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家的船挺雄偉的。”何秋晨探出頭,看這新來的攪局者,雖然他感覺他們的處境沒有變的太好,但是至少不會是陳誓行一家獨大了。
納蘭青和左岸一起站在船頭,看到這艘新船的到來,不免松了一口氣,他們在地主的地盤上鬥毆,打的如此熱鬧,如果再不出現真有些說不過去了。
相比于納蘭青這邊的放松,陳誓行卻臉色變了一變,他現在顯然不想和孫權這邊的人多做糾纏,現實主場不利,而且真就現在打起來,顯然他對面的兩夥勢力會很樂意雙劍合璧,先除掉他們,正踟蹰間,卻見李洋面帶微笑的走上前去。
“很榮幸能這麽早就遇見夏若軒學長。”李洋站在甲闆之上,看着對面那個面如刀削,雙眼如炬的男子,這個人,無論何時都那麽引人注目,儀表堂堂且才華出衆。
“我也很榮幸能與李洋同學交手,你安身在男公關社,少見了很多你的令人矚目的動作。”李洋剛入學的時候,夏若軒就曾邀請過李洋,當時卻被李洋婉拒,原因是已經加入男公關社,這讓他有些沮喪,他是想把李洋培養成學生會下一任的會長。
“學長謬贊了,不過學長怎麽喜歡夜裏巡航,莫不是收到什麽風聲。”李洋無意于糾結陳年舊事,看了納蘭青這邊一眼,笑着說道。
“風聲,今晚的風聲确實挺大的,不過我想李洋學弟的風聲并不是這海面上略帶寒意的風吧。”夏若軒眉頭輕挑,青絲飄搖,緩緩說道。
“怎麽會,隻是聽說今天聽聞劉家軍要夜襲柴桑,我和陳誓行學長想夏若軒學長貴人事多,就想多來代勞,卻不想學長夜裏出來巡航,是我們這邊多事了。”
“還有這樣的事啊?我并不知情。”夏若軒這邊略顯詫異,扭頭看向納蘭青那邊,眉頭深鎖,眼眸之下的狠厲顯露無疑,“真如他們說的一般!”
小船之上,何秋晨閉了船簾,用身子緊緊的抵住似乎要飛起的船簾,面色蒼白,看似有些虛:“李洋真的就不念一點兄弟的輕易,要置于我們于死地啊!”他雖然是被納蘭青幾人拉扯到船上的,但是旁聽之下也能知道納蘭青等人爲了給樸羽玄複仇,是打算夜襲柴桑的,一開始剛出來的時候他還覺得他們有一線生機,然而此刻在兩相夾擊之下,頓時頹然。
“安心好了,我們死了,你也不會死。”杜古明坐在那裏,看不出一點慌張。何秋晨現在扮演的是小喬,嚴格來說是東吳那邊的人,所以即便他們全滅在這裏,何秋晨卻不會遭遇與他們一樣的命運。
相比于何秋晨的緊張,在船頭上的納蘭青卻毫無慌張之色,他的笑在夏若軒出來的時候從未褪去過:“學長怎麽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談,先不說我們是否真去偷襲你們,單看我們這點兵力,又分散的如此厲害,怕是還未走到近處,你那守衛如暴雨梨花一般的飛箭就已經把我們射成刺猬了吧,況且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我又該用什麽借口去做這魯莽的行動呢?我是活的膩味了,難道。”
“納蘭同學不想報仇了?”李洋見納蘭青如此說話,臉上的淺笑減幾分,眼珠子微微轉動,在想自己什麽地方遺漏了,并沒有答話,陳誓行見李洋深思,這邊接下話茬子。
“報仇,不懂陳誓行學長說的仇是什麽仇?”納蘭青反問道,面色未變。
“樸羽玄同學身死之仇啊!”
“糟了。”陳誓行這邊剛說出話,那一邊的李洋神色變得陰沉起來,他終究還是看輕了那個人。
“陳誓行學長的話有些莫名其妙的,樸羽玄好好的,我要爲他報什麽仇啊?”說完打了一個哈欠,坐在船頭上,似乎在說,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都與自己無關。
他的話音剛落,從夏若軒的船上慢慢出來一個人,還是那種拖沓的樣子,熟悉的不着調,熟悉的不協調,如果不是那張俊秀的臉,估計會被人嫌棄至死。
“勞煩陳誓行學長挂念了,我過得挺好的,吃好喝好,睡覺還特别的香甜,并不需要有人爲我做些什麽,比如這嚴苛的‘報仇’二字。”
“你不是不會水麽?”姜子餘回來的時候,他說他親眼看着樸羽玄在水裏噗嗤噗嗤的,大聲喊着救命,也親眼看着樸羽玄在絕望之中沉入水底,那時候模仿的樣子還繪聲繪色,讓聽得的人恍如就在現場。
“是不會水,畢竟我做的事情都是有意義的,但是我沒有說過我是旱鴨子啊!”
“你在演戲?”任陳誓行如何愚笨也明白自己被耍了,眉頭緊鎖了一下,又松開,站在船頭,風吹過,頗有些寒冷。
“沒有魚餌,總不能直鈎釣魚吧?”樸羽玄無所謂把話挑明,他是吃準了現在陳誓行不敢輕舉妄動,從他假死的那一刻開始他等的就是現在,三股勢力隻有都面對面的碰撞,才能堂而皇之的宣戰,也隻有讓孫家這邊知道對面的戰力并不是他們一家所能對付的,他們才能全心全意的投入到相互合作的旅程裏面,至于對陳誓行那邊而言,他則需要帶給對方壓力,逼着他們犯錯。
“好!”
“好!”
“好!!”
陳誓行連說三個好字,甩袖往船艙走去,走時在李洋的耳邊喃喃幾語,而李洋卻面容如常,初始的錯愕又重新變成微笑:“是我小看了你,還是我高看了自己。”
“都沒有吧!隻是真真假假的事情太多而已。”樸羽玄淡淡的說道。
“或許吧!”李洋沉默了一下,“走了,我們回見。”
“回見。”
樸羽玄笑笑,今天晚上他們注定不會再動手,而下一次的見面,也将是生死搏鬥,隻有勝者才能站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