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公關社雖然成立不過一兩年,但是已經貴爲學校的四大社團之一,必然有其過人的地方,夏若軒與大部分的男公關社成員都有過接觸,并且想過,如果這幫人能都來學生會,或許今年他的卸任會格外的簡單,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思前想後,也沒有想到有一個人能接手學生會。
“這些酒像水一樣,喝多了漲肚。”納蘭青就這麽坐在篝火前,聽着噼裏啪啦的聲音,火星偶爾迸出他的視線之外。
“你是在說這酒不夠烈!”夏若軒笑笑,“估計老師們嫌我們太幼,調低了遊戲裏面酒的度數。”
“額。”納蘭青随口一應,卻不繼續說,這一夜過來,驚心動魄,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其他人有死裏逃生的快感,能夠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他卻不能,他豔羨其他人的沒心沒肺,自己卻在擔憂着,那人離去的目光并非是妥協的光色。
今夜他們僥幸逃脫,納蘭青不知道陳誓行回倉的時候對着李洋說了什麽,但是那人當時有些暴跳如雷的神态就知道絕對不是一件好事,而後李洋不爲所動的回船艙,之後陳誓行的船漸行漸遠,等船完全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後,納蘭青等人放棄自己的小船,來到夏若軒的船上之後,才聽說,夏若軒那邊因爲聯合之事早已經大擺筵席,然後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你在擔心他們還會過來?”夏若軒也不是一個毫無思量的人,要不然也不坐上學生會長這個位置,陳誓行離去時那眼眸裏面的狠厲決然不是認命離去的樣子,而李洋走時的那抹微笑,以及眼裏的灑脫,也并沒有被人機關算盡以後的頹然,這兩人一個不服輸,一個不在乎,都告訴着别人,此時的敗績并非永久,他們還會卷土重來。
木條燃盡成灰,飄在空中,竟然還會閃爍着微弱的紅光。
“你不是已經猜到。”納蘭青見篝火裏面的柴木少了點,火勢微弱,就加了一塊新木進去,讓他慢慢融入其中。
“你如此擔憂,爲什麽不找樸羽玄同學商量一下?”
“他機關算盡,我問,他未必會回答,他估計隻會叫我靠自己領悟。”納蘭青苦笑的說道,“樸羽玄這人算無遺漏,他隻會跟你說大體的趨勢,并不會說什麽細節,一切都靠自己參悟,這點和李洋有些差距,李洋會向你慢慢的說明細節,唯恐他人亂走一通,影響他的計劃。”
“你們的交流還真特别,那你說說看兩人誰的特點更好點。”夏若軒褪下長袍,擺成正方形放在地上,随着納蘭青的位置坐下。
“不好說,樸羽玄他把所有的東西弄成一個大緻的框架,安排好人,物品和你要做的事情,并且告訴你多個可能性,讓你自己去随機應變,這考驗了人的随機應變性,以及本身的實力,在帶領衆人去做協作任務時,更考驗了領頭人的指揮能力。”納蘭青的臉在火光下忽明忽暗,那雙眼睛裏面透露出來的光彩,也是一閃閃。
“挺好的啊,這樣弄正好可以磨練人,如果失敗了,隻能說明你能力不行,正好也可以被淘汰出局,有點物競天擇的意思,畢竟劇本已經給你寫好,出了差錯,隻能怨你自己不濟。”坐在外面畢竟有些冷意,夏若軒見火光漸弱,也随之放了一塊木條,“那李洋呢?”
“李洋也與樸羽玄相似,他們都是把規劃大體告訴相關人員,但是細節上卻沒有樸羽玄這般粗狂,他把細節規劃到個人,每個人必須去做這一環節,其他人的環節不允許别人的插足,以免造成兩人同時弄一樣東西,化作無用功,或者幫倒忙。”兩者之間的對抗,其實框架就擺在那裏,所謂的針鋒相對,也隻是拿着被人看透的矛盾再一次的針鋒相對而已,所謂勝利也隻是看那邊的執行力更好一點,或者說誰那多一根矛或者多一面盾。
“那就是機器人呗,雖然這樣可以讓事情近乎完美無缺的執行下去,這樣太考驗規劃者的能力了,事無巨細,逐一分配,不過這也隻是檢驗出規劃者的能力,對于執行者卻沒有多大的幫助,不過李洋同學的計劃似乎沒有失敗過。”相比于納蘭青的憂愁,夏若軒更加羨慕納蘭青的身邊有兩個如此能力的好友,不像他這邊,身邊竟然沒有一個可以擔當大任的人物。
“因爲他早就剔除了失敗的因素,無論對手是誰。”納蘭青淡淡然的說道。所以他才斷言,接下來的事情沒有那麽的簡單,依照李洋的性格,他是不可能将賭注全部壓到最後一把的,因爲李洋不是賭徒,他不會去做幾率事件。
納蘭青的話,讓夏若軒也陷入沉默之中,火焰的跳躍,似乎如一面鏡子,映照出兩人又兩人。似乎是過來拉着他們進去繼續喝酒的人。
“他們過來叫了,你真的不進去。”夏若軒身後有兩個紅光滿面的人催促着讓他進去繼續喝酒。
“不了,你進去吧,我守下夜,總要有人清醒着。”納蘭青讓夏若軒進去,他則繼續坐在外面,“哦,對了,現在何秋晨的模樣,那衣裳,你們不讓她跳舞,就可惜了。”
“會的。”這一聲帶着笑意的聲音漸行漸遠,終淹沒在酒會的歡聲笑語之中。
他們歸來的時候迷霧散盡,幾杯淡酒過後,天色将明,納蘭青就坐在火堆旁,色濃就息,淡色落木,憑風吹動舞姿,憑酒鼾聲知鬧夜,期間何秋晨等人過來拉着他進去飲酒,都被他一一拒絕,如此一夜看似過去,如果沒有那一抹将明前的暗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