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收拾的非常幹淨簡單,簡單到除了一張床,什麽都沒有了。
連一個能坐的椅子都沒。
“你應該知道,我向來沒有什麽客人需要招待,所以也用不到桌椅。”帝殷看到江樓月的疑問,很耐心的解釋。
“沒事,就這麽站着挺好。”
“你既然主動來找我,應該是有什麽很重要的事要告訴我?”
帝殷很了解江樓月的性子,如果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江樓月是不可能主動敲門找上來。
“謝府裏那枚是紅色舍利,很有可能就是我要找的般若舍利,可惜剛找到就被鬼宗的一個蒙面女人給奪去了。”
帝殷眼睛一閃笑道:“能讓金丹期的你這麽狼狽,那個女人是不是個盲女,善用陣法,武器是一把古琴?”
江樓月看了一眼帝殷詫異道:“你知道她?”
帝殷手摸了摸下巴道:“鬼宗跟我們詭道門頗有淵源,所以他們當中的人我知道一些,那女人本名藍如雨,原本也是大藏國出了名的美人,隻可惜她的老公背着她偷情,還想下毒迫害她。”
“她的眼睛之所以會盲就是那毒造成的?”江樓月有些詫異,看來可恨之人必也有可憐之處并不假。
“不錯,然後她就把那個負心的男人刮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刀,并把心肝挖出來喂了野狗,然後就消失了,所有人都以爲她瘋了自殺了,其實她是入了鬼宗罷了,她很少殺女人,但是花心的男人很難在她眼前活過一炷香。”
“怎麽聽起來她倒像是個好人。”江樓月啞然,這種殺盡天下負心狗的女人,留着沒準還能淨化一下這個世界,給那些肆無忌憚,偷腥的智商突破天際的男人提個醒。
想一想還真不是個壞事。
“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你認爲的也不一定是正确的,成王敗寇,規則向來都是獲勝者的戰利品罷了。”帝殷閉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在帝殷眼中,敗給帝九宸是他最大的懊惱,如果赢的是自己,那麽大乾,還有江樓月,都會是自己的。
“我打算去找藍如雨,試着搶回舍利子,你呢?”江樓月問道。
“我感覺這事情有蹊跷,舍利在鬼宗的人手裏,鬼宗又跟我們頗有淵源,而我接的任務卻是要毀掉舍利,所以我準備回去詢問下掌門,等問清楚我還會下山再來找你。”帝殷也表明了态度,先回去查清楚再來跟江樓月會和。
“也好。”江樓月點了點頭。
說完之後,江樓月便離開了帝殷那略顯陰暗的房間,江樓月站在門口歎了口氣,希望以後不會跟帝殷成爲對手,他現在的實力着實深不可測,而且做事也已經不像昔日一般魯莽自負,一旦爲敵還真是個不小的負擔。
江樓月回到自己房中,正準備爬到床上小憩一會兒,忽然聽到酒店下人聲嘈雜,而且有此起彼伏的吆喝聲。
江樓月打開窗戶,探出頭,看了眼樓下,愕然發現整個酒店裏三層外三層的被一群穿着铠甲的士兵們包圍住。
酒店老闆趕緊迎了出去:“提督您這是幹啥,我們小酒店裏一共就住了那麽幾個客人,您這麽一鬧,誰還敢住我們酒店。”
來的人正是岚州城的提督莫興,作爲岚州城最有權力的管事者,莫興沒少收謝天峰貢上來的黑錢,算是謝天峰爲非作歹的保護傘。
聽聞謝家上下全家除了謝洋無一活口,莫興心中大驚,謝天峰一年獻給自己的錢是自己俸祿的千倍之多,這相當于是自己雞圈裏最能下蛋的一隻被人給宰了,完全不能忍啊。
接到謝洋的舉報之後,莫興立馬發動全城通緝,一定要抓住江樓月,這樣才能震懾住其他大戶,讓他們繼續上繳保護費。
莫興爲了彰顯身份,渾身上下挂滿了各式各樣的珍珠寶石,連铠甲也是純黃金打造,在陽光下一照,亮的閃人,雖然走起路來很不方便,并且叮當作響,但是莫興要的就是這種感覺,他喜歡被人們羨慕的目光包圍的快感。
因此擡腳的時候故意把動靜弄的非常大。
“你們這是不是住了個穿着白衣服,腰上有個綠色玉佩的小哥?”莫興手握在腰口的刀鞘上。
當然,他也隻是爲了讓人注意到他的刀,一把連刀鞘都是鑲着寶石的刀,一看就價值不菲。
“是有一個,就住在我們二樓的‘富得流油’間,那公子犯了什麽事?”酒店老闆小心翼翼問道。
“什麽事?那狂徒殺了謝天峰一家,罪大惡極,老子現在就要斬了他。”
莫興慷慨激昂的說着,想到江樓月斷了自己的一大财路,心情激動處蹭的一聲拔出了自己刀鞘裏的刀。
這可吓壞了酒店老闆和店小二,趕緊讓開一條道。
“給我上!”莫興大手一揮,示意手下往二樓沖。
結果半饷過去,一個動的士兵沒有。
能一個人滅了整個謝家,不明真相的衆多士兵眼裏都把江樓月想象成了殺人狂魔,結果都吓得腿軟,沒人敢上去。
謝家的那些家丁論起來也多少有點身手,至少跟普通人比起來都是些有兩下子的壯漢,可是謝家的慘狀很多士兵都親眼看到了。
那些家丁連丁點反抗和掙紮都沒來得及就死了,這得是多大的實力差距。
莫興拉過一個士兵,朝前踢了一下他的屁股:“就你,給我在前面開路!”
那士兵被踢得直接趴到了地上,一臉委屈的表情看着莫興道:“大人,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兒,孩子才八個月大,我不能讓他沒了爹啊,大人您換個人上吧。”
莫興無奈,眼神掃向身後的士兵,指了一個長的稍微粗犷一些的道:“你過來。”
長的就這麽有膽識,不能再慫了吧。
怎料那士兵直接摘了自己的頭盔,脫下自己的士兵裝,疊在一起放在地上,然後把刀往地上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