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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ng飛機抵達天津,老餘組織大家一起吃飯。
“回國後的第一頓,大家吃好喝好。”老餘心情極佳:“吃完抓緊時間,各回各家。”他說着看了一眼蘇黎黎:“蘇小姐下班了吧?”
“嗯。”
“來,一會大夥兒跟着蘇小姐走。”老餘有些感慨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道:“太久沒回來了,推薦餐廳的事情就交給蘇小姐了。”
“有什麽特别想吃的嗎?”人有點多,蘇黎黎摸不準大家的口味。
“什麽都行,回國了吃什麽都香。”
“往貴的挑,死貴死貴的那種。”
“肉,一定要有肉。”
大家開始七嘴八舌的說起了訴求,蘇黎黎低聲問了路遼一句:“你想吃什麽?”
“都行。”路遼垂眼看向她:“按你的喜好來,别管他們。”
“哪能這樣。”蘇黎黎瞥了他一眼,這人似乎瘦了一點,朝鮮的日子果然還是太難熬。
“确定要我選?”蘇黎黎看了衆人一眼:“我怕你們到時候後悔。”
“哪能呢,蘇小姐太小看我們了,咱可是被朝鮮荼毒多年,依舊堅強活下來的人。”
“無所謂,隻要有肉就差不了。”
在朝鮮呆多了,要求都這麽低?蘇黎黎點了點頭:“那跟我來吧。”
老餘看着眼前的餐廳搖頭笑了笑:“啧啧,回國第一頓吃粵菜,這都是托了路先生的福。”
路遼神情愉悅地掃了一眼鎮定自若的蘇黎黎道:“味道應該不錯。”
人群裏有人開始起哄:“喲,原來路先生是廣東人。”
“孫醫生也是廣東人吧?”
一直沉默的孫醫生擡頭看了路遼一眼,重重地點了點頭:“嗯。”
落座後,衆人開始豪邁地點單,路遼在桌下勾住蘇黎黎的手:“經常來這?”
蘇黎黎搖了搖頭:“來過一次,這家是連鎖店,你吃過嗎?”
“在廣州吃過。”
“覺得好吃嗎?”
“味道很不錯。”路遼突然捏了捏她的手指:“不過我做的更好吃。”
“你會做飯?”
“嗯。怎麽了?”
“賺了。”
蘇黎黎朝他得意的笑笑,隻是笑容隻維持了一秒,因爲對面有一個礙眼的女人喊了路遼一聲。
孫醫生站起身來,拿着手機在空中晃了晃:“路先生,婉姐姐說要和你說話。”
等着上菜的無聊人士有些意外,視線都開始在路遼與孫醫生之間逡巡。
“咦,孫醫生和路先生早就認識嗎?”
“都是廣州人,難怪呢。”
路遼扭頭看着手機屏幕,輕輕挑了挑眉:“路婉?”
孫醫生看了一眼蘇黎黎,笑着說道:“是呢。”
路遼沉吟了一會道:“謝謝,你先挂了吧。”他邊說邊掏出手機:“我給她打過去就行。”
孫醫生握着手機僵在原地,莫名其妙地不想動,總覺得如果視線稍稍側移,她一定會看到一雙滿含諷刺與得意的眼睛。
電話接通後,路婉那邊有些激動,一直說個不停,路遼耐心地應着。
“嗯,剛到。沒,在天津。不回,不知道。嗯,她在。”
蘇黎黎正聽得起勁,冷不防路遼把手機遞給她:“我姐要和你說話。”
“哦。”
蘇黎黎剛剛啃了一根玉米,手指有些髒。她拿起紙巾匆匆忙忙地擦手,路遼卻拿起手機貼在她的耳邊:“我幫你拿着。”
蘇黎黎看了他一眼,贊賞地點了點頭。
“喂,婉姐姐。”
路婉在那頭低笑:“那個呆子,回來都不說一聲,直接往你那走。說,是不是你教的。”
“我也是才知道。”蘇黎黎可不願意背這個鍋:“他悄悄回來的。”
“男大不中留啊。”路婉哀歎了一聲:“養了這麽多年的小白菜,成天清心寡欲的,突然就被人套牢了。哎,我這心裏真是百感交集。”
蘇黎黎笑了笑,擡頭看了一眼路遼。這人正一臉無辜地看着她,似乎沒有聽到路婉的話。
“我很理解。小白菜漲勢極好,我很喜歡。”
話音剛落,之前明明無知無覺的路遼,突然伸手小指,輕輕擦過她的嘴角:“沾了顆小白菜。”
蘇黎黎嘴角抽了抽,小白菜那麽大,能粘住?何況她之前吃的明明是玉米好不好。
這電話是打不下去了,路遼收回手機,朝電話那邊快速地說道:“姐,先這樣,回頭再聊。”
見路遼收起手機,蘇黎黎朝他揚了揚下巴:“喲,什麽小白菜?什麽顔色的?”
“灰色。”路遼張口就來。
灰色?正宗的小白菜可是綠色的啊,至于假冒僞劣的小白菜嘛,蘇黎黎看了一眼緊挨着自己的男人,白衣黑褲,黑眸黑發,皮膚白皙,哪有灰色?
似乎是看出了蘇黎黎的疑問,路遼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道:“裏面是灰色。”
蘇黎黎将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最後視線在某處停了半秒:“出息了啊你。”
桌上的衆人不明所以,疑惑地問道:“小白菜還有灰色的?是蔫了還是遭了蟲?”
路遼别過臉輕咳一聲,蘇黎黎沒忍住笑出聲來:“可能是長歪了。”
菜已上齊,老餘開了酒開始熱場子:“來來來,這些年大家跟着我都不容易,今天是個好的日子,大家敞開了喝。”
衆人紛紛響應:“滿上滿上。”
酒倒到蘇黎黎這邊時,路遼伸手攔住了:“她不喝酒。”
老餘愣了一下,立馬恢複了笑臉:“行行行,蘇小姐就喝飲料吧。”
蘇黎黎搖了搖頭,将酒杯遞上:“今天大夥開心,必然要喝一杯的。”
“啧啧,給面子。”老餘興奮地拍了拍大腿,到底隻給她倒了半杯:“蘇小姐平時修身養性,我也不能太壞了你規矩,半杯意思意思。”
“謝謝老餘了。”
對面冷眼旁觀的孫醫生不屑地說道:“真能裝,假惺惺。”
她的聲音很低,大夥都在樂呵呵地勸着酒,沒人注意到,唯獨坐在她身側的花褲子避無可避,聽得一清二楚。
“哎,我說你這是怎麽回事啊?”花褲子一臉不解:“還沒喝呢,就醉了?”
孫醫生沒料到會有人聽到,讪讪地笑了笑道:“沒事沒事。”
酒過三巡,老餘情緒高漲,洋洋灑灑說了整整五分鍾,中間都不帶斷氣的,大意就是感謝路遼這些日子的鼎力協助。
路遼謙虛了幾句,老餘的情緒更激動了,氣氛極具感染力,毫不費力地帶動了其他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插科打诨,風向慢慢變得有些怪怪的。
“路先生的能力我向來是深信不疑的,先前說第一階段星期二能完結,我們周三回國。我當時就覺得已經很快了。”他打了一個酒嗝,越說越歡:“結果昨天就做完了,我們臨時把機票提前。路先生是好人呐。”
“路先生這兩天就像打了雞血似的。”
蘇黎黎聽了這話莫名其妙的有些心虛。
“我們從沈陽下的飛機,路先生非得領着我們到大連搭飛機回天津。看到蘇小姐那刻我才明白是怎麽回事。”
“就是,從沈陽到大連的航班要等兩個小時,結果路先生領着我們坐高鐵過去了。”
這……好好的表揚大會,怎麽變成了□□會?蘇黎黎側過頭看了一眼,身側的男人神色如常,察覺到她的目光後,立即轉過頭來。
“怎麽了?”
“沒事。你……”
左手被一隻滾燙的手包裹住,蘇黎黎覺得接下來的話也沒必要說了。桌上的衆人慢慢轉移了話題,蘇黎黎和路遼卻都有些心不在焉起來。
“老餘,有點困,我先撤了。”路遼站起來,準備先走一步。
老餘人精似的,立馬擺擺手道:“好好休息,你今天不回廣州了吧?”
“不回。”路遼環視了一圈衆人:“大家慢用。”
“哎。你今晚沒地方住啊。”老餘在他身後壞笑了一聲:“酒店房費可以報銷,要我幫你預定嗎?”
路遼沒有回話,拉着蘇黎黎頭也不回地走了。
上了的士,路遼向司機準确無誤地報出地址,惹來蘇黎黎側目:“不錯嘛你。”
“應該的。”
下了車,蘇黎黎攔下了路遼火急火燎的步伐。離開平壤的前一晚,蘇黎黎見識到了某人奇葩的腦回路,現在想到那盒隐形眼鏡護理液都有揍人的沖動。
“我們先去一趟超市。”
“哦。”路遼不疑有他:“買什麽?”
“我讓你買什麽,你就買什麽,其他都不許買。”蘇黎黎揚着下巴:“k?”
“好。”
從超市一樓逛到三樓的路遼越來越茫然,蘇黎黎一點要買東西的迹象都沒有,購物籃空空如也。眼看就要到收銀台了,路遼忍不住說道:“什麽都沒買?”
蘇黎黎擡眼笑得意味不明,她伸手指了指擺放在收銀台前面的貨物架道:“你去看看,那上面有沒有需要的,一件一件的慢慢看。”
路遼在貨物架跟前站定,拿起一盒口香糖道:“藍莓味的,你不喜歡。”
“嗯。”
接下來是牙膏牙刷和礦泉水,路遼直接略過了。再之後是巧克力,路遼有些猶豫。
“巧克力不要。”
“哦。”
路遼的視線繼續往上,最後定格在那排花花綠綠的長方形盒子上,他的手指僵了一下。
“買嗎?”蘇黎黎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明明是簡簡單單的疑問句,聽上去卻像是打劫的女土匪。
“想要什麽味道?”路遼回頭看了她一眼。
“檸檬吧。”女土匪的氣息更濃了。
“哦。”路遼拿起一盒放在手裏嘟囔了一句:“其實,這種味道的我買了。”
“你說什麽?”蘇黎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買了什麽?”
“這個。”路遼抖了抖手中的盒子。
“這個是什麽?不會是隐形眼鏡護理液吧?”
“避孕套。”
“乖,我們回家。”蘇黎黎松了一口氣。
“那這個還買嗎?”路遼緊跟在她身後問道。
“随意了。”
“哦,那換個味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