其實也沒設麽了不起的,比如英國人這次使用的光.氣,克裏夫蘭農業公司一樣能生産,這不過是生産農藥的中間産品而已。要論産能,克利夫蘭農業公司旗下的各家工廠的産能加起來,絕對要比英國人大得多。隻不過美國人是好人,沒有主動使用這樣不人道的武器。哪怕在攻擊聖地亞哥軍港受挫的時候,美國也守住了自己的底線,不像英國佬,完全是畜生。當然這種道德上的優越感也讓美國人越發的感到自豪。
而且,防毒面具也不是問題,這東西本來就是美國人發明的。克裏夫蘭農業公司當初發明者東西出來隻是爲了保護那些在滿是毒氣的車間裏工作的工人,卻不想想在能派上這樣的用場。
當然這樣的事情,史高治更是不可能置身事外。就在外界讨論得沸沸揚揚的時候,史高治召開了一個記者會,宣布他和他的老朋友約翰·洛克菲勒先生一起出資三百萬美元,建立一個醫療救助基金——麥克唐納-洛克菲勒化學武器受害者基金,用于爲化學武器的受害者提供醫療以及去他方面的服務。同時史高治還付出了一個倡議:那就是世界各國立刻行動起來,簽署一個全面的,徹底的,禁止并銷毀一切化學武器的公約。
“認真的說,在化學武器的事情上,我也是有責任的。光.氣是制造農藥的中間産品,而化學農藥的制造,是與我有關的。如果不是化學農藥的大發展,那麽這些東西現在也許隻是在實驗室裏才有,大規模的殺傷人類的情況也就不會發生。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就是那個打開了魔瓶,放出了魔鬼的人。我很清楚,到了現在,單靠我個人的力量已經不可能再把這個魔鬼裝回到瓶子裏去。所以我呼籲,全世界善良的,愛好和平的人民團結起來,趁着這個魔鬼還沒有帶來更多的傷害,我們一起将這個魔鬼裝入到瓶子裏面去。
我想即使是下達了使用化學武器的命令的人,多半也想不到這種武器會帶來這樣可怕的傷亡。然而更可怕的是,我注意到了,世界上許多國家都出于自保或者其他的目的開始研制裝備這些可怕的化學毒劑。我知道,他們這樣做是有理由的額,事實上,前幾天,我的一位在政府工作的朋友也十分認真的問我,我們的農藥廠能不能生産毒氣,我們的企業和研究機構能不能爲美國也提供這種可怕的武器。他對我說:‘史高治,我同意你的看法,這種武器是不道德的。但是現在我們必須擁有它才能自保。’我相信他說這話的時候的真誠,但是我知道,如果大家都這樣做,化學武器這個魔鬼就不但不能被重新封印到瓶子裏,甚至還會在我們的手中不斷地進化。老實說,僅就毒性而言,光.氣雖然算得上是劇毒,但是在化學合成物品中,毒性比它強的比比皆是,也許将來有一天,這東西會發展到足以毀滅人類文明的地步。所以,爲了人類的未來,我呼籲全世界愛好和平的人類聯合起來,将魔鬼重新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