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的?
七日前,他駕着轺車,緊趕慢趕,總算趕上了戮蒼學院新生入學的最後一批報名。昨兒更是激動的一宿沒睡,天還沒亮就已經來到武溫侯府門口守着了。
蕭不夜的馬車來的比他遲的多,當時帝九宸也沒怎麽在意,沒有往深裏面想。
不就是一輛馬車麽,在武溫侯府門口停着幾輛馬車有什麽稀奇的。
可現如今——
“師妹,上車!”
帝九宸的聲音極冷,仿佛千年寒冰,顯然是一副命令的語氣。
黑色的死魚眼危險的眯起,宛若刀子一般,“刷刷”得掃向蕭不夜的方向,恨不得把蕭不夜給瞪穿兩個窟窿。
嗯?
長的不錯,還是個溫柔王子?
看上去質量比之前那個顧淩書要強很多?
一想到這裏,帝九宸簡直是怒火中燒啊,他的腦子裏不斷地回蕩着那一日在九鼎閣的雅間裏,江樓月所說的話。
【我就喜歡這種類型的,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我就喜歡這種類型的,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我就喜歡這種類型的】
【我就喜歡這種類型的】
……
帝九宸的腦子裏一萬遍的回放那個場景,臉色越來越猙獰。
“啊!師兄,你怎麽燒起來了!”
江樓月本來正爲難着,忽然感覺到身後一陣灼熱,會轉過頭來的瞬間,就看到帝九宸的腦袋上燃起了黑色的極火。
是真的火焰!
而且奇怪的是,帝九宸頭上冒火,并不燃燒自己的身體,就連一根頭發都沒有燒焦。
果然不愧是極火神體,萬火不侵!
帝九宸狠狠地瞪了江樓月一眼,那眼神,活像是在看自己家裏出軌偷男人的小媳婦兒,低吼道:“上車去!”
江樓月小身闆兒一震,美眸裏劃過懼意。
瞬間,她化身爲戰鬥力不足五的渣渣,弱弱的“嗯”了一聲,乖乖地上了他的轺車。
看到江樓月上了自己的車,帝九宸那張黑到不能再黑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了一些,但是頭頂的黑色火焰依然沒有消失的迹象。
“你是誰啊?怎麽能這麽霸道?我表妹她自然要做我的車。”
蕭不夜雖然脾氣好,但是到底是海國的王子,天之驕子,鮮少有人敢像帝九宸這樣堂而皇之地打臉不給他面子的。
“我是他師兄!”帝九宸一聲冷哼。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藥王谷的大弟子,我們在九鼎拍賣行見過,對不對?”蕭不夜不以爲然,琥珀色的眸子微眯,道,“你做樓月師兄才做幾個月啊,就管的這麽寬。”
帝九宸微微擡起下巴,縱然穿着沒有蕭不夜華麗,但是氣勢上卻是華麗麗地壓了蕭不夜不止一籌。
“至少比你做她表哥的時間要長的多!”
蕭不夜被這句話堵的啊——那叫一個徹底!
在這一點上,他根本毫無反駁之力,江樓月跟蕭貴妃結成恩親的時間,的确比認藥老做師父的時間要晚上很多。
“是姑姑讓我來接樓月的!”關鍵時刻,蕭不夜祭出了蕭雅岚這張王牌,“這是貴妃娘娘的旨意。”
帝九宸的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道:“就是天王老子來,也别想帶走樓月!”
蕭貴妃算什麽?
不過是繼他娘之後,又一個可悲的女人罷了。
蕭貴妃沖冠後宮又如何,當年帝阙還不是愛他娘死心塌地,甚至連侍妾都沒有一個。
他根本就不把這種女人放在眼裏!
“你——”
好脾氣如蕭不夜,此刻也被激怒了。
他從來都是要什麽得什麽,從沒人敢跟他搶。他這輩子還從沒有遇見過像樓月這麽特别的女孩子,更不曾對一個女子産生如此強烈的興趣。
當男人之間的戰争,是因爲一個女人的時候,武力,往往是最常用且直接的解決辦法。
是蕭不夜先出手的。
他進入戮蒼學院已經有一年多,修爲也是同輩中的佼佼者,上月,更是從後天境界一重邁入了後天境界二重。
一股強烈的自尊心,驅使着他給對面這個黑眼睛的少年一點教訓。
蕭不夜出手如電,一招仙人釣鲨,沖着帝九宸的面門就攻過去了。
帝九宸面部該色,大掌一拂,以肉眼難以企及的速度,淩空一繞,瞬間就把蕭不夜的拳頭給緊緊地禁锢住了。
蕭不夜大驚!
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琥珀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自己被禁锢住的拳頭。
不!不可能!
仙人釣鲨是海國黃階五品的武技,正适合後天境界一重的人修煉,強大無匹。
他甚至都沒看清自己是怎麽被對面這個黑眼睛的少年給擒住的!這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
“你到底是什麽修爲?”蕭不夜質問道。
帝九宸沒有回答他,隻是一聲冷笑,握住蕭不夜拳頭的手掌,蓦然間升起一團黑色熾烈的火焰。
“呼啦——”火焰從帝九宸的掌心蔓延到了蕭不夜的胳膊上。
“啊——”
蕭不夜感覺到從拳頭到手腕再到胳膊,一陣強烈的灼痛感,血肉在一瞬間就被燒的黢黑,疼到了骨子裏!
這火太過于詭異,一路蔓延着,直接把他胳膊上的靓藍色華服給燒焦了,露出内裏的金蠶絲軟甲。
這件金蠶絲軟甲,是海國的鎮國之寶,昔日他離開海國來大乾王朝皇都求學的時候,是他父親海王親手交給他防身用的。
緊接着,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這件黃階十品的軟甲寶貝,連無數寶器刀劍都無法穿透,卻在帝九宸熾烈的黑色極火之下,表面逐漸融化,化爲金色的濃漿。
“嘶——”
金蠶絲融化,緊貼着皮膚,那種痛苦,簡直比火舌直接舔在皮膚上還要嚴重的多。
“師兄,不要啊!”
江樓月本來已經按着帝九宸的話,乖乖上了轺車,但是聽到外面有了大動靜,就忍不住探出頭來看看。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吓得她的心髒險些停跳了。
“師兄,你不能傷了蕭王子!”
江樓月見帝九宸沒有罷手的意思,趕忙從車上跳下來,奔到兩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