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樓月伸出一隻手來,放在了帝九宸胸膛上,道:“那這裏面呢?内髒有沒有焦灼和腐蝕的疼痛感?”
她可是曾經聽說過,黑暗屬性,是所有靈根屬性裏面,最殘忍的一種,腐蝕肌理,腐蝕骨血,腐蝕内髒,痛苦不堪。
“沒有。”帝九宸的黑眸裏劃過一抹困惑之色,“非但不疼,反而覺得挺舒服的。”
江樓月的眼角抽了抽。
舒服?
果然是怪胎嗎?
哪有正常人被黑暗屬性的東西腐蝕過後,會覺得舒服的。
“放心好了,我沒事。”帝九宸伸出一隻白皙修長的大手來,輕輕地揉了揉江樓月毛茸茸的小腦袋,“你還是好好擔心自己吧。這個閣主不是善類,你以後還是少跟他交涉的好。”
一提起閣主,江樓月就心有餘悸。
“師兄,你知道閣主是什麽身份嗎?”
“不确定,但是我心裏已經有了六七個人選了。”帝九宸黑眸微眯,道,“十七王爺,十三王爺,十四王爺也就是當今的殷太子,這三位嫌疑最大,其次就是四王爺的嫡長子,三王爺的嫡長子,六王爺的嫡長子。”
江樓月對皇宮裏的皇親貴族了解的也不多,聽的也是雲裏霧裏的,有些懵懂的點了點頭。
“哦,那師兄你要小心。”
帝九宸斜眯着黑眸,淡淡地睇了江樓月一眼,道:“小心的該是你才對,《禍國妖妃》的第一部結束之後,就不要再給閣主制作幻影戲了,到此爲止吧。”
“嗯。”江樓月乖巧地點了點頭。
錢永遠都賺不完,染血的錢,更是碰也碰不得。
“我現在比較在意的是,爲什麽閣主要挑現在這個時候,把《禍國》放出來,有什麽目的?”帝九宸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是等不及了吧。”
江樓月随口說了一句,“或者皇宮裏有了什麽秘而不宣的重大變故,引起了閣主的恐慌。”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有點道理……”
帝九宸沉吟思索了半晌,而後道,“先去藥王谷藥鋪吧。”
他離開了車廂,跳到了外面驅車駕馬去了。
一刻鍾之後,轺車達到了藥王谷藥鋪。
這一天,藥鋪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蕭貴妃來了。
江樓月很意外。
“貴妃娘娘,您--”
江樓月本以爲自己跟這個雍容華貴的女人此生再不會有任何瓜葛,想不到她竟然又找上門來了。
“樓月,這一次幹娘有很重要的事要拜托你!”
蕭貴妃一臉焦急之色,再無平日裏的淡定自若,琥珀色的眸子裏的情緒極爲不穩定。
看到蕭貴妃這幅樣子,又聽到她自稱“幹娘”,江樓月就感覺到似乎是發生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了,她嗅到了麻煩的味道。
“貴妃娘娘,您到底有什麽事?”
江樓月的面色略顯得凝重。
蕭貴妃和江樓月坐在藥鋪的内室裏,讓侍女薇涼在門口守着,并交代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樓月,本宮近日身體有些不适,但是本宮不相信皇宮裏的那些庸醫,本宮隻信任你,你來本宮的專屬禦醫好不好?”
蕭貴妃琥珀色的眸子裏充滿懇切之色。
“我?禦醫?”
江樓月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貴妃娘娘,這恐怕不合适吧,樓月跟着師父學醫才不過半年,也很少給人請脈出診,不管是水平還是資曆,都遠遠夠不上禦醫那個位置啊!”
“不!樓月,幹娘說你可以,你就可以。”
蕭貴妃忽然抓住了江樓月的雙手,道,“你有人皇城的黑金卡,又是銘術師,還是藥老的弟子,你的診斷結果,皇上一定會相信的。”
“貴妃娘娘--”
江樓月簡直快要無奈了,這都扯的什麽跟什麽啊。
“樓月!你知道麽,昔日妄九夜拿到人皇城黑金卡的時候,不管他說什麽,陛下都是深信不疑,陛下最看中的就是擁有人皇城工作證的人了,你就幫幹娘這一次,好不好?”
江樓月微微皺眉。
她隐約聽出一些端倪了,美眸微黯,直勾勾地看向蕭貴妃,道:“貴妃娘娘,您到底隐瞞了什麽?”
對方想利用自己的人皇城黑金卡,所以才會放低了姿态,懇求自己。
蕭貴妃的臉色白了白,而後一聲長歎。
她什麽也不說,隻是松開了江樓月的手,然後把自己的右手遞了過去,示意江樓月号脈。
江樓月懷着疑惑的心思,伸出二指,放在了蕭貴妃的皓腕之上。
脈往來流利,應指圓滑,如珠滾玉盤之狀。
江樓月立刻色變,美眸裏劃過驚色,難以置信地瞪着蕭貴妃,壓低了聲音道:“滑脈?貴妃娘娘您……有喜了?”
蕭貴妃的臉上劃過一種非常複雜的神色,痛苦,哀傷,又驚喜,期待。
“是啊,有喜了。”
說着,蕭貴妃琥珀色的眸子裏竟然浮起了一層淚花,“樓月,本宮想把這個孩子生出來,我……我想有個自己的孩子。”
“這太瘋狂了!”
江樓月仿佛被蛇蠍咬了一般,猛然把蕭貴妃的手給甩開了,“不可能的,貴妃娘娘,您明明知道,陛下不會允許的!”
帝九宸的童年過往,曾經讓她非常的震撼。
帝阙根本不配當一個父親,他是一個表面仁愛,實際上很殘忍的人,試問天底下又有幾人能夠手刃妻子兒子?
而且,出于對帝九宸的同情,江樓月潛意識地對蕭貴妃腹中的孩子,就有所抵觸。
“不會的,陛下是仁君,他隻是出于道義,出于對死去長子的懷念,更是爲了保護身爲太子的弟弟,才不願意要孩子。”蕭貴妃的眸子裏閃過溫柔的情緒,“隻要你幫我一起瞞着,等孩子真的出生了,陛下看到小家夥那麽可愛,也就隻能認了。”
“貴妃娘娘,您根本不了解陛下。”
江樓月的聲音很冷,“我不會幫您的,也請您清醒一點,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終生的事情。”
“樓月!”
蕭貴妃反抓住了江樓月的手腕,琥珀色的眸子緊緊地盯着她,道,“幹娘已經二十七歲了,幹娘這輩子如果沒有一個孩子,最多不過兩年,年老色衰,榮寵定然不再。幹娘真的非常需要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