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襲來,那一團灰白色的暮霭如同一灘死水一般,驚不起波瀾,攪不起它的一點波動。霧霭的片縷不曾移動,仿佛是早已經固定在那裏,遮住心中最後一點的光亮。
天上重新出現的白浮,一半的身子如同機械一般,另一半身子如同一灘爛泥,偏偏能夠攪和在一處。
這樣的四不像的鬼魂,vence也是第一次見到,任她在腦海中回憶起自己在祖典中看到的百種鬼魂的形象,也沒有和上面那一個是一樣的。
“莫非科技發展了,鬼魂也衍生了新的品種。”vence喃喃。
她開始變得沒有開始一般的自信,上面那一個一面方正,一面坍塌的那一個身軀散發着一種漆黑,詭異的霧氣,這一股霧氣,不僅感覺上很陰邪,更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壓力,如同山嶽壓在人的身上一般,使人心緒難安。
“vence老師,這是什麽鬼魂啊?”
“當然是。。。”vence順口而出的話瞬間語塞,在腦海中不斷翻騰祖典,不放過任何一個關鍵的存在。
即便是這一個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人死去,但是死後的人幻化而成的鬼魂卻隻分爲一百種,有些即便是形态各異,但是它們的稱謂不變。
在一刹那間,她想到了祖典中的一句話,百鬼的裏面有一種獨特的存在,那種惡鬼的名字叫做虛影,我們把它排在低等怪的裏面,并且是第一位,但是我們并不肯定,因爲和這一種鬼怪接觸的很少,根本不知道他的能力到底有多少,即便是這一種鬼魂平常的時候并不表現出有多少的力量。
但是他有一種其他鬼怪都不可能擁有的能力,合體,它可以利用這一種合體讓兩個不同的鬼魂合成一體,并且獲得強大的力量。
如果和這個警示沒有錯的話,那麽上面的白浮可能就是和虛影合體在一處了,這也是vence最不願意碰到的情況,因爲祖典中把兩個鬼魂的合體排在第三位,前兩位則都是鬼王一級别的。
“殺”“殺”
白浮原本沒有嘴不會說話,現在多了一張嘴,聲音卻如響雷一般,振聾發聩,那聲勢而來,又如極低冰川的寒風吹過耳膜,又如刀切耳朵,磨得生疼。
“老師,他下來了。”李月一直睜着天眼,他想能用自己的天眼消減一下現在這一個白浮的能力,但是變化之後的白浮似乎并不懼怕金光凝結而成的巨劍。
隻見它在金色的光輝中穿梭,所有的金光從它的表皮拂過,像是爲其披上一件金色的戰甲,可是實際上并不是這樣,金色的光輝很想侵浸到白浮的身體裏面,爲他洗滌黑暗的束縛,但是在這個過程中卻被阻礙,白浮的表皮出隐隐間有着一個漆黑如墨的薄膜,爲他保駕護航,爲他屏蔽着周圍令它厭惡的金色光芒。
“陰靈罩。”
vence心中爲之一顫,陰靈罩可是隻有鬼王級别的鬼靈才可能擁有的防護罩,這種陰靈罩是鬼魂實力到達一定的程度自然生成的,從某種意義上說,是代表身份的一種象征。
這種鬼靈罩極其強大,可以免去一切的低于陰靈罩以下的物理攻擊,即便是道術,低級一點的都不能對他産生分毫的傷害,因爲根本就破不了防。
誰也沒有想到單單是兩個鬼魂的融合就能鑄造成如此恐怖的存在,鍾塔之上的灰白色暮霭,遮天蔽月,不僅掩蓋下餘晖,還給衆人的欣賞抹上一層厚重的陰霾。
白浮成天降之物,時間和空間不在阻礙他,反而爲他造勢,把無盡的壓力帶給站在底下的衆人。
白浮狠烈,下來之後,第一個對付的卻不是它的心腹大患vence,而是那有着天眼之能的李月。
“挖天眼。”聲音隻是白浮亂叫的,他要宣洩自己心中剛才一直堆積而成的郁悶,一個黑色的大手飛向李月的眉心,無視金色化劍的光芒。
黑色的大手被陰靈罩覆蓋,可以無視任何的不能與它相對的攻擊,金色的光芒隻能算是一種輔助的力量,并不能算是任何的攻擊,也沒有殺傷力,所以對這個包裹在陰靈罩裏面的黑色大手毫無招架之力。
黑色的大手,來自于那一團爛泥的那邊的身子那邊,發出令人顫栗的冰寒,危險的氣息,如同一個巨鉗狠狠的抓住李月的身子,讓他不能動彈。
這一個鬼手速度很快,幾乎隻是在刹那間就已經來到,并在李月的眼前無限的放大,不一會兒有發生變化,黑色巨手上的五個手指變成了手術刀模樣,黑絲纏繞之上,如同狂舞的血蛇,等待生祭。
李月心中顫栗,身子發寒,身上湧動的血液恍若凝固一般,雙腳發硬,不能動彈,即便是他腦海中時刻的告訴自己,要離開,要立刻離開這五個手術刀,要不然自己會死的。
“李月。”時間隻是發生在瞬間,左岸和vence隻來得及回頭,看到眼前的景象,驚叫道。
這一下兩個一直淡定的人都淡定不下去了,這關系到他們并肩做的人的生死。
“鬼魅·摩诃·身外化身”
納蘭青大喝一聲,手上的斬魂劍金光大盛,如同金色的絲帶纏繞住他的全身,幾乎隻是一瞬之間,一座金橋出現在這一個漆黑的空間裏面,如同希望之光。
納蘭青幻化出另一個他,飛快的舉起斬魂劍擋在李月的前面,與五個手術刀對抗,發出坑坑哧哧的響聲,金色和黑色的光芒如同飛劍一般相互碰撞,火星四溢開來。
納蘭青從出來以後一直沒有事情做,距離太遠了,他的斬魂劍屬于近身戰的範疇,所以他一直都在靜靜的等待,防止意外發生,因爲在這個古堡裏面的意外的事發生的太多了。
從天上灰白色霧霭的出現,再到白浮如天将一般的飛到底下,這一切,都告訴他意外将要發生,他默默的關注着,直到能在最緊急的一刻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斷。
“坑”
黑色氣息如蛇,不斷的吐出毒液般的攻擊,金光的光芒如龍,吞吐龍珠橫掃四方,兩者纏繞在一處,如同龍蛇演義一般,兩者相互糾纏,相互混淆,要把對方吞并,直到糾纏不清,發生爆炸。
黑色的大手與斬魂劍面對面的碰撞,這是第一次。但是就這一次,爆炸之後産生的強大波動,直接把納蘭青擊飛出去。
黑色的大手不僅陰毒邪惡,五個如手術刀一般的手指鋒利無比,更兼力大無窮。
漆黑的夜,天上灰白的暮霭一手遮天,明月已經退縮,天上的繁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也變得隐晦不出,瑟瑟的寒風,讓人發抖,黑暗正慢慢的占據整個場地,黑絲慢慢的在所有人的心中萦繞。
“咳,咳。”
納蘭青單膝跪地,斬魂劍支撐着他的身子,口中吐出兩口鮮紅的血液,散在地上,如同玫瑰花一般的美麗,卻已凋零,這一下傷的不清。
一同被撞擊出去的還有李月,黑色的大手可以如同隔山打牛一般,力量也一并傳遞到了李月那邊,但是所有的力道近乎被納蘭青一個人吸收,所以他傷的并不重。
“擋我者死。”
白浮看到納蘭青膽敢擋在他的面前,一隻綠色,一隻灰色的眼睛,在臉上,閃爍不定,并且來回的轉換,聽着語氣,應該是暴跳不已。
他身子如同裝了發動機一般,瞬間飛出老遠,把自己當成一把長劍,直接刺向納蘭青。
黑色,代表暗,更代表毀滅。
納蘭青眼前看見的就是無窮無盡的毀滅,白浮真如長劍一般,威勢淩人,一路過來,他與空間交戰,不知道斬盡多少虛空,讓多少地上的岩石被他們的交戰波及到,瞬間碾成齑粉,與風塵爲伴。
這一路過來,白浮占盡上風,而且越發勇猛,一把漆黑的劍化作黑蛟,用那血盆大口向納蘭青而來。
生活永遠充滿着光輝,即便是這光輝需要自己一個人捅破黑暗。
納蘭青強忍着自己已經殘破的身子,雙腿發抖,舉着斬魂,金色的光芒,如同紮龍盤旋在斬魂之上,環繞着納蘭青的身子,這是他在爲主人的生路做出應有的守護。
“擋我者死。”
白浮再一次大喝,他厭倦了納蘭青那一種堅定的眼神,那種對生的渴望,這正是他最缺失的,他希望看到别人驚恐的眼神,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他幻化黑色巨劍,如同黑蛟與納蘭青身上的金色紮龍相抗,在一瞬間,時間恍若靜止,空間也停頓在這一刻。
黑色的光芒觸碰到金色的光芒,不是吞噬,就是自我毀滅,金色的光芒亦是,兩者相互的糾纏,消失的越多,遺留下來的更多,在他們交彙的中間,凝聚成巨大的黑金大球,是那麽的絢麗,又是那麽漆黑的絕望。
“轟”“轟”“轟”
左岸在白浮發起第二波攻擊的時候,就已經醒悟過來,他也知道接下來會是什麽樣的一個情況,即便是納蘭青不能抵擋白浮的攻擊,他也會爲他化解,現在隻是錦上貼花而已。
三顆u-2銀色子彈成品字形,如同絕美而絕情的飛刀,既可以留下燦爛的光輝,又能無情的毀滅别人的生機。
他們在空間中劃過最美的痕迹,銀白的,美麗的,爲納蘭青帶來最後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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