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是麽?”
帝九宸的五指之間,蓦然出現四根長足有兩寸的銀針,針尖鋒利,寒氣逼人,“非常不巧,我也是個大夫,而且醫術要比樓月好的多。不如,讓我來給貴妃娘娘請個脈,紮紮針。”
“魔鬼!你是個魔鬼!”
蕭貴妃發出了歇斯底裏的嘶吼,下意識地伸出雙臂,護住了自己的肚子,身子不斷帝往後退。
“本宮肚子裏懷的是龍種,是皇嗣,你要是敢殘害皇上的子嗣,就是有一百個人頭也不夠砍的,你全家都要遭殃,滿門抄斬都是輕的!”
“你未免太看得起‘龍種‘這兩個字了吧,帝阙的子孫,永遠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帝九宸面色陰鸷,瞬間栖身至前,按住了蕭貴妃的身子,四根兩寸長的銀針,對準了她腹部的大穴,紮了下去。
“啊啊啊啊--”
蕭貴妃發出了歇斯底裏的狂叫,“不要殺本宮的孩子!不要殺本宮的孩子!本宮給江樓月解咒!本宮現在就給她解!”
兩寸長的銀針,紮破了蕭貴妃的衣服,卻在她的皮肉表面頓住了。
“遲了。”
帝九宸的唇角勾起一抹鬼畜般的弧度,冷聲道,“我先殺了你的孩子,再殺了你,樓月身上的邪咒自動就解了。”
蕭貴妃立刻被吓得臉色慘白,顫抖不已。
“不,你不能殺本宮,本宮若是死在了這關雎宮裏,你們兩個人都脫不了幹系……”
“你還不明白嗎?”
帝九宸發出了一聲低沉的怒吼,“現在你是人質,你沒資格跟我們談條件!”
蕭貴妃徹底愣住了,臉色才白如死人。
帝九宸銀針一甩,手心處蓦然出現一粒鮮紅的丹藥,掰開蕭貴妃的下颌,強制她吞服了下去。
“你給我吃了什麽?”
蕭貴妃捂住了自己的脖子,驚恐無比地幹嘔着,想要把剛才吃下去的奇怪丹藥給吐出來。
“别白費力氣了,去給我師妹解咒吧。”
帝九宸好整以暇地站着,斜眯着黑眸。
“是毒藥……一定是毒藥!”
蕭貴妃神色狂亂,甚至想哭的心都有了,她不能被毒死,她還有孩子……
“本宮這就去給江樓月解咒。”
蕭貴妃忍着痛苦,趕忙沖到了江樓月的面前,伸出雙手,在空中描畫出來一個非常複雜的黑色的陣紋,覆蓋在了江樓月的左臂被冰封住的人面瘡之上。
黑色的力量緩緩地滲入了江樓月的左臂,冰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皲裂着,半個拳頭大小的已經有了眼耳口鼻和雙手的人面瘡出現在視野裏。
解咒非常耗費靈力,蕭貴妃咬碎了舌尖,吐出一口舌尖精血,滴落在人面瘡的面部。
血咒,必須要血來解。
黑色的陣紋吸收了施術者鮮血的力量,光芒大盛,人面瘡逐漸的溶解,變小,雙手首先消失,然後是眼耳口鼻。
拳頭大小,縮成了鴿子蛋大小,然後是指甲蓋大小,最後,凝化成了一個小紅點。
蕭貴妃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額頭上布滿了汗珠,神色越發的憔悴了,她收回了雙手,黑色的陣紋也不見了。
“好了,人面瘡已解。”
她轉過頭,看向帝九宸的方向,伸出一隻手來,道,“現在可以把解藥給本宮了吧。”
帝九宸看都沒看蕭貴妃一眼,走到江樓月的身邊,執起她的潔白如玉的左臂,确定上面最後的小紅點也徹底消失不見之後,才暗自送了一口氣。
“走吧,師妹。”
帝九宸依然扣着江樓月的手腕,就這麽拉着她,心裏莫名的感到踏實和溫暖。
“解藥呢?!”
蕭貴妃在身後咆哮着,“帝九宸你不能言而無信,不給本宮解藥!”
“什麽解藥?”
帝九宸轉過頭來,面色極爲森冷,黑眸深處劃過一抹戲谑,“安胎藥而已。”
她不是想生麽?
既然她這麽迫不及待的想去帝阙那裏找死,他爲什麽要攔着?
一夕之間,蕭貴妃經曆了大悲大喜,雙膝一軟,就這麽跪坐在了地上。
她像是一個瘋子般。
先是笑,然後又哭,笑到流眼淚,哭到狂笑不止。
看着帝九宸和江樓月遠去的背影,蕭貴妃琥珀色的眸子極爲空洞。
“我蕭雅岚--這輩子還從來沒被人這麽耍過。”
*****
帝九宸和江樓月離開了皇宮。
再次乘上轺車,向着戮蒼學院的方向而去。
兩人離校的事情,是校長夫人在扛着的,他們兩個也不能逗留太久了。
一個時辰之後,到達目的地,帝九宸扶着江樓月下車。
兩個人剛下車,迎面就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新生入學考核第二名的陸離歌,蒼天閣夜裏練武的陸雪殇,還有一個,是江子心。
這三個人,都是陸家人。
江子心雖然姓江,但是她娘陸琳琅是陸親王的親妹子,她也經常跟陸家往來。
“江樓月?!”
江子心看到江樓月的刹那,臉上劃過極爲複雜的情緒。
痛恨,嫉妒,壓抑,惱火。
明明是她最恨的人,可爹爹偏偏吩咐全家人,無論如何一定要讨好江樓月。
“你怎麽跑出去了?”
江子心挑眉,一臉不悅之色,目光掃到了江樓月身邊的帝九宸,道,“你們兩個光天化日之下跑出學校厮混?”
“子心,别那麽說。”
陸雪殇是個面善的,伸出一隻素白的小手來,輕輕地搖了搖江子心的胳膊,道,“他們肯定跟咱們一樣,是得到了校長大人的許可,才出門的。”
“雪姐姐,你不了解江樓月,她是個陰險小人。”江子心一聲冷哼。
“子心,别這樣。我知道你跟江樓月有過節,可她是銘術師公會的江公子,還拿到了人皇城的黑金卡。”陸雪殇很顯然并不贊同江子心的說法。
陸離歌則是恨恨地盯着帝九宸。
在新生入學考核上,他可是因爲帝九宸,隻得了個第二,顔面盡失!
空氣之中彌漫着濃重的火藥味。
“哎,你們兩個也真是的,一點都不讓人省心。”陸雪殇一臉無奈之色,幹淨的瞳子裏劃過傷心之色,道,“奶奶都快要不行了,急着想見咱們三個最後一面,你們兩個竟然還因爲個人恩怨在這裏耽擱,真是有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