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


1

蘇黎黎在地上躺了二十來分鍾,幾度掙紮着想要爬起來,無果。幾番折騰,幾乎筋疲力盡了。

值得慶幸的是,酒店恢複了電力供應,樓道裏的燈終于亮了起來。然而,蘇黎黎适應了突如其來的光亮後,卻發現眼前一片模糊。

是隐形眼鏡脫落,還是被剛才那一下影響了視力?蘇黎黎心裏更加慌亂了。後腦勺陣陣發疼,她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機,眼睛湊得很近,屏幕上的字依舊有些模糊。

樓道裏隻有她細微的□□聲,之前襲擊她的人已經不知所蹤,對于對方的身份與動機一無所知,更不确定那人會不會去而複返。蘇黎黎知道現在處境堪憂,她必須要趕緊離開這裏。

蘇黎黎努力往樓梯方向看了一眼,始終下不了決心。她現在根本站不起來,憑借自己的力量離開這裏,她隻能想到一個辦法——順着樓梯滾下去。這個行爲太危險了,如果不小心撞到頭,甚至暈過去,後果難料。

手機自然沒有信号,最熟悉最便捷的電話求救在這裏成了癡心妄想。蘇黎黎試着搜尋wifi,毫不意外的,列表空空如也。一陣強烈的暈眩感襲來,蘇黎黎捂着頭,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待眩暈感稍稍減弱,蘇黎黎咬着牙再次睜開了眼睛。點開手機屏幕,發現之前混亂中點進了個人熱點設置界面。

意外的是,雖然沒有信号,但是手機開啓個人熱點的選項似乎是可選的。電光火石間,她的腦海裏閃過一個想法,手指顫顫悠悠地點開了個人熱點。

熱點發布成功!蘇黎黎莫名其妙的掉了一滴眼淚,自己也說不清楚是疼的還是激動的。她眯着眼睛,将熱點名稱改成了

酒店的客人不算少,這個點差不多都該回來吃晚飯了,蘇黎黎心裏暗暗祈禱,隻希望能有人無聊間查看wifi列表,看到她的求救消息。

也許古人所雲的“否極泰來”有一定的道理,幾分鍾後,手機屏幕上提示,有一個人鏈接了她的個人熱點。

看到了這條記錄,蘇黎黎卻突然擔憂起來。她的手機沒有信号,别人鏈接到她的熱點自然也是無法上網的。也不知道那人是個什麽心思,是會理解她的求救信息試圖解救,還是會因爲打不開網頁而惱羞成怒?

心裏正惶恐不安,突然發現wifi列表上增加了一條熱點記錄,名稱是

幸好!蘇黎黎揪着的心總算緩了大半,松了一口氣。她努力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數字,眯着眼睛準備再次修改熱點名稱,突然發現之前那條wifi變成了

蘇黎黎渾身一激靈,立馬打開了藍牙。緊接着,她收到了一條藍牙配對請求。連接成功後,對方發過來一則音頻文件。

蘇黎黎立即打開錄音機:“羊角島酒店五樓樓梯。”

盡管極力克制,她的聲音依舊帶着輕微的哭腔,聲線極低,與平時的聲音大相徑庭。

對方的回應很快,依舊是采用的音頻形式。

樓道裏響起了狂奔的腳步聲,三步一停,連奔帶躍,在密閉的空間裏震耳欲聾,卻讓人分外安心。

最後,腳步聲停在她的耳畔,來人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将蘇黎黎攔腰抱起。

“怎麽回事?”

“扭傷了腳,之後又被人襲擊了?”蘇黎黎閉上了眼睛,手指不自覺地握在他的衣角上。

“誰?”雖然極力克制,他的聲音裏依舊不可避免地透出幾分顫抖與冷意。

他的身上有沐浴後的清新氣息,微微有些喘。來人正是路遼。經過剛才一番運動,他的手心熱熱的,撫在背上,存在感極強,讓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獲救了。

“不知道。”蘇黎黎苦笑了一聲。

“沒事了,再忍忍,我帶你回房。”路遼的聲音極柔極低,語氣裏帶着滿滿的安撫與心疼。

“嗯。”

故作堅強的人最聽不得這種聲音這種語氣,蘇黎黎将臉埋在他的胸膛,用憋悶的聲音掩蓋語氣裏的哭腔。

想到之前電梯裏的驚魂,蘇黎黎心裏騰起一股恐懼,她很想讓路遼走樓梯,可是将近二十層的高度,還要抱着一個人,太爲難人了。

蘇黎黎最終沒有開這個口,可是路遼卻自己選擇了走樓梯。

“走樓梯?”

“五樓電梯不停。”

蘇黎黎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來,電梯裏确實沒有設置5樓和6樓的樓層按鈕。其它的樓層都有,唯獨缺了這兩層。

難道這兩層是什麽秘密基地?今天這番遭遇和這個有關嗎?蘇黎黎越想越心驚,忍不住抖了抖。

“别怕。我在。”

“我遇襲和這個有關嗎?”

“回房說。”

路遼騰出一隻手在她背上撫了撫,剛好觸及她被撞傷的位置。蘇黎黎忍不住哼了一聲。

“抱歉。”路遼不敢再妄動,小心翼翼地問道:“還有哪裏疼?”

“哪裏都疼。”蘇黎黎往他懷裏拱了拱:“我想回去。我想回國。”

“好。”

說話間已經到達了七樓,終究還是不可避免地再次進入了電梯。四周的鋁合金牆壁看上去格外森冷,整座電梯猶如吃人的怪獸。

“放我下來吧。”蘇黎黎強裝鎮定:“我靠着牆。”

“不用麻煩。”

“放我下來。”

見蘇黎黎态度堅定,路遼也沒有再堅持,小心翼翼地把她靠牆放下,雙手撐在她的兩側。

視線依舊有些模糊,蘇黎黎盯着電梯門的方向一動不動,腦海裏卻一直都是她之前被困的景象。那種絕望的、無助的、崩潰的感覺不過是剛剛才經曆過的,如今湧上心頭毫不費力。

電梯門合上的那一瞬間,蘇黎黎終于還是沒能忍住,伸手攔下。

“怎麽了?”路遼語氣關切。

“沒事。”她搖了搖頭,側過臉連續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稍微等一下。”

緩了好一陣後,蘇黎黎終于松開了手,眼睜睜地看着電梯門快速地合上,忍不住抖了一下。

這次輪到路遼伸出手,攔下了将要閉合的電梯門,沒有過多鋪叙,他再次将蘇黎黎攔腰抱了起來,大步走出了電梯。在他身後,電梯門“叮”地一聲關上了。

“怎麽出來了?”蘇黎黎不解地看向路遼,不可否認的是,之前萦繞在心頭的滿滿的壓抑感消失殆盡了。

“嗯。”路遼點了點頭:“走樓梯。”

“太累了。”蘇黎黎扭頭看了一眼緊閉的電梯門,咬咬牙道:“等電梯吧,我很重的。”

“沒事。”路遼腳下的步伐沒有任何停頓,語氣随意地問道:“多重?”

“兩三百斤吧。”蘇黎黎在他懷裏小小地動了一下,試圖增加垂墜感。

“哦。”路遼的依舊波瀾不驚:“那我走慢點。”

“……”和木頭開玩笑的後果就是内傷緻死。蘇黎黎悶聲悶氣地說道:“你也信,我看着像兩三百斤?”

“你說的,我都信。”

一拳打在棉花上,浪費了攻擊力,卻收獲了一枚甜甜軟軟的棉花糖。

“好吧。”蘇黎黎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我盡量不騙你好了。”

“哦。”

說話間已經上了好幾層樓,路遼的呼吸明顯急促了不少。蘇黎黎有些不忍:“累嗎?”

“還好。”

“對不起。”蘇黎黎吸了吸鼻子:“剛才被困在電梯裏,卡在半空中,我跳下來的。”

路遼聞言僵了一下,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覺地緊了緊:“抱歉,我不知道。”

“那你爲什麽堅持走樓梯?”

“剛才你在電梯的表情讓我有些難受。”路遼走了兩步後補充道:“是很難受。”

視線依舊模糊,蘇黎黎突然就想起了初見時的情景,他的臉就如同現在這般看不真切,憑借着依稀的輪廓與隐約散發的氣質,便讓蘇黎黎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

如今這人緊緊的抱着她,步伐沉穩而堅定。蘇黎黎心裏騰起一種奇妙的感覺,有些癢又有些甜。她伸手在他的胸膛上拍了又拍,遲遲不願離去,帶着幾分愛不釋手的味道:“乖。”

路遼腳步一頓,之前的爬樓梯運動讓他的心跳加快了許多,胸膛被蘇黎黎摸過之後,心跳更是快得不像話了,仿佛下一秒就要直接蹦出來了。

緊張又刺激,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期許,這種情形是不是有點像極限運動的反應?路遼再次緊了緊手臂,不動聲色的擦幹手背上的汗。既然這樣,那就再挑戰一下極限好了。

“你之前不是說,更喜歡摸手嗎?”

2

樓道間一片寂靜,蘇黎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話确實是她昨天晚上說的。

路遼幾次三番表現出對于肢體接觸的敏感,蘇黎黎當時玩性大發,在他的手臂上仔仔細細地摸了一把,總算是治好了他的怪病。

爲了杜絕隐患,蘇黎黎在摸到他的手背時,刻意多停了好一會。他手背上的皮膚很滑很薄,可以清晰的摸到精緻的骨關節以及經絡的紋路,說實話,摸上去特别帶感。再回想初見時,他的手指在鍵盤上翻飛的畫面,心裏那種異樣愈發強烈。然後,蘇黎黎說了那句話。

“嗯,我還是更喜歡摸手。”

當時路遼呆愣愣的,一點表示也沒有,蘇黎黎興緻缺缺地回了房,誰知道這人記得這麽清楚,還選擇在這個時候提起這個茬,是當時裝得過了頭還是反射弧太長?

蘇黎黎輕輕笑了一聲,再次在他胸膛上拍了拍:“我現在喜歡這。”

“哦。”

他的襯衣是棉質面料,摸上去柔軟舒适,薄薄的襯衣下是他紊亂的心跳,在她的指尖肆意沖撞着。蘇黎黎的手指往中間滑去。

“紐扣不錯。”蘇黎黎在他的紐扣上磨蹭了好一會,然後往前扯了扯,襯衣繃緊後彈了回去,拍在胸骨上發出“咚”地一聲脆響。

“抱歉,扣子掉了。”

“哦。”路遼的聲音似乎有些飄忽:“沒事。”

“一會我幫你縫。”

“好。”

蘇黎黎将紐扣塞進了口袋,再次朝路遼伸出了魔爪。她摸到了之前掉落紐扣的位置,将中指從縫隙中塞了進去,指尖在他的肌膚上輕輕劃過。

路遼的反應比蘇黎黎想象中的劇烈許多,他輕抽了一口氣,腳下踉跄差點踩空,手肘靠在牆壁上才勉強保持了平衡。手忙腳亂之間,路遼好幾次不小心戳到了她的傷處,蘇黎黎痛得叫出聲來。

“對不起。”路遼自責地說道:“我沒控制好。”

虛驚一場,蘇黎黎再也不敢亂來,軟軟地窩在他的懷裏,乖得像一隻吃飽喝足的貓。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房間裏黑壓壓一片,路遼将人放在床上後打開了大燈。

“我叫了醫生,你先忍忍。”路遼輕輕皺了皺眉:“很疼嗎?”

“還好。”

醫生來得很快,從聲音判斷,是一個很年輕的女人,與路遼似乎很熟。進了房間後一直忙着和路遼寒暄,語氣極其熱絡,對躺在床上的病患視而不見。

“麻煩你幫她看看。”路遼單膝跪地半蹲在床邊,打量着蘇黎黎腫得老高的腳踝,實在沒心情搭理醫生的聒噪。

“哦,好。”醫生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快步走了過來,挨着路遼蹲下。

她用手在蘇黎黎的腳踝處按了按,疼得蘇黎黎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你輕點。”路遼的語氣有些急:“她很疼。”

“哦,這位小姐,真對不起。”醫生擡起頭朝蘇黎黎歉意的笑了笑,隻是笑意沒達眼底,歉意更沒達眼底。

突然很想換醫生。蘇黎黎皮笑肉不笑地敷衍了一句:“沒事。”

醫生檢查完後很快得出了結論:“腳上今晚應該可以消腫,背上沒有傷及筋骨,抹點藥就可以了。眼睛是急性結膜炎,隐形眼鏡這兩天就别戴了。”

開了一堆藥,念了一大段醫囑,語速極快,蘇黎黎聽得有些頭疼。雖然醫生态度很一般,但是醫術貌似還不錯,起碼蘇黎黎滴了她開的眼藥水後,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晰起來。

蘇黎黎也看清楚了醫生的模樣,她學着路遼的姿勢,半跪在地上,黑色的包裙裹着玲珑曲線,襯得大腿肌膚白皙嫩滑。清秀的鵝蛋臉,鼻梁上架着一副無框眼鏡。掩在鏡片後的視線時不時飄向路遼,眼神毫不掩飾。

察覺到蘇黎黎的視線後,她的眼神收斂了不少,拿起棉簽幫蘇黎黎擦藥。

“這位小姐,可能會有點疼,你忍耐一下……”

“我來吧。”路遼打斷了她的話,把棉簽接了過來:“是擦腳傷的?”

醫生停頓了好一會才道:“是的。”

見她似有猶豫,路遼細細查看了說明書才繼續手上的動作。這個舉動讓醫生有些受傷,眼神黯淡了不少:“路先生,還是我來吧。”

路遼停了一下,看向她道:“我擦得不對嗎?”

“沒有……”醫生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話音剛落卻立馬改了口:“是有一點點小問題,我來吧。”

路遼皺着眉道:“什麽問題?”

醫生支支吾吾了好一會才道:“沒,你這樣也行。”

“到底是什麽小問題?”路遼依舊執着地問道。

醫生躊躇了很久依舊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蘇黎黎翻了個白眼,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很舒服,你繼續。”

其實癢癢的,黏黏的,一點也不舒服。

“哦。”

醫生僵了一下,視線也順着聲音轉到了蘇黎黎的身上。在她看來,眼前這個女人雖然五官精緻,神色卻着實太狼狽。衣服與頭發都被汗水浸濕了,臉頰上還沾了塵土,灰白相間,實在有礙觀瞻。

醫生心裏嘀咕着,也摸不透路遼和她的關系,心裏騰起了試探的心思。她朝路遼的方向移了移,調皮地笑笑:“謝謝路先生幫忙哦。”

路遼不明所以:“幫什麽忙?”

“謝謝路先生幫忙照顧這位小姐。”醫生不動聲色地瞥了蘇黎黎一眼。

什麽鬼?蘇黎黎朝她翻了一個大白眼。敢情在她眼裏,路遼是看在她這個醫生的面子上,來照顧自己這個病人?

耿直的路遼看了她一眼,語氣認真:“在朝鮮呆久了,你的中文真的退化了。”

“……”醫生被這句話堵得半天沒吭聲,好半天才幹巴巴地說道:“路先生真愛開玩笑。”

路遼抹得很細緻,腳上的傷他足足磨蹭了一刻鍾才處理好。他擡起頭,黑睃睃的眼仁閃過一抹異樣:“接下來,擦背了。”

“哦。”

這話怎麽怪怪的,蘇黎黎側過身,将衣服稍稍撩起來,白皙的肌膚上印着大片紅色,看上去觸目驚心。

“怎麽了?”遲遲不見路遼有下一步動作,蘇黎黎艱難地轉過臉來。

路遼的視線凝結在那一大片紅色上,良久才道:“沒事,可能會有點慢。”

有點慢?這是拐着彎說後背傷得很慘吧?想到有一個人莫名其妙下這種狠手,蘇黎黎心裏又沉了沉,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别怕。”

路遼總算恢複了手上的動作,被閑置在一旁的醫生有些無所事事,看了蘇黎黎一眼道:“這位小姐,不知道怎麽稱呼?”

她進門後,路遼就一直蹲在床邊,似乎沒有要爲兩人介紹的意思。醫生微笑地看着路遼嗔怪道:“路先生忘了給我們介紹呢。”

路遼暫停了手上的動作,在兩人之前來回逡巡了一番,似乎有面有難色。

醫生不依不饒:“怎麽了,路先生?”

“這位是蘇小姐,蘇黎黎。”路遼看也不看蘇黎黎,低聲快速地補充了一句道:“我朋友。”

蘇黎黎愣了一下,沒忍住輕輕笑了一聲。路遼聞聲看了過來,耳根染上了一絲可疑的紅色。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是吧?”

“應該吧。”蘇黎黎眉眼彎彎。

一種微妙的感覺在兩人的一問一答之間彌散開來,帶着極強的排它性,将房間裏近在咫尺的第三人襯得如同遠在天邊。

這幅畫面着實有些刺傷了某人的眼睛,醫生僵着臉道:“離開的離?這個字……倒是很少用在名字裏,似乎……”

“黎明的黎。”路遼打斷了她的評價。

“哦,這樣啊。蘇小姐,你好。”醫生笑了笑,本就不是想要讨論這個字,不過是不喜歡剛才那種氛圍而已:“路先生,你繼續。”

路遼臉上再次露出了爲難的神色,朝蘇黎黎介紹道:“這位是醫生。”

什麽鬼?蘇黎黎一臉疑惑地看着路遼,這是她聽過的最爛的介紹了。

路遼轉過臉,有些歉意地說道:“抱歉,我不知道……你是……你叫什麽來着?”

“我姓孫。”醫生的臉上沒有了之前的神采,蔫不拉幾地站起身來,神色間頗爲受傷,語氣裏是滿滿的低落與不甘。

路遼松了一口氣,看着蘇黎黎道:“是孫醫生。”

還要你說。蘇黎黎看了一眼垂頭喪氣的孫醫生,沒有再落井下石的**,她的臉上抖出一個職業的微笑:“你好,孫醫生。”

明明是單純無害的笑容,看在孫醫生的眼裏卻成了挑釁,她的鬥志再次燃了起來。

“路先生,傷都處理好了,病人接下來需要靜養。”孫醫生的語氣很職業化。

“哦。”路遼點了點頭,蘇黎黎看上去很疲憊,睡一覺也許會好很多。

孫醫生将藥箱收拾好,微微一笑:“一起走吧?”

路遼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去哪裏?”

“路先生不回房嗎?”孫醫生低頭笑了笑,她用手撥了撥耳邊的碎發,語氣也嬌羞起來:“楊總擔心你住不習慣,來之前刻意叮囑我好好檢查。”

“回房?”路遼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這就是我的房間啊。”

孫醫生隻覺得被人打了一記悶棍,腦子裏轟的一聲,回音袅袅。她瞪着眼睛環視着房間,最後她的視線停留某處,床上的女人朝她露出一抹刺眼的、看透一切的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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