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青現在的摸樣着實叫四人吃驚,一下子變化的氣場還無法讓人琢磨透。
眼前的納蘭青紅眼亂發,身上如同附着萬千死氣,而被他緊握的龍膽亮銀槍輕輕抖動,發出嗚嗚之聲,聲音如泣如訴,與黑夜相得益彰,聞者心中莫名恐懼,槍身之上仿佛平白的纏繞住黑色霧氣,不僅恐怖而且發寒。
淩晨的臨幸之風,吹落殘葉,無主之物,亦不敢輕易接近納蘭青的身邊。
槍下無無名無姓之人。
納蘭青的話一字一字的說出,如此的冰涼,四人有心拒絕,嘴卻不受自己的控制。
“張遼(鄭浩)”
“曹洪(曹建)”
“夏侯淳(錢玉)”
“于禁(陳東來)”
--------------前來參戰
話畢,四人忍住心中的懼意,也怕言多心更亂,不在多言,立刻分開四角,把納蘭青圍在其中。
納蘭青的衣服無風自動,看着鄭浩率先攻來。
鄭浩手中拿的是一根長矛,看起來平平無奇就像是一般士兵的武器一般,但是等鄭浩的長矛到了近處,納蘭青才知道這把無奇的兇狠。
“呲”
矛尖突然的伸長,鮮紅如同蛇信一般,鄭浩的攻擊不在于細水流長,隻要一擊緻命。
“厮..................”
納蘭青不敢側面躲避,趕緊往後撤去,臉上有些許驚容,但是還未等他回過神來,背後面的攻擊又已經來到,站在他後面的是曹健,隻見他拿着雙手長劍,舞的虎虎生威,風聲駭人,令人心驚膽戰的。
不過曹健的招式比較大開大合,沒有多餘的花俏,很是實用,這樣的招式無不顯露這個人爲人的磊落,隻是這種磊落對于納蘭青來說卻是緻命的殺機。
不過納蘭青也不矯情,雖然曹健的攻擊與鄭浩的攻擊連接性很好,幾乎沒有遲疑。
但是他也不是簡單的人,臉上的驚容乍現,卻立馬消失,嘴角一抹冷笑,身子陡然往後一斜,借着曹健的劍勢,一個滑步向前,龍膽亮銀槍換到左手,抵住對方右手劍的攻勢。
“砰”槍與劍滑翔而過,迸出火花四濺。
納蘭青微微皺眉,彈開曹健的右手劍,整個人借助兩者之間的作用力,直接往右側一步,右手抽出青缸劍,狠狠的劈斬向曹健的左手劍。
這一下連曹健沒有想到自己的攻擊竟然成了對方助力,雙手被剛才的兩下震得發麻,有些失神,曹健失神爲一退,而納蘭青卻乘此機會,單手握住青缸劍直刺向他。
“咚”
戰鬥過分的紛亂,四人之間的配合更是親密無間,納蘭青這邊剛想斬殺曹健,另一頭陳東來卻已經一箭射中他的青缸劍,巨大的力道,讓納蘭青防不勝防,隻能無奈移開。
目光看向陳東來堅決而又自信的眼神,果然是射箭部的部長,沒有浪得虛名。
曹健冷汗落下,剛才時間似乎停止了下來,死神他怕已經在路上了,可是就是那麽一刻,納蘭青的劍偏了,而他看着納蘭青的青缸劍劃過他的臉,有點涼絲絲的。
等納蘭青做出下一步動作的時候,被割斷的青絲才緩緩下落,他的臉上,他能感覺到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有些發麻。
納蘭青很明白自己無論與四人中的其中一人戰鬥都能穩操勝券,無奈的隻是四人的聯手,剛才被對方破壞了一次攻擊,還未等他第二次進攻,陳東來的第二箭已經破空而來。
破空的聲音尖銳,如同鷹的沖天吼叫,空間也因爲這箭變得扭曲了很多,面對如此的箭勢,納蘭青隻能選擇往後撤。
卻沒有料到,地上突然出現一條藤鞭直接把他的腳勾住,無聲無息,卻又早有預謀。
側有箭矢,淩厲緻命;地上有一條藤鞭拉住他,讓他不能退;曹健的雙劍已到近前,讓他不敢前進;鄭浩如同毒蛇一般,在旁邊虎視眈眈。
就在不遠處的杜古明自然看見納蘭青這邊的處境兇險,卻無奈曹兵衆多,騰不開手來,隻能連聲怒吼,在那裏殺曹兵洩氣。
而應子旭那邊比杜古明那邊更加不堪,趙有念已經從開始那虛弱的狀态漸漸回複過來,這讓應子旭越來越難以招架。
黎明已近,遠方已經破曉,火紅的顔色,爲整個大地換上新裝,也似乎預告着整個大地的複蘇,原本寂靜的森林,似乎要重新充滿生機。
活着就是看着日出日落,真好。
納蘭青已經知道自己躲閃不開,幹脆就不再躲。兩腳快速的并到一起,緊緊的勾住藤鞭,讓藤鞭抽不出去,整個人原地旋轉,巨大的旋轉力,帶動藤鞭快速的過來。
錢玉沒有想到納蘭青會做出這樣的動作,一時間沒有放開藤鞭,整個人就被拉了過去,看着納蘭青嘴角的冷笑,又怎麽能不知道納蘭青的心思呢?
即便是死,也會拉一個墊背的,明知道對方是這樣做,偏偏他又放不開藤鞭,這條藤鞭和其他的藤鞭不一樣,它的手把處并不是紙條的,握在手上的,而是成一個圈,套在他的手腕的。
開始剛進入遊戲的時候,因爲有武将計的關系,沒有遇到什麽敵手,他倒沒有覺得什麽不好的,沒有想到現在卻成了他的軟肋。
突發的變故,讓其他三人也大吃一驚,可是箭已出,在空中,收回并不可能。
納蘭青也在賭博,賭曹健的劍。
“他們都快要死了,我們難道還不進去嗎?”洛城匍匐在地上,透過草叢看裏面的景象,身子氣憤的一直在顫抖。
他當然看到現在納蘭青深陷險境情景,也想立馬帶人沖進去,但是他的舉動卻被樸羽玄按住,這讓他心中頗有微詞。
樸羽玄沒有理會洛城的變扭,隻是細細的觀察裏面的情形,争取不漏掉一點細節。
對于納蘭青的安慰,他自然會擔心,要不然也不會率衆而來,但是他更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這是一個遊戲,遊戲是爲了勝利而來,而不是因爲某人。
所以納蘭青哪怕和他的關系再好,但是現在也隻是遊戲的一部分,并不占有主導地位,所以他可以壓住自己心中的安慰,選擇無視,他現在需要的是,有一個辦法讓他們所有人擺脫這危機。
即便是他一開始就可以一走了之,因爲這樣他們也能保全部隊,但是那樣會缺少武将。
這個遊戲裏面武将是整個隊伍的全部,他必須要在能保住武将的情況下,擺脫這個危機,但是這個保全并不是所有的武将,所以看到納蘭青深陷險境,即便是心中擔心,但是還是能按捺住,因爲時機還不對。
現在進去,隻會讓所有的人白白的進去送死,而且更爲重要的是,他也相信納蘭青有能力躲過這個處境,因爲他們心中的信念,不想輸,更不想成爲死人。
“锵”
聲音如此尖銳,納蘭青卻聽得如此的悅耳,他知道自己的賭博赢了,一個把雙手劍如此大開大合的人,是不會看着自己的同伴去死的。
所以這個人斬掉了可以讓曹健和他斃命的箭矢。
納蘭青笑了,青缸劍雖然斬不斷藤鞭,但是現在持有藤鞭的人心已經散了,所以束縛他的藤鞭也散了。
隻是處境卻沒有因此改變,納蘭青在賭博,但是鄭浩卻早已經知道曹健會這麽做,畢竟是一起成長的兄弟,誰的脾氣怎麽樣,還是了解的很。
所以在變故突起的時候,他已經持矛上來,他的矛如毒蛇一般的緻命,迅猛不已,這讓納蘭青不得不小心的躲避。
而另一邊陳東來也在外面放冷箭,他明白上次那樣絕好的機會很難再有第二次,所以他要再自己創造那樣的機會。
曹健也明白自己剛才犯的錯誤,但是他的信念卻更加堅定了,手中的雙手劍舞的更加的兇狠,每一下力達千斤,斬石如豆腐。
陳誓行坐在馬上,看着眼前的戰鬥,心中驚歎納蘭青的強大,面對四人,還能遊刃有餘,也對曹健的做法蹙眉。
戰鬥越拖越長,軍師說過,拖得太長可能會突生變故,那麽是該給他納蘭青最後的一擊了。
陳誓行如此笃定,卻沒有想到異變突生,從陳東來的那側突然湧現出五百身上熠熠生輝的士兵。
那身衣服正是蜀軍,變故生,後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