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生坐着碧瑤的獸車回到了楊家莊,告别了随行的碧瑤等五人,來到自己的房間。
憐生剛回到家,楊清山和楊小瓊也風塵仆仆地回來了。
“爺爺,娘,你們回來啦。”憐生迎了出去。
“生兒,我們正擔心你呢,這些天你沒事吧。”楊小瓊急忙摟着憐生說道。
“沒事,我玩得開心呢。”憐生開心地笑着,接着關切地問道,“爺爺,您這次外出有收獲嗎?”
“收獲可大呢,看來修煉之途不能靜坐靜室坐井觀天,要多與天地山川接觸才能有所領悟。這些年爺爺一味尋求突破,卻是将年輕時闖蕩江湖的勁頭都埋沒了。通過這些天的遊曆,爺爺感覺到境界又厚實了不少呢。”楊清山深有感觸地說道。
“祝賀爺爺呢,爺爺不需幾年就可以化虛啦。”憐生由衷地說道。
“對了,我們一路聽到說昆山境内兩個強勢的莊園宋家莊和張家莊一夜之間都消失了。這是怎麽回事?”楊清山看着憐生問道。
“聽說他們爲了蟲靈自相殘殺導緻莊園消亡了。”楊小瓊接着說道,“生兒,這些事與你有關嗎?”
“有些小關系的,他們都到楊家莊來尋找蟲靈的,結果均被蟲靈所傷,後來蟲靈返回雁蕩山了,他們就在樹林中相互厮殺起來。”憐生簡單地說道,他可不想把有些事情說得太清,從而導緻爺爺和娘不必要的擔心。
“你娘可擔心死了。所以我們就趕着回來了。”楊清山說道。
“是呀,生兒,娘和爺爺怕你出事呀。所以都沒去臨海郡找那個小姑娘了。”楊小瓊說道,“見你沒事我們放心了,過天我們一起去臨海吧。”
“哦,害爺爺和娘擔心了。”憐生懂事地說道,“那事也不急的,看機緣吧。”
日子仿佛就這樣平靜了下來。然而憐生心中卻是并不平靜,因爲他知道張家莊那個張奇臨死前一縷元神逃往了魔教,等他奪舍複活後肯定會前來找他的。但他知道,一縷元神要奪舍複活恢複到之前的境界至少得十年時間。所以,對憐生來說還有十年時間的餘地。他首先想到的是這是他惹出的事,決不能連累娘和爺爺。所以,他心中籌劃着,等他長大些,有獨立生活的能力了就離開楊家莊去外面曆練。
十歲以後,憐生就向阿福學習耕地栽種之道,經曆這“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的勞動艱辛。他常常會連着幾天盯着一顆種子栽入土壤到抽出嫩芽,看着充滿活力的嫩芽兒,會情不自禁大聲叫喊;看到花蕾含苞欲放又會不吃不喝等着綻放,然後欣喜若狂;而看到樹林凋零片片黃葉随風飄下則會黯然神傷。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感悟着四季交替,日月變化,憐生的心境越發空靈,元神越發純淨,對化神的領悟也越發深入。
随着時間的推移,憐生像拔節的竹筍往上直竄,到得十二歲,已和楊小瓊齊頭了。那臉形身材活脫脫就是夢生再世,楊小瓊看着憐生常常以爲是在夢中,有時竟然将憐生喊成了夢生師弟。
“娘,你常常呼我夢生師弟,我感覺那個夢生我也認識也。”憐生突然有一天和楊小瓊說道。
“啊,你認識夢生,不會吧。”楊小瓊吃驚地說道。
“好像在前世什麽地方見過的啦。”憐生說道。
“生兒,你知道嗎?你長得和我的師弟夢生真的太像啦。”
“娘,會不會我就是那個夢生轉世而來的呢?”
“這怎麽可能,我那師弟厲害着呢,怎麽會不在人世呀?”楊小瓊搖了搖頭說道,然後又喃喃地說道,“可是也真奇怪,怎麽會這麽像呢?”
一晃到了十五歲,憐生已經成爲一個結實的棒小夥。看着憐生,楊小瓊時不時會凝神沉思,仿佛又回到了和夢生跋山涉水尋醫訪病的年月。
“爺爺,娘,”一天早餐後,憐生和楊清山父女說道,“我想和你們商量個事。”
“生兒,什麽事?隻要爺爺有的。”楊清山說道。
“是呀,生兒。”楊小瓊也接着說道。
“爺爺,娘,我想外出曆練幾年。”憐生緊張地說道,唯恐他們不同意。
“男兒走四方,生兒也十五歲了,是該出去闖蕩闖蕩了。”楊清山爽朗地笑着說道,“當年爺爺十五歲就已經走南闖北了大半個九州大地呢。”
“可是,爹,當初您是已經有金丹期境界了吧,但生兒是一個凡人呢,遇到強盜怎麽辦?”楊小瓊擔心地說道。
“娘,沒事的,你看我身體棒棒的能打死一頭牛呢。”憐生說道,“而且我也有毒蟲會來保護的呢。”
“是呀,小瓊,你看那些大城市裏不是都是些凡人在闖蕩打天下的嗎?”楊清山說道,“這秦王李世民爲什麽玄武門之變能獲勝,就是靠闖蕩江湖結交弟兄打拼出來的。男兒志在四方。”
“你們男人就是想往外跑。”楊小瓊輕歎着說道,“既然爺爺都支持你,娘也不能一直把你當雛鳥養了。咱生兒是搏擊長空的雄鷹呢。隻是一人在外要當心哦。”
“娘放心,生兒會當心的,更不會墜了咱楊家莊的英名的。”憐生雄心勃勃地說道。
“生兒,這是爺爺的儲物戒子。”楊清山将一枚戒子給憐生戴上,“怎麽用你知道嗎?”
“爺爺,我會用的。”憐生說着凝聚心神探入戒子内,“啊,爺爺真好,有好多吃的呀。還有金銀财物呢。”
是夜,楊小瓊坐在油燈下,爲憐生縫制着衣衫,将慈母之愛密密地縫進衣衫裏。縫着縫着,楊小瓊不禁想起前不久看到的孟郊的《遊子吟》:“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晖。”
第二天,憐生穿上楊小瓊爲他縫制的新衣衫,背着爺爺給他的一把龍泉劍,意氣風發地踏上遊曆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