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他都不知道支撐這個幻境的是什麽,如果是和武将技一樣的能量,但是爲什麽第一次和第二次星月幻境存在的時間不一樣,而且發起的中間間斷的時間未免太過一緻,這不像武将技能量的儲蓄時間,武将技能量的儲蓄時間是依照這段時間你的擊殺數加上己身承受對面攻擊數值再加上能量自行增加的速度進行計算,也就是說擊殺和抗壓的越多,武将技所需的能量孕育時間越多,決然不會如陳東來星月技能的時間來的這麽的穩定。
納蘭青所能聯想的事就是,對方使用的并不是武将技,而是其他不爲人知的特技,但是這樣的特技發動,和結束契機到底是什麽。
納蘭青百思不得其解,承受攻擊的時候都注意着陳東來,想試着從這張并不答話的臉上看出什麽端倪。
然而陳東來此刻喜怒不于表,他懂自己方才的命懸一線,如果他的星月再遲一點發動的話,憑納蘭青的能力,最多再有三下就能殺了他,這不是他妄自菲薄,對于納蘭青這個男人,他是懷有十足的尊敬,即便是收到兩次星月的折磨,依舊能在出來以後對他狂攻猛擊,很可惜的是,這個世界裏面,他是唯一的王。
這一次他不會再犯前兩次的錯誤,隻看着星月攻擊,而他坐山觀虎鬥,空閑的時候才補兩下,現在他會配合着星月進行攻擊。
匕首握在手中,人依着星月的變化而走動,時而如風,時而靜若處子,青光猛烈,如毒蛇近身,獠牙盡顯,與龍膽亮銀槍相碰,絲毫不弱下風。
兵器的碰撞是淺嘗辄止的相遇,火花妖豔,眼眸中目光淩厲,腳下如風,與星月同輝,殺機重疊,一浪接着一浪。
納蘭青明知陳東來的出招,最好的方式是避開,但是在這個環境之内,他隻有選擇迎接這個攻擊,長槍與匕首的碰撞是前奏,底下的掃蕩腿才讓他絕望,這配合星辰的攻擊,打在他的身上,隻覺得周身一陣沉悶,溫熱的液體彙聚到口中,等陳東來往後退去的時候,終于忍不住沖口而出。
鮮血噴灑在這個星月之境,這星河美景之下,血紅的雨慢慢落下,納蘭青就這麽跪在那裏,倚着長槍,衣甲殘碎,頭發淩亂不堪,眼神更見渙散。
絕望,無窮無盡的絕望充斥着他的大腦,這星辰大海不屬于他,屬于他的,或許隻有黃泉路。
他好想,好想就這麽的躺下,什麽也不管,什麽也不理會,他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絕望了,他沒有想過一個遊戲,會讓他體會到這些。
陳東來可不會管納蘭青心中所想的這些東西,他的匕首隻會越握越緊,面對勝利,他無比的冷靜,他知道任何東西,任何事物都不允許他去拖延。這已經是第三次他施展星月了,而且是對同一個人,同一個招式對同一個人多次的使用,勢必會讓對方找到破解他招式的辦法,而且對方并不傻。
這個世界,真是一個孤獨的世界,星光斑駁,月光迷離,少年跪在整個世界的當中,像是在祈禱,緊閉的雙眼,那虔誠的樣子,渴求黑夜最後一點光芒籠罩的着他,他是這個世界的王,這是這個世界對他的應允,賦予他的匕首,讓他站立在這裏,這個世界,他是唯一的主宰,想要速度極快的時候,世界會賜予他清風,以及翅膀,當他想要消失在世界的時候,世界會爲他隐身,而他眼前的那人,半跪在那裏,像是哀求,更多的是潰敗。
陳東來不知道納蘭青現在心中所想,但是他能感覺到現在會是他唯一的機會,可能就一閃而過的機會,他需要靠近那個人,星月爲他鑄造直通大道,他的匕首從上而下,而他行刺的對象仿佛是待宰的羔羊一般,脖頸的血脈此刻就在他的眼前,匕首落下,血液會噴張出來,他此行的目的就如此簡單而已。
清風徐來,耳旁似乎有歌聲再響,黃鹂唧唧,愉悅心間。青絲落過眼眸,掩不住眼簾,他伸出舌頭,舔過嘴唇的四周,然而,還沒過半許,突然一愣,心中猛的感覺到不對勁,突然間,眼前一黑,有一道暗色的光芒直沖他而來,吓得他往後面跳去。
他這一跳,心一涼,星月幻境瞬間消散,這個地方是最初看見的地方,目光之下全是營帳,地上木柴成堆,半空白灰飄飄,落在他青色的匕首之上。
星月幻境隻有星辰并無風,他的長發決然不會飄搖并且掩住他的眼眸,那一刻,有人擺動着身體,帶起了風。而那個人顯而易見,隻有眼前這個渾身冒着黑氣的男人,他現在很危險。
納蘭青那時候早已經絕望,跪地在那裏,等候最後的結果,但是爲什麽他是那麽的不甘,不甘心就這樣,但是他絲毫不能動彈,而陳東來的攻擊,他能感覺到,但是就這麽無力的跪在那裏,絕望如毒蛇一般吞噬着他,然後這條毒蛇一直吞噬到他的内心深處的時候,卻突然停滞不前,那裏仿佛住着讓這條毒蛇害怕的東西,毒蛇慢慢的褪去,而那個中心卻慢慢的開始破裂,仿佛破繭而出的蝶,他也是黑色的,但是與毒蛇不一樣的是,他的出現不是吞噬所有的東西,而是在他飛過的地方散下光點,毒蛇似乎很害怕這些光點,随着光點飛過的地方,這條毒蛇慢慢的退散,直到化爲虛無。
他看見這兩股勢力的争鬥,卻無從對任何一方進行控制,毒蛇的消散,那些融入身體裏面的光點如同小樹一般瘋狂的生長,他們根紮深處,不住的吸食他身體鮮紅的血液,并對他的整個身體進行碾壓,然後在吐出黑色的血液,并且凝結他的身體,等陳東來匕首落下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完全轉換完成,并且自主的進行反擊。
在經曆過這麽巨大的變化之後,納蘭青隻覺得自己整個人脫胎換骨一般,原先受到的傷害一并消除,更爲重要的是自己竟然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
他看着自己的雙手,手指彎曲,又松開: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不敢相信。
納蘭青不敢相信,陳東來更加不敢相信,看着那雙如同被墨浸泡的眼睛,眼瞳和眼白全是黑色的,不僅如此,這個人的頭上竟然還長出了黑色的山羊角,恍如惡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