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浩瀚的天空之外,一縷縷金色的,帶點溫暖的光芒從上而下,納蘭青也不知道已經多長時間沒有見過這麽美好的天氣了,他能感覺到自己原本在前幾天已經發黴的身子,到了今天,開始重新洗盡鉛華,去掉污漬,整個身子重新開始噼裏啪啦的響動,身上的每一寸地方,每個骨髓都在運動,産生熱量,它們都出來與陽光接觸,去掉晦氣。
這是一種極緻的享受,他一直想這麽做,可以就這麽安詳的坐在搖椅上,輕輕的搖擺,手中拿着一本富有哲理的書籍,聍聽美妙的輕音樂,曬着暖烘烘的陽光。
隻是偏偏是在這個時候,他的頭上很不雅緻纏着繃帶,身子近乎散架,舌尖還傳來陣陣的酸疼---這已經直接影響了他的飲食。
不過也虧這個,讓他可以從容的逃過一劫,這還是今天中午的事情,一件并不大的事情,卻能引人緻死,事情的開始還要從10月26号那天開始說起,納蘭青記得很清楚,即便是病重的他依舊被李欣蘭召見,被叫到她的辦公室裏面,并和她說起有關于天空之城鬧鬼的事情。
雖然有所隐瞞,但是好歹把一些擺在明面上的東西跟她說了清楚,也足夠她過去交差了。
“對了,明天的時候,叫阿凱,李洋,何秋晨他們去你那裏吧。”
“額。”正在交談正事的時候,李欣蘭突然冒出這麽一句令人錯愕的話語,讓納蘭青爲之一愣,疑惑的看着對面這個女人。
眼前這個女人冰肌玉膚,唇紅齒白,明亮的眼眸,似乎被水霧環繞,帶着一點迷離,讓他有些看不透。
“怎麽,沒聽到我說的話。”李欣蘭詢問道。
“聽到了,隻是不懂。”
“是嗎?我隻是想既然這個案件結束了,大家也辛苦了,就讓他們過來一下,一起吃一頓便飯。”李欣蘭說道。
“這樣啊,那我們出去吃好了,西南城區那邊的星耀海港裏面的騰雲閣還是蠻不錯的。起碼我們以前就一直在那裏吃飯。”納蘭青提議道。
“不要,我想要親自下廚,弄一頓飯,犒勞一下他們。”
“是嗎?”納蘭青的瞪大眼睛,不住的打量這個看起來不沾人間煙火的女人。
她的容貌絕對屬于傾國傾城那一種行列的,而且家資家底雄厚,平常時候即起碼都是三婢五奴伺候的,看她樣子,以及聯系到李月平常的那種惡習,可想而知,這純屬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那種,絕對不像是會做飯的那一種人。
“怎麽,難道我不像是會做飯的那種人嗎?”李欣蘭看納蘭青用懷疑的眼神看着她,忍不住問道。
“不像。”納蘭青實話實說。
“是嗎?沒事,你隻要問問李月就好了,他吃過我的飯,而且次次都說是好吃,而且用“人間少有的極品”來形容。”
“是嗎?”納蘭青将信将疑。
“不信你去問。”納蘭青看着李欣蘭這種絕對的表情,心中有再多的不相信,也就先按着了,等到時候見了李月在詳細的問一下就知道了。
“那就這麽說定了。”
“嗯。”納蘭青應道,手中用短信的方式通知了其他人,某些時刻,短信還是一樣很有用的通訊工具,也是在手機這種通訊工具出現以來,帶來的一樣令人進步的先進東西之一,起碼他可以讓很多人進行詐騙而不被人輕易的發現。
納蘭青在發完信息以後,又在裏面和李欣蘭聊了一會天,然後才從辦公室裏出來,這時候早上的那一絲陰霾已經徹底不見,在這個放假的前夕,天上那一個發光發熱的家夥終于向人們展露出了笑臉。
隻是納蘭青卻有些無辜,一接觸到這種令人溫暖的光亮,頭就忍不住的刺疼,頭一昏,暈倒在地,等他醒來的時候,出現在目光之前的是一張如同萬年寒冰一樣的臉,即便是很漂亮,也驚得人出了一聲的冷汗,而後才看見雪白的一片,這是學校的醫院。
他的旁邊并不僅僅站着一個面無表情的姬邀月,納蘭心妍、李洋、何秋晨、李月和樸羽玄他們幾人臉上或多或少都帶着一絲擔憂,站在旁邊,有些踟躇。
“你們怎麽都在啊?”
“還不是擔心你。”樸羽玄沒好氣的說道。
“呵呵。。。。”納蘭青尴尬的一笑,“對了左岸和阿凱呢?”
“他們啊,一個去了紅櫻桃遊戲廳,一個去接他的老婆了。”何秋晨說道後面一句話心中不免有些泛酸,“不過他們說了,你醒來以後,打個電話給他們報一聲平安就行了。”
“嗯。”納蘭青應道,扭頭看向周圍,這裏面的病床已經完全空了下來,除了他躺的這裏以外。餘碩說的沒錯,其他人真如他所說已經完全回複。
“你還要躺到幾時?”冷冷的聲音,如臘月寒風,吹得納蘭青身子直發顫。
“我是病人。”納蘭青小聲的說道,他害怕這個女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麽害怕,可能是病人生來就對醫生心懷芥蒂的吧。
“是病人,就不會不經過醫生的允許,私自外出。”
“呵呵。。”姬邀月的一句話,正好說中了納蘭青的軟肋,“那是特殊情況。”
他還在爲自己聲辯。
“那現在請你出去也屬于特殊情況。”姬邀月的話,不帶一絲情感,冰冰冷冷,讓人找不到一點縫隙,現在繼續說下去,完全是多餘。
所幸的是,納蘭青也不想在這個醫院裏待下去,他剛才的死皮賴臉的,隻是想在這個冰冷又驕傲的女人面前赢上一回,隻是從開始見到她開始,他就一直處在下風,從未赢過,這次也是一樣,而且弄得更加狼狽,讓旁邊的人看笑話。
“看你妹。”納蘭青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對旁邊的損友說道,隻是他的話,并未得到什麽效果,在其他人的眼裏,這隻是惱羞成怒的表現,反而更讓其他人覺得好笑。
胡辰的車已經停在門口,接過從胡辰手中的參茶,這是露易絲再一次炖好的,納蘭青也不顧文雅,直接在路上喝了起來。
甜糖水順着喉嚨而下,而那一個個參塊卻讓納蘭青吃足了苦頭,即便已經被露易絲炖的腐爛的參塊,觸到舌尖的傷口,一股鑽心的痛刺激到他的腦神經。
看來這幾天是吃不了硬性事物了,納蘭青心中想到,皺着眉頭,把這些參塊往肚子中咽,對于浪費事物,他很抗拒。
回去的時候,他已經看見了李欣蘭在那裏忙碌着,拉過露易絲,納蘭青才知道原來李欣蘭正在準備食材,這也讓他想起,今早兩人開會時的對話,正準備拉過李月詢問,李欣蘭的菜技怎麽樣。
但是一轉身,被告知李月因爲太累,已經先行上去休息,其實是因爲看到了李欣蘭,他們姐弟的關系一如既往的不好,起碼李月一直在逃避着李欣蘭。
晚上時,納蘭青也沒有下去,吩咐過露易絲把白粥送到他的房間裏面,這一放就是一夜。
即便是第二天,他也不曾醒來,傷勢的突然爆發,讓他着實難受,第二天幹脆是站不起來,隻能坐在床邊的搖椅上,拿着本書,在陽光底下,聽着李月的訴苦。
看他的樣子,這不僅僅是在訴苦,更像是在等待惡魔的到來,那種眼神之中,充滿了畏懼。
“我姐姐爲什麽會下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