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代裏,蒸汽動力的船隻已經出現了,但是帆船還沒有退出大海,甚至還是海上的主角。所以在紐約的港口裏,你既能看到有着巨大的明輪和高聳的煙囪的蒸汽動力船隻,也能看到有着四根,甚至五根桅杆的大型縱帆船。當然,也有不倫不類的怪物,就是既有着三到四根高高的桅杆,又有着高聳的煙囪的混合動力的船隻,而且這類船隻的數量要遠比那些純粹的蒸汽動力船隻更多。
這種情況出現的原因主要還是因爲當時對蒸汽動力船隻的研究還不是非常的深入,加上對于蒸汽機的可靠性的擔憂,所以在當時,用于跨洋航行的船隻,哪怕裝有蒸汽機,也還是會保留風帆,以備蒸汽機一旦出了問題,船隻依舊能靠着風帆航行。所以那些兼有風帆和煙囪的雜種船隻才是用于航海的海船,而那些純種的蒸汽動力船隻到大多都是内河船隻。
現在,在弗朗西斯面前的就是這樣的一條同時采用了蒸汽動動力和風帆的雜種船。這是一條四千多噸的客貨兩用船,船隻的底層是貨艙,而上層則是客艙。相比速度飛快的飛剪船,這條船十節左右的速度算不上快,但是它也有着飛剪船比不了的優勢。首先,作爲貨船,它的運載量遠遠超過一般的飛剪船,雖然飛剪船跑得比它快,但是它跑一次就相當于飛剪船跑個好幾次,所以在大宗物品的運輸上,它有着自己的優勢。而作爲客船,它的速度雖慢,但它的舒适程度卻是遠遠地超過那些飛剪船的。那些飛剪爲了追求速度,犧牲了很多的性能,嗯舒适性也是其之一。
如今,弗朗西斯正站在等待登船的隊伍,慢慢地向着海關的檢查站靠近。
“下一個!……下一個!……”一個海關人員正在一個一個的檢查着每個人的船票和攜帶的物品。
等了很久,終于輪到弗朗西斯了。
那個海關官員低頭朝着自己的書,隻是将眼睛翻起來瞟了弗朗西斯一眼,問道:“姓名?”
“弗朗西斯,弗朗西斯?帕特拉。”弗朗西斯連忙回答說。
聽到這個名字,這位海關官員似乎想起了什麽,他睜大眼睛看了看弗朗西斯,然後對身邊的一位警官模樣的人說:“檢查一下他的行李。”
警官打開了弗朗西斯的箱翻看了一會兒,然後合上箱站起身來。
弗朗西斯滿以爲警察的下一個動作就是揮手放行了。誰知道,從警察的口卻突出了這樣的淡淡的一句:“跟我走一趟。”
弗朗西斯立刻明白,自己落入到一個羅網了,他轉身想要逃跑,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兩個面容不清秀且虎背熊腰的警察已經站在他的身後了。他剛剛一轉身,就被一個警察扭住了胳膊,然後另一個警察也迅速的給他補上了一拳頭,直接把他打得像隻蝦米一樣彎下了腰。接着,兩個警察将痛苦得發不出聲音的弗朗西斯朝着一邊的一個小木屋拖了過去,而這時,弗朗西斯隐隐約約的還聽到,那個海關官員接着喊道:“下一個!”
……
弗朗西斯慢慢地醒了過來,周圍是一片黑暗。他隻覺得腦袋很疼,過了好一會兒,他差想起來,那兩個警察拖着他進到了小木屋裏之後,就将一張帶着奇怪的氣味的濕毛巾無在了他的鼻上,然後他就暈過去了……
這是哪裏?不對,這絕不是警局,這一定是麥克唐納化學和醫藥公司的什麽地方。他們怎麽敢這樣對待自己!我已經要人他們付出代價,這次可不是一百萬能解決的……
弗朗西斯從地上爬了起來,由于房間裏沒有任何的光線,他隻能摸索着前進,摸了幾步,前面出現了牆壁,順着牆壁摸過去,似乎有個門,隻是門被鎖住了,鎖得非常緊,幾乎無法撼動。
弗朗西斯使勁的敲打着大門,但是沒有任何回應,他高聲的呼喊着,但是在這個小黑屋裏除了他自己的聲音,其餘的什麽聲音都沒有。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弗朗西斯一遍遍的錘打着大門,一遍遍徒勞的呼喊着,但是直到他筋疲力盡的攤倒在地上,還是什麽聲音都沒有。
耗盡了全部力氣的弗朗西斯癱倒在地上,周圍還是什麽聲音都沒有,他隻能聽到自己粗重的喘息聲,以及自己一聲重過一聲的心跳聲。這聲音就像重錘一樣的砸在他的心上。最開始他還在想,他們抓到了自己,爲什麽不加以審問,爲什麽就把自己這樣丢在這裏。接着他又想自己出了事,自己托付的朋友知道嗎?他會将這東西公布出去吧?到那個時候,迫于壓力,也許麥克唐納化學與醫藥公司會放了自己吧?但是他有立刻想到,自己的朋友還以爲自己去了法國,至少一個月内他不會公開這份件。而且,即使他公開了件,麥克唐納化學和醫藥公司最可能幹的事情恐怕不是放了自己,而是幹脆幹掉自己吧。否則不是自認了綁票的罪名了嗎?
這樣的想法讓他陷入了巨大的恐懼,而長時間沒人理會的情況(在這樣的環境,人的時間感會被徹底破壞,很短的一段時間,就會讓他覺得非常的漫長),又讓他懷疑,他的那個朋友是不是可靠,也許正是所謂的朋友出賣了自己呢?畢竟這裏面涉及到好大好大的一筆錢,再可靠的朋友,在這個時候也是……
……
邦德看了看表,說:“這家夥醒過來已經有一個半小時了,距離他最後一次砸門也有二十分鍾了。時間差不多了,給那個家夥注射的藥品的效果也該發作得不錯了。好吧,去吧那個家夥弄出來吧!”
在弗朗西斯在被裝進這件黑屋之後,就立刻被注射了大量的甲基苯丙胺。也就是我們這個時空裏叫做冰毒,而在史高治他們的時空裏叫做“大力丸”的東西。這東西剛剛使用的時候的确能讓人無比的勇敢,但是用量要是太多了一點,卻會讓人多疑、暴躁、焦慮。這個時候再加上環境上的暗示,一般般的人很容易在精神上就先垮掉了。而這個時候,藥效過去後的疲憊又會讓他們的精神狀态越發的雪上加霜。在審訊對付這樣的人,真是太容易了。
就像預計的那樣,弗朗西斯沒能抵抗多久就老老實實的交代了他把副本藏到了什麽地方。他隻有兩個信得過的朋友,在這兩個人那裏,各有一份。至于他的法國叔叔,因爲他們打交道很少,這樣的東西,他倒不太放心放在他叔叔那裏。所以他的叔叔那裏并沒有這些東西。
不過他說出這些晚了點,幾天前就已經有一批黑水的成員乘坐着最快速的飛剪船趕往巴黎了。這些人受命,在夜間進入那家餐廳,控制住主人全家,然後燒毀整個的餐廳。
幾天之後,邦德去向史高治複命,他告訴史高治,那個該死的實驗的相關件都已經被他們截獲了。所有的知情者要麽都已經被我們控制了——弗朗西斯、他的父親母親,他全家都在我們的控制之下。至于他叔父的情況,因爲信息傳播的問題,現在還不知道。不過,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大問題。而他的那兩位朋友,以及他們全家也都在我們這裏做客。
“你确定沒有更多的副本流落在外了嗎?”史高治說。
“是的,史高治先生,我确定。不會再有還流落在外的副本了。”邦德說。
“嗯,如果還有副本存在,距離它被公開的時間還有多久?”史高治問道。
“時間就在今天,麥克唐納先生。”
“那好,如果今天沒有出現意外,我會兌現我給你們做出的承諾的。你們爲公司消除了風險,也減少了公司至少一百萬美元的損失。我就将這筆錢的一半,作爲這次行動的參與者的獎金。”史高治說。
“謝謝您,麥克唐納先生。”邦德說,“您真是太慷慨了。另外,那些人怎麽辦呢?”
“這樣的問題也用得着來問我嗎?”史高治說,“你自己做決定。不過你要記住,必尋保證這些人再也不會對我們形成威脅。”
“我明白了,麥克唐納先生。”邦德說完,就退了下去。
這一天風平浪靜的過去了,第二天又風平浪靜的過去了。
到了第三天的早晨,史高治正在辦公室裏哉遊哉的看報紙,這個時候,洛克菲勒走了進來。
“還是風平浪靜嗎?”
“當然,隻不過在紐黑市發生了一些不幸的事情。有兩位耶魯的大學生和他們的家人,因爲用火不當,導緻了火災,結果房被燒成了白地,全家無人幸免。這真是太可悲了。約翰,你說是嗎?”
“是呀,太可悲了!願他們的靈魂能夠在天堂得到安甯。”洛克菲勒無比虔誠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