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呲呲的聲音,刺耳,深綠色的氣旋在空中無止盡的轉動,并向外散發出令人驚悚的氣息,這一團團旋渦不斷的吸取周邊的氣流,造成整個空間的空氣壓縮,使周遭的氧氣變得稀薄,正是這種窒息的感覺,讓納蘭青等人精神緊繃,注目凝視。
這漫天都是,深綠色的風刃終于飽食,從天而降,從有到無,隻是一瞬,就像是隐而不發的驟雨,一落下,便是傾盆,如同如銀河垂落,沒有一點間隙,除了用同種物質鑄成鐵質的雨傘抵擋,在沒有其他的辦法。
這樣密密麻麻的景象,天羅地網,無人能夠躲閃。
vence站在那裏,花容失色,哪裏有平時的那種鎮定自若,更不會選擇繼續停在原地喃喃念咒,腳下一個綠色的微光閃爍,如同小巧的羽翅,帶着她整個人飛躍出去,離開原地。
“轟。”的一聲,整個通道炸裂,岩石飛濺,飛射向衆人,如一把把鋒利的匕首,這是二次攻擊。
千鈞一發之際,幾乎是vence前腳剛離開原地,後頭就一個深綠色風刃降落到那裏,響聲如雷,直接摧毀這一處,岩石巨裂,并造成直徑一米的圓洞,飛濺的岩石還不停的打在她的身上,令她忍痛皺眉。
風刃出現的時候讓人窒息,落下的時候更是彰顯強大的破壞力,令人驚愕,更讓納蘭青覺得在鍾塔的上面有一個極其可怕的存在。
小巧的羽翅像是與vence的鞋融合在一出,幫她提前躲開風刃的攻擊,很快她就退到了納蘭青他們的旁邊,可是空中的風刃像是沒有絲毫減少,而且如同有意識一般,不依不饒,緊追而上。
它們在空中的時候就分成了兩撥,一波劃過白浮的身體,不傷害他,卻解開了束縛在他身上的蔓藤,如切草芥,另一波則繼續追擊vence四人,讓他們無暇顧及跳脫的白浮。
“vence老師,該怎麽辦。”李月問道,他這時候沒有睜開天眼,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風刃,心中發毛,這些風刃在空中已經隔斷了他的視線。
“怎麽辦,涼拌。”vence一聲輕喝,人立在那邊,那一身道服随風搖曳,如疾風驟雨下的孤膽英雄,雙手合十,上百張靈符一瞬間在她的前方出現。
“空,靈璧。”
上百張靈符閃爍綠光,一瞬間在空中點燃,如同煙花一般美麗,卻很短暫,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上百張靈符便燃燒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層近乎透明的綠色薄膜把他們籠罩其中。
外面的風刃肆無忌憚,也不曾要命,瘋狂的切割綠色的薄膜。
“轟”“轟”“轟”
外面色彩鮮豔,風刃與薄膜一接觸就炸開,而薄膜上卻蕩起一陣陣波紋,風刃雖然淩厲,但是薄膜卻如水一般輕而易舉的化解所有的攻擊,讓他們飲憾在外面。
納蘭青三人欣喜,如果光靠他們躲閃終究有被打中的時候,還不如這樣,一勞永逸,更何況現在也沒有人受傷。
外面的風刃似乎永不停息,連綿不絕,爆炸聲此起彼伏,被他們誇耀的綠色的保護傘從初始的泰然處之到現在在胡亂的顫抖,看樣子似乎快要堅持不住了,随時都有可能破裂一般。
“老師。”納蘭青的心也有些慌了,風刃沒有停息的意思,而外面可以看見的間隙,白浮正在慢慢的接近塔頂,vence也望向天空,蹙着眉頭,眼中也有一絲急切帶着點憂郁,風刃還在繼續,而她所張開的防護罩已經到了極限。
“轟”的一聲,又是一聲爆炸,強大的氣波終于波及到納蘭青他們這邊,令人難受的熱風肆意的吹散他們的發絲,衣服被飛灰粘住,不知道是否洗的掉。
濃煙籠罩住這一個狹小的地方,天空開始變得模糊,納蘭青幾人聚精會神,面對從天而降的風刃,但是等了半響,等來的卻是煙消霧散。
防護膜最終還是耗盡了所有的風刃,隻是被濃煙覆蓋的納蘭青幾人并不知道。
這雖然是一件僥幸的事情,但是事情的發展并不能讓他們樂觀,白浮的實體慢慢變虛,重新浮在天空,慢慢的想高處飛去,月光正默默的爲它做着嫁衣。
“左岸,你現在還能不能擊中白浮。”vence問道,她有遠程的攻擊,卻沒有這麽遠的。
“可以,隻要白浮變成實體。”左岸永遠讓人覺得踏實,這主要是因爲他遇到任何事情并不會慌張,而且幾乎沒有他害怕的東西,沒有弱點的人總是能給别人帶來安全感。
剛才過去的時間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了,李月開始天眼的效果也漸漸的消散,白浮也已經重新變成了靈體。
“這你放心好了,有我在。”李月頭一次在面對鬼魂的時候主動請纓,他走上前去,看着在黑暗中發着蒼白光芒的白浮,輕喝道:“天眼,開。”
金色的光芒從李月的眉心處快速的射出,直接化成金色巨劍,如果出弓隻箭,快速的飛向天空中的白浮。金色的巨劍劃過天空,伴随着破空聲,如同破曉前的光芒,帶來又一個天明,天上金光飛過,獨留下光和熱。
隻是有人不喜歡白天,他們更喜歡在黑暗中生活,能感覺到後面傳來的那一種令他厭惡的力量,但是他除了離開這裏并不能躲閃金色的巨劍,望着鍾塔,感受着那股力量給他帶來的誘惑,幹脆不在躲閃。
金色的巨劍無鋒,卻能直接插進白浮的靈體之内,讓白浮永遠沉寂在光輝之下,借此能洗滌它心中的陰霾和黑暗。
感受着身上那種實體的感覺,忍受着被淨化的痛楚,這是一種被刀切的感覺,像是身子被分割兩部分一樣,但是他往塔頂的決心不改,隻有得到塔頂的那一股力量的支持,他才可以進行反擊,它清楚的明白生死就在那麽一瞬。
左岸也不矯情,看着天空之上被金色光澤纏繞的白浮,那不是仙佛降臨,所以他不需要膜拜,隻要度它輪回。破魔槍被月光照耀,閃着森冷的寒光,直對天空。
冰冷的月光,閃爍的星辰,漆黑的鍾塔,往上飛行的金光,神态各異,站在風中衣裙搖曳的四人,一把能在月光下熠熠生輝,發着冰冷寒氣的破魔槍。這一切組成一副蒼涼而又耐人尋味的夜景。
什麽正,什麽邪,在既定的圖片裏看不見,所有的争鬥隻是源于心底的欲望,以及那些被人念念稱道的定理,不管對錯。
“轟”“轟”“轟”
石磚路上火星四溢,在漆黑的夜空中,三顆子彈劃過銀色的軌迹,刺破時空,從底下飛到天空,如同圓月下的彎刀,發出緻命的寒氣,冰冷的,足以讓人身體裏面滾動、溫熱的鮮血凝結。
靈感驚人的白浮自然覺察到了底下那一股令人發寒的殺氣,他不敢回頭看,怕一看就讓自己堕入無盡的深淵之中,永世爬不起來,他隻能使勁的往上飛,隻有上面,才會是他的保護傘,這是如此真實的感覺。
十米,五米,三米,越來越近,白浮的表情随着距離的接近變得越來越舒展,即便是後面還是追兵兇狠。
“呼。”
一道銀光,帶着寒光從它的側面飛過,他那變成實體的衣服,随這破空聲搖擺,吓得它出一身的冷汗。
銀色的u-2子彈,到底還是敢在他上去之前到來。
“轟”的又是一聲,
那一顆銀色的u-2子彈如一把無堅不摧的長槍,穿過整個鍾塔,橫渡過銅牆鋼繩,但是速度不減,飛向遙遠的天際,它忘了它的任務,從白浮的身邊劃過,沒有帶來傷害。
但是這也顯示出了銀色u-2子彈真正的力量,貫穿整個時空的力量,這是左岸第一次這麽放手的使用,能躲過一顆讓白浮暗自松了一口氣,即便是這一顆子彈是左岸算錯了方位,但是後面還有兩顆。
白浮再往上一竄,他能感覺到自己底下的洶湧的殺氣,又一顆u-2銀色子彈穿過,與它的腳僅毫厘之差,也就是一個前一個後的瞬時間。
“真是走運。”李月的天眼一直睜着,所以即便是這麽遠的距離他也可以看見,因爲天眼還有另一個叫法-----千裏眼。
自己射出去的子彈,左岸很清楚,雖然他也對那兩顆被白浮躲過去的子彈有些失落,但是他知道他的第三顆子彈并不會令他失望。
天空中隻剩下一道銀色的軌迹,卻堪比天劍巨擎,可以把漆黑的畫布分開兩邊,不留痕迹。
明明離鍾塔的頂部隻有一步的距離了,但是在白浮的眼中卻還有十萬八千裏一般,那是因爲後面的銀色子彈已經就在他的身後,苦苦的逼迫。
隻要在往上去一點,隻要一點就足夠,那樣他就可以逃脫這一顆如同末日浩劫一般的子彈,但是事到如今已經變得不可能,他全身僵硬,渾身發冷,到了最後他還是沒有逃脫這一個命運,他覺得是那麽的不甘,但是無論是多麽的不甘,他現在也無能爲力。
望着上面的鍾塔,眼中有一些頹然,就這麽的放棄。
李月的臉上有一些欣喜,最後一顆u-2銀色子彈即将穿過白浮的身體,所有的事情也就将這麽的結束。
“呼”
漆黑的夜空,明月又被遮住,仿佛風雨欲來的景象一般。
所有人愣愣的看着鍾塔上方。
白色的煙霧籠罩在鍾塔之上,就這麽憑空的出現,沒有任何的前兆。
vence眉頭一蹙,這不是一個好兆頭,她從裏面感覺到了一股異常恐怖的力量,森冷的,陰寒的,更夾雜着一絲憤怒。
納蘭青,左岸,李月三人癡癡的望着天空,李月憑借着天眼看的更加的清晰,剛才還在繼續發展的劇情,仿佛一下子被喊卡,停頓了下來,u-2銀色子彈瞬間停在半空中,不進不退,反而是白浮慢慢的飛到了塔頂之上。
“咻”的一聲,這是一聲令人失望的聲音。
當一切恢複,u-2銀色子彈平實無華的穿過鍾塔,與它的前兩個兄弟一樣,什麽也沒得到,或者失去了些什麽,起碼别人寄予它的期望,它失去了。
而天空之上,則多了一個百變金剛,白色的前驅,後面有灰色的翅膀,原本沒嘴的白浮,多出了一張令人發嘔的大嘴,一雙眼睛一綠一灰,身子一半像是機器人,一般又是一團漿糊一般成了一個極端。
“vence老師,這是什麽鬼魂啊。”
納蘭青愣愣的問道。
vence頭一次成癡呆狀,張開的嘴巴仿佛能塞進一個雞蛋一般,愣愣的看着天上,天天與鬼打交道的她也遇鬼了,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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