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南方也表現了一些善意,比如說,他們表示,原本依照合衆國法律,他們可以在北方追捕逃奴,現在他們寬宏大度的表示,那個事情,我們就不再追究了;在比如說,他們也表示,合衆國現在如果打算增加關稅,他們也不反對。因爲他們已經在一起組織起了一個國家——美利堅聯盟國,選出了線的總統——傑弗遜?戴維斯總統了,所以對于其他國家的内政,他們要表示尊重……
聯邦的軍隊也亂了套。長期以來,合衆**隊就是一支南方色彩很濃厚的軍隊。從**戰争期間開始,南方人就一直是合衆**隊的主力。到了後來,北方在各個方面都超過了南方,但就從軍的傳統,任然是南方更濃。所以,在合衆**隊,一大堆的軍官是南方人,現在他們面臨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到底效忠于哪一方。
大部分的南方軍官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南方,在他們看來,合衆**隊本來就隻是各個州的軍隊的聯合,他們首先是某個州的軍人,然後才是合衆國的軍人。現在既然要分家了,他們當然還是要忠于自己的州的。
美國憲法并沒有規定,加入美國的州是否可以脫離聯邦,既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所以合衆國的看守總統布坎南也就沒有采取任何行動,看着各州**了,看着一萬千人的聯邦軍隊幾乎散了夥。
等到林肯正式宣誓就職的時候,局面已經近乎是不可收拾了。他的軍隊裏,都是些新兵,而且嚴重的缺乏軍官。因爲他們都跑到南方去了。在合衆國的軍隊,隻有一支軍隊任然保持着完整的戰鬥力,并且堅定地站在林肯這邊。這支軍隊,就是美國海軍。
林肯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讓南方就這樣**了,北方人民,尤其是北方的有錢人絕不會答應。北方的工業同樣需要南方的原料和市場。然而,林肯知道自己的軍隊根本沒與準備好,于是他一邊重新整頓軍隊,一邊呼籲南方停止叛亂。同時,他也将手此時唯一真正有行動力的部隊——美國海軍派了出去,讓他們在南方的沿海巡弋,随時準備執行封鎖南方的任務。
……
一條輕巧的小型飛剪船頭劈開波浪,以接近15節的高速在黃昏的海面上飛馳。這是一條不過兩百來噸的小船,船上隻有一些水手,一位乘客,和他的一些貨物。現在,水手和乘客都緊張的望着船尾的方向,在那裏,有一條合衆國的軍艦正在追趕。
“不用擔心,軍艦追不上我們的。”看到年輕的乘客露出了緊張的神色,一位水手就這樣安慰他。
“羅伊先生,我們的速度,每小時要比那條軍艦快出近兩節,就算在一般的大洋上,最多幾個小時,我們就能把它甩得看都看不見。再加上前面的海域淺灘比較多,他們也也不敢真的追過來。所以,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謝謝你了,塔爾大副。讓您們冒這樣的風險,真是……”
“啊,羅伊先生,您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我們和您一樣,也是南方人呀。我們都是在爲聯盟國服務。嗯,您這此從英國帶回來的是些什麽?啊,我隻是純粹的好奇而已。這批貨比您上次帶回來的那批槍可輕了不少。”
“啊,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一些藥物而已。主要是一些磺胺和海洛因,嗯,一旦北佬和我們開戰了,這些我們自己生産不了的東西,就太重要了。趁着北方盯得還不是很嚴密,我們得多跑幾趟。多運一些進來。”羅伊說。
在英國的一段時間裏,羅伊的眼界大大的開闊了,在劍橋的學習使他清楚地意識到了,工業對于國家力量的重要。對于南北方的力量對比,他比他的大多數的南方朋友都更清楚。所以,他一直是反對南方脫離聯邦的。因爲他知道,脫離聯邦,就意味着戰争。而工業力量差距懸殊的南方要想在戰争獲勝,簡直太難了。
然而,最不願意看到的局面還是出現了。林肯勝選了,南北決裂了。雖然反對脫離聯邦,但是作爲一個南方人,羅伊還是義無反顧的站到了自己家鄉的一邊。他在英國的時候,認識了一些貴族同學,通過他們的關系,他能夠從英國人那裏買到戰争最爲急需的一些物資:槍支、藥品、以及火藥。
于是,他暫時放棄了學業,不斷地在大西洋兩岸之間奔忙。
“羅伊先生,我們一個星期後就要再跑一次英國了,您要和我們一起過去嗎?”塔爾大副問。這個爲南方一次次帶回來重要的物資的小夥很讓他喜歡。
“不了,塔爾先生。”羅伊回答說,“我會帶着這些東西去捐獻給密西西比州,然後我就會加入密西西比的軍隊。”
“好樣的小夥!”塔爾大副拍了拍羅伊的肩膀,然後歎了口氣,轉過頭向着船尾望去,果然,那條軍艦不敢跟到這片複雜海域,已經放棄追趕了。
……
“南方的那些家夥終于忍不住了,他們宣布**了。麥克唐納先生,你在此前做出的預言完全正确了。林肯總統不可能承認南方的**,而南方也不可能從他們現在的立場上後退了,戰争已經是必然了。”在自己的靠海的别墅的門口,摩根一隻手環抱着一個妙齡女郎,一隻手夾着一支哈瓦那雪茄,對史高治說,“現在的問題是,您覺得戰争能持續多久呢?”
“您覺得呢?”史高治微笑着說。
“很多家夥都說,我們比南方強大得多,隻要我們每個州都派出一部分的軍隊,輕而易舉的就能征服南方。您覺得呢?”
“嗯,如果是我面對媒體,我也會這樣說的。”史高治回答說。顯然,如果告訴那些老百姓,這一仗要打個好幾年,要死上上百萬甚至更多的人(因爲史高治的影響,傷亡人數比起原來的曆史更多幾乎是可以預言的),然後再殘廢個上百萬人,并順帶着制造出一大堆的“汝妻吾養之”的故事,說不準那些缺乏覺悟的老百姓就會說:“啊,代價這麽大?那還不如就讓他們**了吧?”所以,無論如何在戰争開始前,決不能讓老百姓們知道,這将是場怎樣的戰争。
摩根也笑了,他完全明白史高治的意思。“林肯總統的處境太難了。”摩根滿懷同情的說,“他的前任放任那些家夥胡鬧,等他上了台,國家連一支像樣的軍隊都沒了。我敢說,仙林肯總統手裏的那支陸軍,如果不算數量,戰鬥力多半還不如你的‘黑水’呢。”
摩根的這個說法一點都不誇張,當時合衆國僅僅隻有一萬千人的陸軍而已。而且因爲陸地上基本沒有什麽威脅,所以合衆國的兵役時間隻有短短的三個月而已,三個月的時間,那些兵能夠學到點啥?相形之下,“黑水”的那些雇傭兵無論訓練時間,還是裝備水平(除了缺少大炮之類的重武器之外)都要遠遠超過合衆國的那些步兵,相同人數的戰鬥力自然應該比聯邦陸軍來得強。
“聯邦海軍的軍艦應該基本上到位了吧。”史高治遙望着海鷗在翩翩飛翔的海面說,“林肯總統也不能光打嘴炮,總該有所行動了吧?”
“有所行動?那還得看南方。”摩根說,“上次林肯總統剛剛……啊,您剛才說啥?嘴炮?這正是個有意思的詞彙。上次林肯總統隻是口頭威脅了一下,宣布要召集志願軍,結果,弗吉尼亞就跑到聯盟那邊去了。”
“弗吉尼亞跑過去了并不是壞事情,不是嗎?”史高治說,“與其身邊有一個三心二意的需要提防的盟友,還不如對面的敵人再多一個呢。”
這個時候,一個人向着史高治他們飛跑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大喊:“摩根先生,麥克唐納先生,開戰了!開戰了!聯盟軍隊炮擊薩姆特要塞!戰争開始了!”
史高治和摩根對視了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熊熊燃燒的火焰。
這時候,那個人已經跑到了跟前。那人是摩根的馬車夫,叫做比利亞還是貝利亞來着,他跑得氣喘籲籲的,對摩根和史高治說:“就……就在……就在……在今天早晨4點,聯盟向薩姆特要塞發起了攻擊,戰争……戰争開始了!我這裏……有報紙。”
摩根搶過報紙,史高治也把腦袋伸過去一起看。他看到,報紙的頭條上就是:“聯盟炮擊薩姆特要塞”這幾個黑體的大字。
“萬歲!終于開戰了!”摩根興奮的大叫了起來,他把報紙抛向天空,然後把身邊的那個姑娘一把摟到懷裏,狠狠地親了一口,然後大喊道:“快,去酒窖裏把我的那瓶香槟拿出來!我要和麥克唐納先生一起好好慶祝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