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的風吹過,帶起小小的龍卷,卷起灰色的土灰,這裏原本是一座令人歎言,仰望一般的古堡,那時候時間沒有湮沒那一種華貴,反而憑空爲他增添了一些曆史的古韻。而如今,一般的古堡已經坍塌成泥,樓梯斷了一半,斷破口,棱角分明,如小荷尖筍,卻不如那種景色的美,隻走到中途,古堡的梁柱是上好的紅木支撐,現在卻在空中搖搖晃晃,咯吱咯吱的響動,他的一頭還被早已經被腐蝕的鋼筋絆住,無法落下。
“這就是古堡,怎麽變成了這樣,好像是荒廢百年的樣子。”何秋晨呆滞的說道,這與他七天前的記憶相悖,原本美麗而妖異的玫瑰花園,現在灰土布滿,早已經失了顔色,斷了生途,都已經枯萎,再無面朝陽光的可能。
納蘭青也有些愕然,這裏真如何秋晨說的那樣,像是荒廢了百年的樣子,隻有那麽長的時間,才會生成這樣的遺迹,風一吹,所有暴露在外的岩石,恍若風化一般,洋洋灑灑在天空之中。
納蘭青幾人的頭發飛揚,沾了些灰白的顔色,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幾歲,風塵仆仆。
古堡已成爲一片廢墟,雖然有些地方還有二樓,但是多數地方已經成爲殘骸,他們五人來到這裏,先是被此處的景象驚呆,稍後便開始尋找起其他人。
這個地方給五人的感覺,像是沉寂了好幾年,一直無人造訪,而他們的到來瞬間打破了這裏的靜寂,吸血蝙蝠紛紛被驚擾,離開栖身的原地,盤旋在空中,紅色的眼睛久之不散,又不肯重新落下。
“vence老師!”
“vence老師!!!”
五人毫不避諱,大聲的吆喝,這裏已經殘破的再也辨識不出七天前的景象,危險性也比以前更甚,讓人心中永遠懸着心髒,亦步亦趨,像是走鋼絲一般。
整塊地空蕩蕩,他們的聲音回蕩到鍾塔那邊,又變成了回音回來。
鍾塔和他們最後一次離開的時候,并沒有什麽太大的不同,現在連他們也不知道,這座鍾塔是原本就這樣,還是被他們破壞成這樣的,建築殘損不堪,原本的石磚如同沙子堆積而成,扶在上面,就聽到沙沙的聲音,全部落到地上。
這裏上去的樓梯大部分已經損壞,隻有何秋晨找到一處,但是也是坑坑窪窪,搖搖晃晃的,像是随時都要塌毀一般。
“這才幾天,就變成了這樣。”
納蘭青五人走到二樓,四處的看着,走廊時常會出現鏈接一樓的真空大洞,可以看見已經被腐蝕幹淨的鋼筋,兩盤的走廊牆壁也是殘破不堪,有的地方早已經泛黃。
這裏徹底的成了曆史文物,而上面的壁畫像是沾了不少的蝙蝠尿漬,不僅有些地方泛黑,還發出一些尿騷味。
“啊”
何秋晨專心的看着上面,腳上突然踢到一個什麽東西,發出“咚”的一聲,聲音很空曠,像是打擊一個不裝任何東西的木闆箱子一般,他小心的看向地面,倏然一聲尖叫,指着地上的那個死物,眼中全是驚悚。
那具死物的樣子,納蘭青五人很熟悉,就是這個古堡的管家-----布裏克,他的身上無血,也沒有絲毫的破損,竟這麽睜大着眼睛僵硬的躺在那裏,好像是睡着了一般,但是有詭異的很,因爲那雙睜着的眼睛裏面沒有一點生氣。
納蘭青走過去,布裏克的屍體就躺在眼前一個比較完好的房間裏面,這也是這裏僅有的幾個比較好的房間之一。
布裏克的屍體很冰,摸上去的感覺很糙,而且整個身骨硬硬的,不像是人的身體一般,更像是一個木偶雕塑,用橡皮膠制成的,布裏克就這麽躺在房間的門口,讓這個房間永遠虛掩着,隻要不拖走他,房間的門就永遠關不上。
納蘭青借此推開房門,裏面的景象讓他驚愕,半亮的房間裏面,站的滿是人,一個個睜大着眼睛,樣子納蘭青也曾在古堡中見過,正是裏面那些一直忙碌卻從不說話的傭人。
“這是怎麽一回事。”納蘭青喃喃自語,說話的聲音其他人也可以聽見,他們好奇的過來,帶點好奇的看向裏面,等看完以後,無不像是納蘭青一樣愣在那裏。
裏面景象太過妖異,雖然他們曾經見過這些人的面貌,但是這裏每一種相同的外貌站着的就有數十個人,多胞胎也不會這麽誇張,除非基因克隆,但是這是明令禁止的。
等發現這世界上有一個和自己完全一樣的人,分辨不出,他還能逐漸占有你的事業,你的妻子,你的父母,然後把你提出局外,成爲一名孤家寡人,想多了,這就成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他們都是橡膠人,并非是真正的人。”vence突然出現在納蘭青等人的面前,看的出這幾天她的臉色明顯比上一次的時候要好了很多,顯然靈力已經恢複了。
“這怎麽可能,他們明明。。。。”
“是的,我一開始也不願意相信,因爲我從沒從他們的身上感覺到異樣,但是一想到上一次那一個房間裏面的古怪,也就釋然了。”vence說道,作爲一名除魔衛道的道士,首先的第一點,也就是最基本得能力,就是能輕易的分辨出妖魔和人類,但是在這麽多天,她都沒有發現這一個古堡裏面的人與真人之間的差别,這讓她自己想想都有些後怕。
“那古堡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何秋晨看看四周,風華絕代的臉上,依舊是那種不敢相信的表情。
“那是。。。”vence說話說到一半,突然停止,看着納蘭青五人的後面,眉頭緊蹙,“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說完以後,就率先離開,走的有些慌亂,好像是避難一般。
“是不想說嗎?”何秋晨迷糊。
“不是。”左岸眉頭緊皺,“我感覺到後面有一種不同尋常的力量。”他轉頭看向後面,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後面變的漆黑一片。
空氣中彌漫着令人毛孔悚然的氣息,令人寒毛倒立。
“我想我們還是快點跟上vence老師吧。”
納蘭青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尤其是後面傳來了一些很輕細,卻很雜的聲音,令人惶恐不安。
“恩”何秋晨應道,所有人都已經這麽說了,他自然也不會說沒事。
幾乎是在五人這邊剛起腳,後面黑風大盛,狂風暴雨一般,一下子後面所有的樓梯走道頃刻之間被摧毀幹淨,如同清洗過一般,而這一股狂風,來勢洶湧,正朝他們五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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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如同亂葬之地,裏面聲息漸微,有的隻是一些破磚碎石從高處滾滾而下,“咚”的一聲,已是全部。
多少漆黑的吸血蝙蝠飛往天空,撐開自己的蝠翅,掩住背後的血月,露出森寒,血腥的紅色眼睛,讓人如坐針氈,心中惶恐,不敢靠近。
整個古堡已然坍塌,原本巍峨的建築,隻剩下一半完整,仿佛是盛行了舊時期戰争的殺光,燒光,搶光三光戰略,裏面已成爲一座一毛不拔,而且是殘破不堪的死堡,遍地死氣蔓延。
死氣比生氣濃郁,夜獸嘶鳴是葬魂之曲。
vence一發現異樣,便已經飄飄然離去,隻留下殘影,留給還搞不清楚狀況的納蘭青五人,等到他們五人稍微有些緊迫感的時候,後面的狂風,如狼似虎,已經卷帶着碎石狂湧而來。
“轟啦”“嗒”“啪”
聲音呈現多元化的恐怖趨勢,可能是因爲硬物被強硬折斷的哀嚎,也可能使巨石被襲轉打擊其他地方的轟響,但是無一例外,這些所代表的聲音全是災難的前奏舞曲,災厄即将來到。
黑風如同強盜一般,一過境,萬物被洗劫一空,如同被水洗一般,在黑風中,而所有的被摧毀的物體聚之不散,彙集在當中,竟慢慢的變成了一個虛無的黑洞。
狂野的黑漩渦,裏面的黑洞仿佛能把人連皮帶骨的吞沒,更令納蘭青五人感到顫栗的是,從黑洞裏面慢慢的探出一個巨大頭顱,繼而慢慢的走出一個如同山嶽一般洪荒異獸。
“英招,其狀馬身而人面,虎紋而鳥翼,徇于四海,其音如榴。”
李洋幾乎是顫抖的說出這一句話,他熟記曆史,野史,洪荒神話故事,又怎麽會不認識這種出彩的遠古異獸呢?即便隻是從圖紙上看過,但是古人卻可以描繪的不差分毫,是真見過還是臆想,現在顯得不太重要了。
衆人心中焦躁,逃離原地的步調竟有些淩亂,顯然是受到英招恐吓。
那邊英招立于狂風怒龍之中,雙目黝黑,如同世界之外,一聲長嘯,聲音如同用辘轳抽水,其勢雄厚,不威而立,屈人之腰,空間也就此近乎扭曲,前路更是晃蕩不定。
五人心中難言恐懼,何秋晨走着跑着,雙腳差點絆倒一處,摔倒在地。
“小心。”阿凱在旁邊做貼身保镖,趕緊過去扶住何秋晨,後面的英招帶着狂風而來,來勢洶洶,他不能眼看着何秋晨葬身在這令人膽顫心驚的地方。
納蘭青五人跑的急切,後面的英招追的更是兇狠,一步一弄,卷起肆虐的風暴,并向四周襲轉而去,瞬間,四周的岩壁全部化成齑粉,蕩然無存。
這裏到底是怎麽回事。納蘭青的眉毛幾乎打結到一處,這裏才七天,變得比以前更加的古怪了,而且更加的危險。
斷壁殘垣,連陰風也能實體的像古代洪荒異獸一般。隻可惜vence早已經跑掉,讓他不能問清。
“救。。。。救命啊。”
還未平穩的走出幾步,事故有一次發生,沒有變化以前的何秋晨算是五人當中最纖瘦,這一下呼吸急促的逃竄,立馬跟不住路子,掉到後面。
而英招之能比之獅虎之流要強上數倍不止,眼觀四方,耳聽八方,幾乎一下子就逮住落在後面的何秋晨。
“公主。”阿凱及時轉身,看着被卷入其中的何秋晨,變得驚慌失措,扭頭看向納蘭青,急切的喊道:“王子。。。。。幫我喊,打架二字。”
“這。。”納蘭青有些猶豫,不過看着兇狠的英招,對方的勢能輕易不能相碰,起碼納蘭青這邊沒有一個人可以硬碰的,或許也就變化之後的阿凱能夠救出何秋晨。
“打。。。”
“你們真是不讓人省心。”一股幽香而來,清甯怡人,正是vence。
vence如勇者一般的出現,讓納蘭青心中沒有來由的一喜,他心中隐隐間感覺到vence能給他意外的欣喜。
正如納蘭青想的一般,vence從天而降,綠衣青衫,綠光熒熒,活脫的如同精靈一般,臉上帶着堅定,從來不曾遲疑。
隻見她纖手撩人,天外光澤浮現,音字渾圓,如同仙樂,不絕于耳。
“列,阻靈。”天空之上,vence手側前方,綠而溫和的光芒顯耀,三個實體一般的大字,“封,閉,鎖”放出璀璨耀眼的光芒,頃刻間化成一道透明的橫壁出現在前面。
英招的攻擊依舊如火如荼,奔野四方,萬物瞬間化成粉末,碾成齑粉,卻對這透明的牆壁沒有一點辦法。
“彭”的一聲,另一邊何秋晨重重的摔在地闆上,他在被吞沒前被救了回來,并在彼時凝望,手顫抖的拍着胸脯,望着底下,原本雖然破舊的地方,但是還能站立的地方,變成了真空地帶,俨然是一塊空地,令人愣神。
而剛才兇狠的令人直接軟榻在地的英招,幾乎在一瞬間撞上透明的壁壘,如同水球一般,被細針一紮,便爆裂開來,不過卻不往前,而是全向後方而去。
被迫分離己身的英招,頃刻間變成無數把風刃,四下擴散,每一把風刃都有兩米的寬度,聲音隆隆,令人發悚。
“謝謝。”何秋晨向vence謝道。
vence并不受理,反而一臉嬌怒,雖然生氣,卻媚态十足,“五個大男人連一點用處也沒有,就連這兒小小的風都擋不住。”
納蘭青臉皮子不說是薄,卻見不得被女孩子說,支支吾吾的沒有回答,望着後面已經成爲真空的地方,而他站的這邊經過對比,恰像是突兀的飛翔在地面之上一樣。
這真的隻是算小小的狂風嗎?納蘭青咽下一口唾沫,其他人的臉色和他并無多大的差别,隻是vence一臉的不屑,不過無論怎麽說,這一個風波算是過去了,古堡一片狼藉,即便是這邊還算完好的樣子,但是也不見得有多好。
vence帶着五人,慢慢的往前走,現在去的地方還算是一個能住的上的小間,李月正在裏面啃着面包,不過也很難知道他的面包是從哪裏來的。
“熬烏,熬烏,啊恩回來了。”李月嘴上撒滿面包,一張嘴鼓鼓的不能說話,一句話說下來,根本讓人明白是什麽意思。
“你先吃完在說。”納蘭青很無奈的說,看着這裏,是不是讓李月留下,生活條件太好了。
“恩。”李月咽下口裏所有的面包,“這面包真難吃,幹澀澀的,果然裏面沒有什麽好東西,對了你們回來了。”
納蘭青不去理會還在埋怨面包難吃的李月,轉頭問向vence。
“老師,這裏的一切還都好嗎?”
“好,”vence嘴上笑笑,納蘭青不知道這是無語的笑還是嘲諷的笑,“你看這裏的環境,三天一小風,五天一大風,大風的時候,一刮,房子就少了一大半,能好嗎?”
納蘭青有些沉默,左岸則站到窗口處,這裏可以看到旁邊還有一些完整的房子,離得很近,卻很邪乎。
“有沒有看到查理。”
“看到過,就在旁邊的房間裏面,不過很少出來,這一段時間,這一個古堡瞬息萬變,從原來的舊古堡變成了現在這樣,隻有這幾個房間不會被侵蝕,不過我看也快了。”
“這是爲什麽?”
“誰知道?”vence的話頓了頓,歎了一口氣,“或許這裏從來就不存在吧。”
vence的話,引起了所有人的沉默,古堡現在的樣子像是百年前的遺迹一般,甚至還比之更甚。但是偏偏這樣的古堡遺迹在一個星期以前還是好好的,巍峨中帶着點霸氣。
房間内出奇的沉默,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幽沉的讓人發悚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的朋友,你終于回來了,我的青木令是否拿了過來?”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