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是蓬萊仙島的島主、昆侖妖族的太上長老、缥缈聖地的傳人……
恩怨台上,上千個掌門,絡繹不絕地拿着麻繩,走到參天古木邊上,自挂東南枝去了,那景象,叫一個壯觀。
“集體上吊?”
帝九宸倒吸了一口涼氣。
蚩尤勾唇,一雙墨綠色的魔瞳,幽暗深邃,道:“絕望之瞳,吸收了所有吊死鬼的怨氣,會讓人感到窒息的絕望,然後去上吊自殺。”
帝九宸歎服。
三千大世界的魔君,無愧于魔君之名。
前一刻,他和小師妹還被圍困,下一刻,他這位大哥,僅僅是一個眼神,就把所有的問題都給解決掉了。
“要全部弄死嗎?”
蚩尤看向帝九宸,投以疑問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嗜殺之色。
锃的一聲
碩大的鐮刀,蓄勢待發。收割人頭什麽的,不過是眨眼之間。
“不用。”帝九宸黑眸一黯,“他們若都死了,罪名都要蓋在我和小師妹身上,到時候,決鶴叔叔恐怕也得遭殃。給他們點教訓便是了。”
蚩尤微微挑眉。
很顯然,以他嗜殺的個性,并不大贊同。
“全部砍了不是更簡單?決鶴會怕這個?據我所知,決鶴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當年他在三千大世界任魔界副君的時候,我還當過他的下屬,他手上的人命,可比我多的多。”
帝九宸搖頭,道:“決鶴叔叔,跟以前不一樣了。”
蚩尤頓了頓,決定還是尊重帝九宸的意見。
他收回了絕望之瞳的瞳術。
“啊啊——”
“咳咳——”
“咚咚——”
失去了瞳術的控制,自挂上吊的那些人,紛紛醒悟過來,眼睛恢複了焦距。
他們用力地踢騰着雙腿,用手刀或者兵器斬斷了套在脖子上的繩索,冬瓜一樣,挨個掉在地上,屁-股摔了個開花。
他們一個個臉色绛紫,大口呼吸着新鮮的空氣,讓肺部重新充盈。
“我怎麽會……”
“老夫剛才怎麽會那麽想不開?”
“聖姑、聖姑,你醒一醒!”
瑤池聖姑因爲是第一個去上吊的,所以墜落下來的時候,幾乎沒了氣息,若不是一群人幫着搶救,估計直接就去跟閻王爺報到去了。
衆人已亂作一團。
過了好一會兒,才平息下來。
等到這上千個掌門都恢複正常的時候,這才意識到,恩怨台上,眼下的一切,都是帝九宸召喚出來的那個手持大鐮刀的綠瞳魔物小子搞出來的。
沒有一個人死,卻有将近一半的人,從沒有如此接近死亡。
“你們輸了。”
蚩尤站在原地,手裏拿着一把跟自己的身體既不相稱的大鐮刀,唇角勾着冷笑,道,“如果你們以後再敢對帝九宸出手,我敢保證,絕對可以讓你們在睡夢中無知無覺地死去。”
衆人大驚失色,駭然地後退。
他們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句威脅,這個小魔物,有這個實力!
“恩怨台的規矩,我想各位是知道的吧。”
帝九宸冷冷地掃了這些道貌岸然的聖地掌門一眼。
“知道知道!”
“帝公子,是我們輸了。”
“是的,在恩怨台上輸掉的人,一定要低頭認錯才行。老夫認錯。”
“本宮也認錯,本宮絕對不會再因爲酆都山的事兒,找帝公子和江姑娘的麻煩。”
“對不住了,帝公子,江姑娘,我們也不是有心的。抱歉抱歉。”
……
幾千名高傲不可一世的掌門,在這一瞬間,紛紛抱拳低頭,作揖鞠躬,更有甚者,直接對着恩怨台跪下了,唯恐那個手持大鐮刀的小魔物日後記恨,找上自己,可就遭殃了。
這是一個強者爲尊、弱肉強食的世界。
隻有真正的強者,才有話語權,才有決定權,才有領導權。
強者做什麽都是可以理解的。
他們一開始不服氣江樓月和帝九宸獨占了金屍龍脈,也是看不上兩人的實力,認爲他們弱小。
可現在不一樣了,有蚩尤那樣強橫的魔物做靠山,仙品金屬就是送到他們面前,他們也不敢伸手去拿啊!
“那西王母之死——”
帝九宸故意拖長了音調,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着下方戰戰兢兢的人群。
“我看到了!西王母并不是帝公子殺死的!是詭道門的上一任掌門鬼眼狂人,上去扶西王母的時候,偷偷給她用了毒針,當場毒死的!”
人群中,角落裏,某個不知名的小弟子,忽然間嚷嚷了一聲。
正所謂牆倒衆人推,你弱的時候,就算有人看到了真相,他也絕對不會站出來澄清;你強的時候,錦上添花的倒是成群結隊。
“對!我也看到了!是鬼眼狂人使的詭計!”
“不管帝公子的事!西王母之死跟帝公子毫無關系!”
聽到這些呼聲之後,有人把西王母的屍體重新擡了出來,開始驗屍。
經過檢驗,這才發現,西王母是死于一種詭道奇毒,骨頭都已經黑了,眼珠子的顔色也變了。
“太好了,師兄。”
江樓月上前,走到帝九宸的身邊,挽住了他的胳膊,道,“你的冤屈,終于洗清了。”
帝九宸釋然,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道:“還要多虧了蚩尤哥,否則咱們又要被鬼如來算計了。”
一提到鬼如來,江樓月臉上的笑意瞬間就消失了。
真是狠毒的計策啊!
一計連着一計,步步把他們往思路上逼!
那個銀灰色短發天真可愛的小鬼頭,已經死在昨日了。
“劍魂已經得到了身體,他爲什麽不能好好跟劍魂在一起過日子?”
“因爲他貪心,因爲他是罪惡之源。”
瑤池盛會結束了。
數千名掌門也道了歉,江樓月和帝九宸作爲小輩,也不好過分計較,就帶着喵叔、蚩尤、小賤狗還有紀顔,一道離開了。
然而,某隻肥貓的厄運,才剛剛開始。
“過來。”
蚩尤對着喵叔招手。
“不!我不!我就不!”
喵叔成了一灘爛泥,死賴在江樓月的懷裏,就是不肯挪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