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并不大,這顯而易見,但是就是這不大的山風此刻卻讓人有些站不定。
一直一個人瘋瘋癫癫的李雯雯,在這一秒的時候,眼睛突然變得清明就是起來,如同回光返照,眼中滿是不可思議,手指着雲豆豆,面色痛恨,“你。。。”
這樣的反差讓人覺得奇怪,即便是雲豆豆自己也是。
“雯雯,你想說什麽啊,你不要吓我啊。”雲豆豆身子一震,聲音顯得驚訝,人也停了下來。
納蘭青來這裏的幾天,一直沒有見過秋天的景色,這裏如同世外桃源一般,有美麗的自然景色,也少了幾分糾纏。但是此刻他卻看見了秋天該有的情緒,顯得有些涼意。
嫩綠的樹葉在時光的流年裏面磨成了金黃色,又如飄雪一般的飛舞,這個懸崖并不蒼涼,但是多了幾個迷茫的人,卻變得冰冷十足,連同吹過的那一陣風聲。
李雯雯除了剛才的那一聲你以外,沒有再說話,她瞪大着眼睛,是那麽的不甘,青絲被風吹的淩亂,那一個身子更如薄紙一般,她的整個身子随風慢慢往後倒去,即将落下懸崖。
此景之下,配上天上的金黃樹葉飛的不快,或者是李雯雯的身子往後倒的速度不快,更可能是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他們覺得時間應該是這樣的緩慢,每一次以零點五秒的速度往前走去,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過去的時間不曾回頭,這是一種幻想,還是一種奢望,沒有人能夠清楚,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想的這種時間的過法,并不可能。
“雯雯。”
身爲人夫的華雨楠這一下驚慌失措,整個人都往前奔去,臉變得猙獰,狂叫道,他的眼裏滿是淚水,眼眸中多是不甘,李雯雯的身後就是深淵,這一落下去,兩人便是天人永隔,曾經的曾經,将會如落花流水,在無以前的絢麗,變成現在的回憶,即便美好,也不負存在。
他的心中是那麽的希望時間能夠停下,但是這種不切實際的遐想隻是他的想法,不是事實。他做不到,并不是别人做不到,“呼”的一聲,不是風聲,而是另一個人玩命的奔跑。
“李小姐。”
納蘭青注定不會有華雨楠這樣的悲情流露,因爲那一個站在懸崖上的人和他關系不大,但是正因爲這樣,才能讓他保持住理智,在看到李雯雯眼眸突然變得清明的時候,他就已經心生警惕。
幾乎與李雯雯往後倒的那一刻同一時間,他的腳底如同抹了一層油一般,人化成風,趕在懸崖李雯雯完全消失在衆人眼前的時候把她抓住,即便隻是其中的一隻手。
周圍的一切忽然在這一刻停了下來,仿佛是有人按住了時間的針軸繼續往前走。懸崖底下的風往上吹,這一陣風不如水平吹過的風顯得溫和,多了一些冷冽,并還揚起一些金黃草葉,打在納蘭青的臉上,吹的他的眼睛發疼,而且不僅僅是眼睛,他的手這一刻也是酸疼的厲害。
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反應過來,并且一骨碌的抓住掉落懸崖的李雯雯,靠的都是一瞬間的執念,正因爲着一股執念,他的手差點沒有因爲這一下而抽搐,身子被地上的尖牙利石劃破不少。
“你的反應還真快。”vence從後面過來,剛才她還真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納蘭青已經完成了她要做的事情。
“謝謝,不過vence老師,能不能快點過來幫忙啊,李雯雯她現在像是死了一般,叫她把另一隻手拿過來也不應,仿佛沒有了一絲生機,也沒有一絲求生的欲望,身子更是越來越沉,往下墜。”
納蘭青咬着牙說出這一句話,他剛才下意識的跑過來,渾然沒有去管自己的身體,現在這樣停了下來,身上剛才被刮的傷口,讓他身痛,心酸,逐漸的使不出一點的力氣。
“你這一個男人真沒用,不過不需要我的幫忙了。”
vence走了過去,這裏已經沒有她什麽事情了,華雨楠和雲豆豆雖然沒有抓住李雯雯,但是在納蘭青抓住李雯雯的時候,卻已經從後面上來,一起拉住李雯雯的手,慢慢的往上拖。
事情就這麽一件,其他在無新事,vence走到懸崖附近,看向崖底。
懸崖的底下,是一片樹海,綠油油的,被陽光直射,閃着說水晶一般的光彩,這對于vence來說也沒有新意,現代的高科技,早已經把他的錄像機放在直升機之上,俯瞰這樣的景觀,并把他放在電視等多媒體視屏之内,供人不出門旅行各地。
雖然有些人并不過瘾,但是vence不是這有些人裏面的一員,她不是一個旅行的愛好者,這些對她來說在哪裏看都一樣。
她現在更在乎的是懸崖的一半那一個地方,就這樣山裏的風打在陡峭,光秃的崖壁之上,隻剩下無奈的哀嚎,如電視劇裏的懸崖一樣,這些個崖上總有一個老木枝,不胖不瘦,半綠偏黃,黃綠相間的樹葉随風飄蕩,還有一個不同于情景之内的白色物體。
vence關注的就是那一個東西,她用自己5的視力細看之下,才算知道,原來那隻是一個匍匐在樹上的白色物體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白色毛巾而已。
另一頭被納蘭青三人慢慢往上拖的李雯雯低着一個頭,身上的衣服被岩壁劃破,石尖刺到她的肉裏,也不見她喊疼。
就這樣李雯雯衣服破損,血光沾衣,除了一隻手被納蘭青拉住,另一隻手往下垂,整個身子的重心也全往底下沉,無聲無息,真如死了一般。
山風無香,但是空氣中卻有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熟悉醫學的人很清楚,這是麻醉劑和酒精的味道。納蘭青,華雨楠和雲豆豆三人千辛萬苦之下終于把無聲無息的李雯雯拉上來,但是納蘭青卻累的心慌,也不去看李雯雯怎麽樣,直接躺在旁邊喘息,救人的心情并不能掩飾他剛才的緊張,以及現在的勞累。
“死了。”vence一看到李雯雯的樣子,便已經感覺到了那一縷的不對勁,走上前來,迎着山風,探着李雯雯的鼻息。
除了山風依舊,旁邊的喘息依然,但是躺在崖上的妙齡女子,卻已經沒了鼻息,停了心肺,隻剩下看不見盡頭的茫茫奈何橋。
華雨楠臉色一頓,立馬在山崖之上哭嚎,驚天動地,讓山間顫動。
雲豆豆自己也是學醫出生的,看的出來,但是這一下子來的太過意外,她就坐在那裏低聲的抽搐,雖然沒有華雨楠的誇張,令人動容,卻也是那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納蘭青坐在旁邊,發愣,聽着雲豆豆兩人的哭聲,變得沉默,他能說什麽,他好不容易抓住的人卻已經在落下崖的一刹那暴斃。
死亡在這一刻變得如此的簡單,剛才還活生生的,現在卻已經魂歸天外,如果生命真是這麽的一念生,一念死,那麽生命也太過廉價了。
青松白木,黃土爲床,山風悲鳴,爲生者動容,爲死者送往。
納蘭青慢慢的起身,看着四周,平和自己的心情,即便是這樣的呆下去也不是一個解決的辦法,便帶着幾人往回走去,過來的人是那幾個人,回去的時候卻多了一個人,隻是多出來的這一個人,卻已經不是生人,隻是死人。
一路上,人是抽抽噎噎的,完全沒有今天早上醒來是的那種美好心情,或者說即便是早上也不見得有人有好心情,現在隻是變得更糟糕了。
屋裏的人一個個苦喪着臉,三天死三人,死神在這一刻收刮靈魂的效率也忒高了一點,現在大多數的人都不會再去認爲是人殺的,而明白一部份真相的,也沒有把自己微少的了解說出來。
每人都有一個習慣,就像是平常間喝酒,喝的假酒多了,就說真酒是假酒,這會兒也不說真有鬼還是假有鬼,隻能說每個人都隻把覺得奇怪,自己無法廖清,無法言明的事情,當成是鬼怪之說,這成了開解自己的最好的方法,即便隻是自欺欺人。
納蘭青沿着大門而入,裏面的人被外面的陽光看閃了眼,不認得,隻是看見有幾個人從外面進來。
李月從樓上下來,不曾對着陽光看,便看清了來人,正是納蘭青幾人。
“這是。。。”
李雯雯趴在納蘭青的後背,雲豆豆低聲哭泣,華雨楠目光呆滞,隻有vence好一點,臉上雖然無笑,也不冷,和平常一樣。
“沒怎麽,死人了。”納蘭青看了屋裏一眼,裏面的人已經把這豔陽天弄得沒影,而他隻是在加一把鹽,添一味醋。
屋裏的人也不說話,隻是看看納蘭青,神色已經變得木讷了,人死多了,真的再也驚不起波瀾了。
隻是沒有人能想到,納蘭青說的死人并不是何秋晨搬進來的那一個。
三天四人,納蘭青搖頭興歎,兩個鬼殺,一個他殺,最後一個暴斃而死,這一切讓納蘭青提不起精神來。
即便是有一個人的死因已經清楚,但是其他三個人卻透露着一點疑惑,或許很快就可以清楚了吧,外面的陽光帶給納蘭青最後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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