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需要杜邦公司的各種情報,包括人員的畫像,活動習慣,住址,住址的警戒情況,以及杜邦工廠的布局和火藥庫的位置和布局,附近的交通地形以及他們的安全保衛工作的狀況。凡是這類情報,越多越好。但是在取得這些情報的過程,不能讓杜邦有任何警覺。”雖然以黑水現在的實力,即使直接殺進杜邦公司去,也不是完全無法做到的。但是那樣幹影響就太過惡劣了,而且也很容易留下對他們不利的一些證據,遠不如像制造爆炸之類的手段來得隐密。杜邦是一家火藥廠,一家火藥廠發生點爆炸事故,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不過杜邦自己對此也是很明白的,而且他們也用這樣的手段,打擊過不少的競争對手。他們自己對這種手段一定防範甚嚴。
“杜邦工廠的格局倒是很容易到手。”邦德說,“杜邦一樣是個血汗工廠,工人的流動性并不小。我們很容易就從曾在杜邦幹過的工人那裏得到了杜邦工廠的布局圖。另外,我們派出的人員裝扮成馬戲團,在威明頓進行熱氣球表演,借這個機會,我們俯瞰了整個的威明頓,并對照原來的杜邦公司的工人的描述,爲杜邦工廠、火藥庫、以及杜邦家族的住地畫出了更爲細緻的圖畫。此外,我們的人還買通了市政部門的人,得到了威明頓市的下水道系統的細緻圖紙。希望這些能對你們有所幫助。”
邦德一邊說,一邊示意住手将各種圖紙擺出來。
“這個人就是亨利?杜邦,綽号‘将軍’,是現在杜邦公司的最高主管,他曾經在軍隊裏呆過,執掌杜邦後,對杜邦公司采取了軍事化管理的手段。這個人非常專橫而果斷,是現在杜邦的領導核心。”邦德指着一張畫着一副速寫人像的紙張解釋說。
“圖像畫的像嗎?”羅布森問道。
“相似率至少百分之十以上。”邦德的助手回答說。
羅布森拿過畫像,認真的看了又看,好像想要把它印到自己的大腦裏。“很好,繼續。”羅布森說。
“這是拉摩特?杜邦的畫像,得到這幅畫像很不容易,因爲此人幾乎不在公共場合出現。這個人是亨利?杜邦的侄兒,是整個杜邦的技術方面的核心人物……不過,因爲這幅畫像隻是依據少數幾個見過他的工人的描述完成的,而他出現在這些工人面前的時候并不多,所以,這幅畫像的相似率我無法給出保證。”邦德說。
“我看看。”羅布森又細細的看了一會兒,接着說:“請繼續。”
“這是杜邦家族的住宅的外部布局圖,”邦德伸出手指頭在圖上指點了起來,“這棟樓是住宅,幾乎整個的杜邦家族都住在這裏。如果你們打算一家夥将他們全幹掉,那一把火把整棟樓都燒掉或者用一大堆火藥把它整個炸掉也許是個不錯的做法。這裏是水池和噴泉,這邊是守夜人的住處。杜邦家族豢養的打手保安不少,據說,整個莊園24小時都有保安牽着猛犬巡邏。這邊是儲藏室……這邊還有一個地窖……這邊是廚房,在這裏有一個下水道口……”
“住宅樓内部的布局有嗎?”羅布森問。
“這個沒有。唯一了解的是,這棟樓裏面大約有七十多個房間。”邦德回答說。
“很好,繼續。”
“這是工廠和火藥庫。火藥庫在這裏,就在白蘭地河邊。這座火藥庫的朝着陸地的三面牆都非常的結實,據說,可能有兩到三米的厚度,靠着河流的一面則非常的薄,據說有工人在搬運火藥時不小心用木箱角在那上面撞了一下,就撞出了一個洞。有說法說,那堵牆實際上就是一層薄薄的以鐵絲網爲骨架的灰泥而已。據說這樣設計是爲了一旦火藥庫發生爆炸,爆炸的威力大部分都能從這堵薄牆洩出去,從而減少對工廠的損害。另外,火藥庫的頂棚也非常的輕薄,就是間夾着一層石棉的兩片薄鐵皮而已。它們也起相同的作用……這個**的區域,防護得很嚴密,但是傳說這裏時常會發出爆炸聲,因而我們懷疑這裏是他們的實驗室所在。這個位置同樣靠近河流……”
“這是威明頓市的下水道圖,圖涉及到杜邦工廠和莊園的更詳細的部分在這裏。希望對你們有所幫助。”邦德最後說。
“謝謝你們,”羅布森站起來,真誠的對邦德說,“你們真是幹得太漂亮了,這已經遠遠超過了我們的預期。”
“這是我們的本職,”邦德也站了起來,“現在我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剩下的就看你們了。”然後他向羅布森點了點頭,就一瘸一拐的帶着住手走出了行動部辦公室——下面這裏就要讨論行動計劃了,這就不是他應該知道的了。
“好吧,現在我們來讨論一下,這個活該怎麽幹吧。”看着内務部的人都離開了辦公室,羅布森對身邊的人說。
“如果隻是要爆掉他們的火藥庫倒是不難。”鮑勃一邊說,一邊在地圖上指指點點,“晚上我們從這裏下水,潛水到這裏,然後摸掉,或者用弩箭幹掉那些哨兵,然後破開那面薄牆,輕松就可以……”
“如果有狗怎麽辦?”有人問。
“涼拌!那就直接用我們的燃燒彈射擊那面牆。那面牆這麽薄,一定擋不住我們的燃燒彈。然後燃燒彈飛進火藥庫……”
所謂的燃燒彈,指的是公司專門給精确射擊版1857以及那個隻有一把的實驗品“巨炮”配備的一種特殊的彈。在彈的尾部有一個開口,裏面裝有封閉起來的白磷之類的東西。彈一旦被擊發出去,這些玩意兒就會被點燃,然後它們就會引燃那些被它們擊的目标。
“然後火藥庫轟的一聲炸掉,因爲那面牆最薄,所有的爆炸氣浪都朝着我們過來……你這個笨蛋!”
“我們可以立刻潛到水下去。”那個人還不太服氣。
“其實根本不要要這麽麻煩,那條河才多點寬,就在河的那邊,我們把‘巨炮’架起來,向着目标發射一顆燃燒彈,輕松就能搞定。”
所謂的“巨炮”其實是史高治依據後世的大口徑狙擊步槍的理念搞出來的一個實驗品。它有16毫米的口徑,并且采用無煙火藥作爲發射藥。發射出去的彈初速高達八百多米每秒。最初對它的要求是要能有效攻擊千米距離上的像士兵這樣大小的目标,不過事實上,這支槍并沒有達到這樣的精度,它隻能相對精準的攻擊千米外的戰馬或者馬車大小的目标。不過用來射擊火藥庫這樣的巨型目标,精度上絕對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巨炮’的聲音那麽響,你這不是……”
“火藥庫都爆炸了,‘巨炮’的那點聲音算啥。而且現在已經是有雷雨的季節了,我們找個打雷的時候去幹,人家就算聽到了也會把火藥庫的爆炸歸之于雷擊的。”
“先别提火藥庫了。要對付它太容易了,可上面對我們的要求可不僅僅隻有這個!”羅布森提醒說,“不要忘了,我們還有其它目标!甚至于這些目标比火藥庫要更重要。”
于是大家沉默了,都低下頭,翻看起目标人物的資料了。
“我看就把目标定爲亨利好了。”鮑勃開口了,“您看,在距離火藥庫不到500米的這裏,是一個小山包,從這個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火藥庫。我們在幹掉火藥庫之後,亨利一定會趕到現場來的-——說不定就連拉摩特?杜邦也會到場。我們就在這個小山包上面埋伏幾個人,500米的距離,用精确射擊版的1857,幾支槍打一個齊射,立馬就能送他們下地獄。”
“這樣做不就暴露了這場爆炸根本就不是天災,而是謀殺嗎?”
“就算警方知道是謀殺,他們能追查到我們這裏來嗎?有誰會懷疑我們呢?特拉華的警察,難道還能跑到俄亥俄來撒野?”鮑勃反駁說。這個時代的美國還沒有聯邦調查局,警察之類的玩意兒都是隸屬于州政府的。一個州的警察是沒有辦法到另一個州去調查一個案件的,因爲這樣做會侵犯了那個州的“主權”。因此,在那個時代裏,比如說一個人在紐約州犯了罪,隻要跑到旁邊的馬塞諸塞州,嗯,基本上就不用擔心有警察來抓自己了。
“這麽說也沒錯,但是,公司這樣做的目的是震懾那些敢動我們的技術機密的家夥,如果徹底的和我們拉不上關系,我們不是白幹了嗎?”羅布森說。“所以,我們既要讓有心人知道這事是我們幹的,也要讓任何人拿不到真正的證據。怎麽樣才能做到這一點呢?”
“這不難。”卡特突然開口了,他是最早跟着史高治幹一些偏黑暗的事情的老員工了,黑水發展起來的時候,他也是最早的員工之一。隻是因爲他并沒有什麽特别的本領,在公司裏的地位并不算太高。
“說說你的看法?”羅布森說。
“我以前和很多黑幫打過交道,一些黑幫需要打擊某個人立威的時候,常常會采用兩個手段。一種是先揚言,要教訓某某,然後動手對付他,隻要沒留下什麽有效的證據,就不會有什麽問題。第二種辦法是先幹掉那個人,然後放出一大堆的亂七八糟的有關這個人爲什麽會完蛋的謠言,這些大多數不相幹的謠言裏面裏面就會包含着真正的原因——他得罪了某某黑幫。有心人自然能從這些謠言裏面看出東西來。不過誰也不會有什麽證據之類的破玩意兒。”卡特回答說,“我覺得第二個辦法就很好,行動前不會驚動對手,行動後自然會有一段謠言滿天飛的階段,在這裏面夾雜上真實的原因,有心人自然看得到。”
“這個辦法都是不錯!我覺得可行!”鮑勃先喊了起來。
“行不行不是我們說了算的,還要上面點頭才行。不過我們現在首先是要把這個計劃完善一下,然後交給上面,由他們來做出決定。最後強調一下,今天的内容都是絕密,除了那份計劃,任何人不得作任何記錄,會議結束後,所有的人,包括我,都要接受搜身檢查,以避免有人把計劃的相關記錄帶出去了。這是制度,我相信大家能夠理解。另外,在提醒大家一句,在我們這裏是沒有什麽禍不及家人的規矩的。我們的家人都在公司的控制下。如果有人把計劃洩露出去了,我們所有的人都會成爲被懷疑的對象,我們和我們的家人就都會處在危險當。所以,誰如果跟這樣做,到時候就不要怪我的手黑!”羅布森最後頗有些惡狠狠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