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的價格繼續在高速上漲,全美國人民的眼睛都瞄向了石油。很多不太景氣的企業(比如鋼鐵呀,鐵路呀什麽的)的企業主,都幹脆把手裏的企業賣掉,一頭撲進了爆炒石油的行列裏。石油的價格幾乎一天三漲,從早晨到下午,一天的時間裏一桶石油就可能上漲三十到五十美分。整個的美國東北部都在因爲石油而瘋狂。當然在這樣的狂熱中,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陷入了迷狂,在人類的曆史上,在任何時候,清醒的人總是存在的,而且總是不少。隻不過在這些人裏,敢于阻擋這樣的非理性的資本洪流的人少而又少,而這些人中,真正能阻擋住這樣的洪流的人更是少到幾乎沒有。不過,總有人會出來試一試,試試看自己能不能成爲力挽狂瀾的英雄的。
“林肯先生,如今的石油狂熱已經毫無疑問的成了又一場‘郁金香狂熱’了。你難道還要坐在這裏無動于衷嗎?該死的,這群瘋子正在摧毀美國的經濟!你不能隻是看着,你必須要有所行動!要不然,我向你保證,一個月之後,五大湖的湖面上,紐約的海面上,都會飄滿因爲破産而自殺的死者的屍體,而美國也會墜入危機之中。你是總統,你應該履行自己的職責,阻止這樣的事态的發生!”财政部長薩蒙??蔡斯朝着林肯大吼道,以至于林肯不得不偏過腦袋,好躲開從他的嘴裏噴出來的唾沫。
“蔡斯先生,冷靜一點。你是财政部長,你應該知道,我的手中并沒有什麽太多的能夠直接幹預市場的手段。”林肯說,“你告訴我的這些我難道不知道?但是,你告訴我,在我們的職權範圍内,我們能采用什麽手段來遏制這種狂熱?”林肯問道。
薩蒙??蔡斯回答說:“我們可以在媒體上發表聲明,表示對如今的局面的擔憂,提醒人們冷靜。我們還可以通過稅收手段來加以調節。”
“對媒體發言倒還罷了,稅收手段調節?蔡斯先生,這必須得到國會的批準!你覺得這樣的方案能在國會通過?我敢說,就算國會裏所有的民主黨都投票贊成它,僅僅是我們黨内的那些反對票,都足以讓這樣的方案流産了。”林肯回答說。
“我當然知道!該死的,共和黨内也有一大幫子想要借這個機會賺錢的傻帽,還有一大幫子堅定的信仰最好的政府就是啥都不做,任由市場自己胡鬧的傻帽狂信徒。這樣的決議當然通過不了。而且事實上,就算通過得了,我們也沒有時間通過它。等我們走完那套程序,這個該死的石油狂熱早就崩盤了。但是,你要知道,隻要做出這樣的表态,就能在市場上造成影響。而且,林肯你都連任過總統了,我真不知道你在猶豫什麽?難道你還想坐在這個位置上永遠不走了不成?”蔡斯說道。
“你就不擔心,一旦我們這樣做,整個的市場就會立刻崩盤嗎?然後那些民主黨人就會指責我們,說是我們造成了這一切,然後就連那些黨内的自由市場狂信徒也會站到他們一邊去。而那些從發财夢中驚醒過來的民衆,他們可不會去指責華爾街的那些家夥,他們也隻會指責我們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我們,甚至整個的共和黨都會受到極大的打擊。”林肯說。
“放任不管,也一樣會崩盤,而且後果會更嚴重!”蔡斯反駁說,“而且那些民族黨,還有受損害的民衆一樣會指責我們的。至于輿論,林肯先生,在這樣的大是大非的問題上,要在政府和華爾街之間選邊站的時候,傻子都知道輿論會站到哪一邊。”
的确,傻子都知道,報紙會站到哪一邊。在很多時候,美國政府就是專業的用來給華爾街背黑鍋的。林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好吧,我們先發表一個聲明看看效果。”
……
“摩根先生,我們是不是該把手裏的石油抛出去了?您看,林肯總統剛剛發表了講話,表示對于石油價格的不正常上漲感到很擔憂。”古特溫問道。
“這事情我已經交托給你了。”jp摩根說,“你應該自己拿主意。不過,如果連号稱商界的凱撒的史高治??麥克唐納的警告都不管用,林肯的講話又能有多大的效果呢?”
“但是他的講話加上,麥克唐納先生的講話,也許就真的有人信了。”古特溫說,
“嗯,那你可以和那些和你一起都在炒石油的聯合行動嘛。總之,隻要你們自己能夠穩住就夠了,如果莊家沒有動,那些散戶的進進出出起不到什麽作用的。另外,林肯這隻大猩猩大概覺得他不用考慮連任的問題,所以可以無視我們的利益了?他可真是……”
……
在林肯的聲明之後,史高治又在報紙上發表了一篇警告性的文章,不過這是一篇了無新意的文章,幾乎就是把一個星期前的那篇文章又重複了一遍而已。以至于紐約先驅報都這樣的諷刺起史高治和發表史高治的文章的紐約論壇報了:
“史高治??麥克唐納先生又發明了一種賺錢的法門,那就是把同一篇文章改頭換面一下,然後再次拿到某家愚蠢透頂的報紙,去發表。而這家笨蛋報紙居然也照樣登出來了。不過這并不奇怪,一點也不奇怪,因爲這家報紙所有的社論都是翻來覆去的炒冷飯……”
散戶們有一段時間還是有點慌亂的,在林肯發表講話的第二天,石油的成交量上升了,和多人開始一點點抛出手裏的石油,但是,這些石油幾乎立刻就被另外的人買入了。石油的價格稍稍的有所下降,但很快有回複了增長。一些在這段時間逃離了的散戶又紛紛哭着喊着跑了回來。導緻此後,石油價格上漲的速度甚至超過了此前。
……
“多蘿西娅,我要告訴你一個消息。”史高治說。
“什麽事情?”多蘿西娅合上放在面前的麥克唐納鐵塔的建設報告。擡起頭來問。
“林肯要求國會批準他對投機性行爲征收特别的稅務。”史高治說,“你從這個消息裏能判斷出什麽?”
“太好了!”多蘿西娅咬着牙說,“這個該死的家夥要倒黴了!這真是個好消息,史高治!這個一把火燒了密西西比的王八蛋肯定是腦袋長包了,居然敢跳出來擋大家的财路!他死定了!真該死,他早些年的時候怎麽不這樣做?”
“他大概是覺得自己反正不會連任了吧?”史高治說。
“連任?”多蘿西娅從牙縫裏露出陰沉的笑聲,“哼哼,史高治,我和你打個賭好不好。我賭他根本就撐不到任期結束。怎麽樣?”
“我才不打這樣的連賭注都不說明白的賭。”史高治說,“而且這個賭,你的赢面明顯更大。除非賭注由我決定,否則我可不陪你玩。”
“那好吧,你來定賭注!”多蘿西娅說。
“啊,這樣呀,讓我想一下。”史高治一邊說一邊走了過來,圍着多蘿西娅打起了轉。
“你想好了沒有?”看着史高治的眼光在自己身上,以及自己的桌旁的那些書籍上打轉,多蘿西娅不覺突然有些緊張了起來,“這個壞家夥該不會又丢一個習題集給我吧?”
“我想好了。”史高治壞壞的笑着說,“如果我赢了,你要讓我吻十次!”
“你個壞東西!”多蘿西娅紅了臉,睜圓了眼睛罵道。
“怎麽?不敢賭了吧?”史高治故意留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哼!有什麽不敢的!賭就賭!反正你就是個沒有我在旁邊幫忙就會把手忙腳亂的笨蛋,我有什麽,有什麽不敢的。”多蘿西娅的聲音突然變低了,同時她低下了頭,捏起了自己的衣角。
“那好,就這樣定了!”史高治說。
“慢着!”多蘿西娅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怎麽了?”史高治問。
“我……我差點又讓你逃過去了!”多蘿西娅說,“你還沒說如果你輸了怎麽辦呢?”
“啊,你看,你不說,我倒真的差點忘了。”史高治恬不知恥的笑了,“我的賭注是非常的公平合理的,既然我赢了,你讓我吻十次,那麽對應的,你赢了,我也讓你吻十次。”
“去死吧,你!”
……
“佩因,我又得到了一個新的消息。林肯那個暴君兩天後将要到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演講。我弄到了一支麥克唐納1857精确射擊版步槍。”赫羅爾德說。
“太好了!這個暴君的末日到了!”佩因回答說。自從上次失敗的行刺活動之後,主持刺殺的約翰??威爾克斯??布斯當場就死了,但是他們卻成功的逃了出來,等待着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